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夏：……，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啊！
于夏摸不准这掌柜是什么意思，只能简单回复：“您抬举我了，只是养家糊口罢了，哪里能称得上一句掌柜。”
“于掌柜谦虚了，不过既然是合作共赢，没道理我们一直让步的。所以这价钱方面嘛，希望于掌柜能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
听到李掌柜的这句话，于夏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些：“那是自然，既然鸿雁楼愿意帮我们这个忙，价钱方面都是小事情。”
“李掌柜如果愿意提供食材的话，我们还能更便宜些。”
李掌柜听了倒没有什么反应，要是于夏他们自己去收集准备食材来卖给他们，虽然利润空间会大得多，但也会更费时间和精力。
但对于鸿雁楼来说，最不缺的就是各类食材，所以李掌柜自然没什么意见。
“你们需要什么食材？”
于夏慢悠悠从身上掏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鸭蛋就不用说了，这些东西都可以用来做卤味，您提供什么，我们就给你卤什么。”
那掌柜的疑惑地拿过于夏递过来的纸，意外的发现这字出奇的好：“这是你写的？”
“这自然是我们家这位写的。”
那掌柜的意外地看了陆相延一眼，他原先以为这就是个吃软饭的无用书生。
之前李掌柜还专门去打听过，听说这书生连个童生都没考上，所以先前都没怎么把陆相延放在眼里。
可现在看着这一手字，他不禁疑惑起来，能写出这些字的人，真的连个童生都考不上？
原先他和于夏谈这个买卖，纯粹的就是为了利益，但现在看起来，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看了起来。
“至于加工费的话，皮蛋两文钱一个，成品卤味素菜十文钱一斤，荤菜十五文一斤。我们这可真的就是挣辛苦钱了，您看这诚意还可以吗？”
鸿雁楼这种地方，菜品的价格都虚高，都是有钱人才来的，吃的就是一个格调和与众不同。
于夏他们可能卤味就四十多文一斤，到这那就远远不止了。
所以最后李掌柜也同意了。
约定好于夏他们每天提供一百个皮蛋，三十斤卤的素菜，四十斤荤菜，先试试水。
如果后面顺利的话，还可以适当加量。
走出鸿雁楼的大门，于夏拿着刚刚签订好的契约书，之前忐忑不安的心才暂时放了下来。
虽然之前一直在阿洛他们面前表现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也不是全然有底气的。
但是作为老大，那肯定得有个老大的样子，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老狐狸，一签就签了三年，这是生怕我们涨价了啊。”
“不过总算有了新进展，走，今天早点收工，让他们自己玩去吧，反正也没客人。”于夏说完就哥俩好地揽着陆相延的肩膀往回走。
没走两步于夏就感觉别扭得慌，没办法，陆相延比于夏高了快一个头了。
这个时候于夏就不得不怀念一下以前的身高了，这个时代的哥儿虽然外表跟正常汉子差不多，但是就是要矮小一点。
陆相延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微微低头看向于夏。
最后一抬手就揽住了于夏的肩膀，两人的角色立马就调换了。
“阿夏今天很厉害。”陆相延笑着道。
于夏之前哥俩好地揽着陆相延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这人这么揽着他，还一脸笑意地夸他。于夏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但他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等回到店铺里面的时候，阿洛一听说要关店铺，让他们自己玩去，又开始哀嚎起来：“于哥，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
他这一嚎叫起来，小满和燕子也低垂着脑袋不说话，燕子甚至已经开始抹起了眼泪。
于夏看着这一屋子凝重的众人，也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现在一天也没几个客人，反正没什么事情干，还不如放你们走了。”
“于哥，我什么都可以干的，你以后准备干什么，我都可以搭把手的，我还不要工钱，给口饭吃就行，你千万别赶我和小满走啊。”
阿洛一口气就说了一长串，连口气都没喘，这急切的样子丝毫不见当初拒绝于夏要他来帮工时的样子。
