“呵呵。你居然认出了我!”他一脸悻悻然道……经过审讯,他最终交代了89年的那桩悬案。
原来,挖出铜棺时,罗卫东并不知道它上面有什么秘密。但他毕竟见过些世面,知道棺内的那些陪葬品都是值大钱的古董便宣布铜棺为“文物”,并扔进乡委会那间无人看守的空房子。往后偷偷以检查工作为名,今天偷拿走一件,后天弄去一件,……谁敢怀疑到他这位乡干部!这个法子果然让他得手了好多次。
那天他又带着军用挎包“做检查工作”去了。到了那间房子,正要推门,却听到屋里有点动静,贴近门缝一看,只见岑寿山对着铜棺拿笔往纸上描什么。他猛然省悟,怪不得铜棺上的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不是和古碑上的十分相似吗?读过古书的岑寿山偷偷描下来,说不定就是解开千古之谜,找到句町古玺的线索。想到这里,他一脚便踢开了门。
岑寿山抬头一见门口站着凶神恶刹般的罗卫东,顿时,吓得脸色死白,笔和纸也跌落地上。
“你在干什么?”罗卫东低声喝问。
“我……我……”岑寿山哆嗦着回答不出。
“哼,你将这些字描下来,想去和古碑配合,就找到那隐藏了几千年的古玺了,对不对?”这话讲出了岑寿山的心病,他连忙跪下连连叩头:“我该死,我该死!”
“你是工农兵大学生,居然敢搞现行破坏,还不该死么!”罗卫东见吓住了岑寿山便缓和了一下口气,“不过,如果真能找到句叮古玺,那就可以从宽处理,甚至可以立功受奖罗。”
“不不,立功受奖不敢当!”岑寿山惊魄未定说:“我只求从宽处理……只求从宽处理!”
“那么我问你,”罗卫东拣起那张纸,厉声质问,“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我也认不得,抄下来是想以后再查。”
罗卫东拔出手枪:“你不老实我就毙了你!”岑寿山叩头如捣蒜:“我实在是认不得,枪毙了我也是认不得呀!”
罗卫东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个主意。他收回手枪,同时将那南张描好了四行字的纸放进口袋对岑寿山说:“算了,这次便宜了你。不过,铜棺里的这些文物,放在这里不保险,你拣起来跟我送到市政府去保管。”
岑寿山得到这一赦令,连忙照办,将那些铜俑,珠串等抱了满怀。
“走吧!”罗卫东命令岑寿山离开。
岑寿山才走得十来步,突然听见罗卫东在后面大叫:“站住!再不站住我就要开枪了!”未待岑寿山明白过来,“砰!砰!”两声枪响便一头栽倒在地,当场呜呼哀哉了。
罗卫东提着枪口还在冒烟的手枪,向被枪声惊动纷纷赶来的乡亲和乡干部宣布:岑寿山心怀鬼胎,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盗窃国家文物,被发现后还想带着赃物逃跑,所以受到严厉惩罚。
虽然有些人对岑寿山之死有些疑问,但在那个年月,谁敢去细查,何况现场还有真赃实证呢。
第二天,罗卫东又以乡农械厂缺乏铜料制造农机零件为由,派人将铜棺砸烂并熔掉了。
从此,罗卫东觉得世界上除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句町玉玺的秘密了。然而他只有初小文化水平,岑寿山在纸上描下来那些字对于他而言不啻为天书。每天晚上他待夜深人静取出在灯下观看,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名堂。
驮龙乡发现古代铜棺的消息终于慢慢传出去了。罗卫东预感到,肯定会追究砸掉铜棺的责任。思来想去,三十六计走为上,便打定主意逃出国外。
潜逃前夜,他将简单的衣物及盗来的几件铜棺中的文物收拾好之后,又忍不住坐到靠窗户的办公桌前,在灯下翻来复去研究那张记下叮古玺线索的纸。
突然,窗户“叭!”的猛响一声,随着迸裂的玻璃碎飞溅,窗外伸进来一只手抓向罗卫东拿着的那张纸。他连忙往后一退“嗤”的一声,纸已被窗外伸进的手抓去了一半。顺着迅速缩回去的那只手,他立即认出来者是岑寿山的儿子岑承志。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拔出腰间的手枪,但是迟了,岑承志已如飞一般逃去。待罗卫东开得房门时,岑承志连影子也不见了。
这宝贵的线索被抢去一半,罗卫东好生懊恼,他本想追去岑家用手枪夺回来,但又考虑岑承志未必会回家;若等天亮后以公家身份去逼取,难免又有“偷来的锣鼓打不得”之忌;再说,省里的考察组说到就到,容不得他再呆下去。于是,只好揣了这张被撕掉一半的纸连夜潜逃了。
罗卫东从云南出境,进入了缅甸的毒品产地金三角。靠着那几件铜棺的随葬品,得以在该地安身,并做起了毒品生意。后来移居M国,利用做毒品生意时结识的□□势力,在某国际文物走私集团里充当了一个中层头目。两年前,这个集团的总头目在□□的一次火并中死去。一时群龙无首,各路诸侯为争夺总头目的宝座闹得不可开交。争持不下,便拟出一个方案:诸侯们统统回去做自己的生意,两年后,谁获取的文物价值最高,谁就去坐总头目的宝座。
于是,身为其中一路诸侯的罗卫东便设计了回故乡盗取句町古玺的计划。他认定只要句町古玺弄到手,总头目非他罗卫东莫属。
开始他通过广州的爪牙给岑承志去信表示愿出巨款收购另外半张纸,如果岑不愿意,可以两家合作,取出古玺后利益均分并许诺事成之后带岑家父子出国。在此同时他又通过表弟周万祥,用美貌风骚的韦月娇作钓饵,向岑立德施展“美人计”。
岑承志拒绝出售机密,但可以考虑两家合作,不过必须在见到罗卫东本人及其保存的那半张纸才同意采取行动。当然对主动表示要当他儿媳妇的韦月娇,岑承志保持着绝对的警惕,他一是反对这件婚事,二是一直不让岑立德知道半张纸的秘密,因而“美人计”使了将近一年未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