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夏厌拿出手机，给周向轩打了个电话。
“乖儿子，想爸爸了？”周向轩笑声从电话那端传来。
“滚蛋，爸爸我要问你正事，”夏厌开口说道，“星域娱乐发来的合作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东西？合作？”周向轩仿佛第一次听说，愣了愣，随后一拍巴掌，“哎哟喂，铁定不能是我啊。再说如果真是我的话，干嘛大费周章发合作，直接当面和你说不好么？”
也是这个理，周向轩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
再者说了，周向轩知道夏厌喜欢单干，不会没经过夏厌的同意就这样做的。
即使他也很想让夏厌进自己公司，但好兄弟不愿意，那也没办法。
所以周向轩听到这还是有些吃惊的，“公司竟然有人先我一步向你伸出了魔爪？”
“嗯，”夏厌信了周向轩的无辜，“说是江礽的经纪人。”
“卧槽，你是说于芊？”周向轩长大了嘴巴，“她可是公司内无人不服的‘大魔王’。”
“怎么说？”
“就是这位姐一人的工作效率是普通员工的五倍，为人冷漠，不近人情。”周向轩边说边啧啧几声摇了摇头，“只要是她带过的艺人没有一个不出名的，资源那叫一个顶好。”
“还有，她那双眼睛可伶俐了，看人看事一个字——准！”
“真的？”夏厌反问。
“那还能是假的？你就说江礽火不火吧。”
夏厌想了想，“以江礽那颜值和演技，火只是时间问题。”
“哎呀！出名那都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周向轩继续道，“爸爸哪骗过你呀，厌子，和魔姐合作不亏！”
夏厌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传来了一个新的来电。
来电人——舅舅。
“挂了祥子，下次再说，”夏厌挂掉周向轩的电话之后，接通了来电。
“舅舅，”夏厌走到阳台上，拉上了窗帘。
紧接着，手机那方传来病怏怏的声音，“周围没其他人吧？”
“没有。”周围虽然没有其他人，但夏厌的声音却还是小了一些，“舅舅你最近身体还好吗？自从你上次吩咐过后，我已经没有再去过外婆家了。”
“咳咳，我没事，一星期后还有场手术。只要这次能挺过去，以后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那外婆那里……”
“先听我的，最近先不要去，避避风头，”来电人似乎病的很严重，每说一句话都要喘一会气才行，“我这次给你打电话的目的，你应该知道吧？”
夏厌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开了口，“可是江礽他是无辜的，我不想拉一个无辜的人卷进这件事。”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才继续说道，“小厌，你变了，以前的你可不会替别人考虑那么多。”
“我…我没有，只是舅舅你之前没有发现而已。”夏厌低垂着眼眸。
“那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听筒里传来一声苦笑，“是因为他帮你解了围还是因为——”
“他对你来说是一个特别的人。”
“……”
“我知道了舅舅，我会答应他们的合作请求。”
“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小厌。剩下的关键阶段，等我一周后从国外回来，这段时间内快些完成任务，留给你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好。”
挂掉电话之后，夏厌疲惫地靠在了沙发上。
这种疲惫感倒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不多了。
他一闭上眼睛，这句话就会来回出现在大脑里。
感觉到烦躁之后，夏厌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由于手劲太大，一松手就会有很多头发丝跟着掉落下来。
“草！”夏厌猛地跺了一脚面前的茶几，上面的铁盒子扑通一声砸落在地，盒中的糖果也都跟着掉得满地都是。
铁盒侧倒在地上，盒子正中央正巧对着夏厌。
室内耀眼的白炽灯光照射进盒中，盒子内部就像是黑洞一样，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光线。
夏厌被眼睛被其闪了一下，想要将其捡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盒子里面写着一段话——
杏子黄时，一千零一只千纸鹤替我来看你。
……
夏厌小心翼翼把掉落在一地的蓝色糖果捡了起来，重新放在这个外表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铁盒子里。
“多大了，还玩这些。”夏厌似乎笑了一声。
伴随着窗外隐隐约约的月光，夏厌站起身来，把盒子放在了书柜最上面一层。