“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我给小满和燕子发工钱的时候，就没你的份了。”
“啊？”阿洛看着于夏憋笑才反应过来，“于哥你不赶我们走了？”
“我说了要赶你们走吗？我是说今天给你们放假，后面有的你们忙的，是你自己在那鬼吼鬼叫的。”于夏丝毫没有刚刚乱说了什么的愧疚。
“真的？于哥，是不是解决了！”刚刚还满头乌云的阿洛又高兴了起来。
于夏大手一挥：“行了，快玩去吧，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了。”
阿洛拉着小满就想往外跑，走一半又跑回来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于哥，那我的工钱……？”
“没了啊，你自己不要的！”于夏漫不经心地回道。
“啊？陆哥，陆哥，你帮我说说话啊，没了工钱，我以后怎么娶媳妇啊！”小满见于夏说不通，又开始拉着陆相延卖惨。
陆相延淡淡道：“我也只能听我家阿夏的。”
“陆哥，你不能自己有了媳妇，就不管别人的死活啊。”阿洛喋喋不休地在陆相延耳边一直念叨。
没等陆相延有什么反应，于夏先受不了了：“行了，会给你发的，赶紧走吧，你比隔壁的小孩还吵。”
“谢谢于哥，谢谢陆哥。”阿洛说完立马拉着小满没了踪影。
于夏看着还在旁边站着的何燕，也从衣兜里掏了几枚铜钱：“这是提前给你预支的薪水，你想要什么就去买吧，也出去逛逛，别整天闷在屋子里。”
何燕却没有接过去：“不用了，到时候我爹那边……”
于夏一下子就想起了令人不愉快的人，但他还是继续：“我跟你爹说的是一天十文钱，但是实际上给你算的十五文钱，拿着吧，别让你爹发现了。”
何燕显然没料到自己还有工钱，她震惊地看着于夏，接过了于夏手里的铜钱之后，她愣愣地看了好半晌，最后小声道了句：“谢谢哥。”
之后的日子里，于夏他们还是没什么生意，但是众人却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店里面卖出去的东西少，但是每天都得给鸿雁楼那边出货。
现在还只有卤味，皮蛋还得等些日子。
鸿雁楼那边的的食材种类那可就多了，什么鸭头、鸭掌、鸡鸭翅膀以及鸡爪等等。素菜里面还多了蘑菇、木耳和藕。
鸿雁楼那边估计也是在试，看那种好卖一些。
对此于夏只能说，百年老店果然不同凡响，什么食材都有人买账。而于夏他们这边就只能走低端路线，太贵了没人买。
随着这些卤味在鸿雁楼的上线，之前平静下来的看客们，又有了新的谈资。
这天阿洛刚去给鸿雁楼那边送完货回来，他一脸兴奋地道：“于哥，我们的卤味在那边卖的可好了。”
“怎么说？”店里没什么人，于夏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扇扇子。
“我给那几个伙计送完东西后没急着走，悄悄跟他们打听了一下。”
阿洛一口气喝完了茶杯里的水，然后又继续道：“他们说，每天还不到中午，就断货了，好多人排队等着吃。不过他们也没提让我们加量的事情。”
“物以稀为贵，多了自然不值钱了。”于夏淡淡道。
“为什么在他们那边卖，那些人就不怕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呢？”阿洛满脸疑惑道。
“这就叫品牌效应，鸿雁楼好歹也开了那么多年了，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而且，鸿雁楼这名字你一听就觉得什么？”
“贵！”阿洛斩钉截铁道。
“贵只是一方面的，贵也还有人愿意买单，这鸿雁楼就是身份和品质的代言人，大家自然会对他们多些信任。”
“什么质？什么人？”
于夏：……，算了，对牛弹琴。
隔壁卖酱油的老板娘也在跟老板道：“最近那鸿雁楼新出了一种卤味，我听说特别好吃！对面成衣铺的王掌柜就带他娘子去吃了。”
面对自家娘子殷切期盼眼神的掌柜：“……，那鸿雁楼的菜，动辄上百文，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该去的地方。”
老板娘未语先流泪，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我又如何不清楚，不过就是我生辰快到了，想着你应该也愿意带我去一回。没成想还是怪我不懂事。”
卖酱油的掌柜无奈地帮自家娘子擦眼泪，心里想着这攀比心什么时候是个头。
最后他还是心痛地答应道：“行，你生辰一年才一回，那肯定是你开心最重要。”
“那说定了，到时候我也去了，看那老娘们还怎么嘚瑟。”老板娘一扫之前哭哭啼啼的模样，立马高兴起来。
而掌柜的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