在这糖果盒的附近，还有一个不太精巧的手工布偶，和一个银色的老式相机。
浅灰色的手工布偶外形既像熊又像猫，针脚马虎，但却格外的密，看得出缝制的人甚是认真。
夏厌将其拿了下来，拍了拍上面落下的灰尘，然后拿了个密封袋，包装好之后重新放回了书架。
他拿起手机，给助理小冉发了一条消息。
【Xia：和星域娱乐负责人联系一下，改天约个时间见一面，谈要求。】
……
-
两天后的正午，夏厌坐在一家咖啡馆里，等着星域负责人的到来。
玻璃门咯吱一声响，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走了进来。
“你好夏导，我是这次合约负责人于芊。”于芊伸出手。
夏厌微笑着点了点头，并礼貌性地同她握手，“你好，请坐。”
于芊多瞄了几眼夏厌，随即坐在了他对面，“我还寻思着今天能一睹夏导的英姿，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夏厌压了压鼻梁上的口罩，笑了笑，“对冷空气过敏，不好意思。”
“我说笑呢，”于芊果然和周向轩说的一样，情商很高，“别见怪。”
“哪有，”夏厌转了个话题，“听说于经理工作超群，只要是您捧得艺人没有不火的。”
于芊第一次见人那么直白，“见笑了，只是他们够争气而已。比如，今天的主人公——”
“江礽。”
夏厌眉梢微扬，“说起江礽大明星，我还是十分感激的，多亏您家艺人的解围，我才不至于……”
“您别多想，他对谁都这样，”于芊直接截断了夏厌的话，冰冷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犀利。
夏厌：“……”
我像是会多想的人吗？
“江礽这小子平时就是这样的，无论对谁都很友好，能帮忙就一定会帮忙，”于芊明显话里有话，“他这种脾性，在娱乐圈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地方，可被坑惨了。”
“不过幸亏，公司有成熟的管理模式，他才能一直活在大众的眼中。”
于芊这段词就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似的，甚至一口气不带喘的，不给夏厌丝毫说话的机会，“既然说到了这里，那我便直说了。”
“公司最近在营销江礽和我司一艺人的CP，希望能打通CP市场。混娱乐圈这么多年，你也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想做就能做好的，很多时候往往缺了一个好时机。”
夏厌明白了她的话中话，“所以你找我合作，是想让我通过影片给这对CP博眼球？”
“聪明。”
“连剧本都找好了？”夏厌莫名想笑。
“对，这次公司打算让江礽尝试一个新方向，以情感恋爱为主题。”
夏厌本以为剧本以及其他的选角可以共同商量，毕竟于芊发给工作室里的合作里，并没有提及刚才所说的这些硬性要求。
如果这些计划都已经定了，那于芊找自己就没有了意义，毕竟她完全可以请得起经验深厚的导演。
“那你找我的意义又是什么？”夏厌不理解。
于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她扭头看向了户外，像是在琢磨着措辞。
她脸上的表情始终冷冰冰的，转过头来，“我以为你听懂了我刚才所说的话。”
夏厌扶着瓷杯把柄的手指顿了顿。
“江礽让你过来的？”夏厌翘起了腿，身子往后靠了靠，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
“对，”于芊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我可以答应他，毕竟对我也没有什么弊处，反正……”
“反正我只是个工具人，”夏厌被逗笑了，“你是这个意思吗？于经理。”
“我……”于芊不想事情变得难看，正想说些什么挽回一下时，夏厌直接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我拒绝合作。”
说完之后，夏厌便不管不顾走出了咖啡厅。
-
江礽前脚刚到公司，后脚就被从咖啡厅回来的于芊叫住了。
“小江，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于芊面露难色看向江礽。
“嗯。”
“走吧，进去说吧，”于芊示意他向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之后，于芊给江礽倒了杯蜂蜜水，随后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小江，夏厌今天约姐见面了，是有关合作的事。”
听到“夏厌”二字，江礽才抬起了眼皮。
以他对夏厌的了解，夏厌不喜欢被束缚，这次合作肯定八成被拒绝。所以当他听到夏厌主动讨论合作的事，着实不是很相信。
“然后被拒绝了？”江礽问道。
于芊佯装尴尬地点了点头，“对，被拒绝了。”
“星域不是答应剧本创作和演员选择权都交给他们吗？”虽然结果不出意外，但江礽还是挺想知道夏厌是怎么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