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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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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赵边境,兖县。

晨曦初升时,纵落的光点跳动在乌色尖檐上,顺着未散的薄雾,绵绵缠绕,塞满了这一方陈旧的偏院。

凉风挤进窗隙,微冷的晨光漠漠,攀爬着,挂在屋中人近乎惨白的面颊中,长睫颤动。

“太子醒了?”

晏温眼前朦胧未褪,眨了眨眼,惶然带下一连串晶莹泪珠。

透过纱薄水汽,他望向面前支起的一面蒙尘铜镜。

镜中的自己苍白、虚弱,毫无血色的唇瓣轻抿着,但在下一秒,下巴却被身旁小厮强硬的掰了过去。

晏温只觉唇上一凉,后再抬眼望去。

果然被染了朱砂胭晕。

晏温想擦。

可身体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虚软的垂在身侧,搭在腰间琳琅精致的血红玉佩间。

其中也包括自己以前在燕国所有的,山茶花玉佩。

“太子既然醒了,可要听话些。”

小厮从一旁妆盒中仔细挑了根赤玉发簪,斜插在晏温墨色发辫上,接着他退后几步,认真扫了这人一眼,颇为满意,点头道:“太子若想活命,何不从了国君意愿?”

“国君?”

小厮见他不解,笑说:“自然是赵王。”

满室药香。

晏温紧蹙眉头,抬眼看向周遭,昏迷前的潮湿墙壁和昏暗烛光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屋的大红喜绸,簌簌的坠在梁柱、窗台......

几乎入眼所见,其皆有之。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知这装饰所为何物。

晏温艰难的闭了闭眼,而后转头朝着身后摆弄喜服的小厮,问:“这是哪?”

小厮笑了笑,眼露不屑,“殿下果真是烧糊涂了,这里是您当初逃到冀国后,纪大人为您特意置办的养伤小室啊。”

闻言,晏温蓦然睁大眼,“这里是,兖......县?”

小厮:“是了,殿下您自牢中昏迷至今已两日有余。”

脑中思绪逐渐混乱。

他仿佛被束缚在了一团细密的乱茧中,努力剥开一道缺口,本以为是出路,可再扒手去看,外头仍旧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蚕丝茧蛹。

就比如,腰间的山茶玉佩他不是早已予了纪安么?此番又如何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还有,这人如何得知此处是纪安之前所设供给自己的养伤之地?

思及此,晏温下意识想要起身。

可除了四肢无力外,他还后知后觉的发现,如今自己的半个身子都被人用粗绳绑在了一张雕花木椅上。

动弹不得。

“奴才劝殿下还是少花些力气。”

见状,小厮斜长的细眸一挑,颇为看不起眼前人,嘲讽道:“您可是冀王君派了几十近卫军护送到兖县的人,再加之,您现在被下了软骨散,若是想逃,恐怕是要比登天还难。”

说着,小厮扯下了衣架上理的条顺的大红喜服,朝晏温走来。

那喜服一看便知其价格不菲。

尤其是两宽袖间用金线所绣的一只腾飞凤凰,五色珠玉镶织其间,若是得了一缕日光照射,竟可生七色珠润,繁琐奢华至极。

小厮道:“殿下,做赵国的君后可是比那亡国太子要体面的多。”

“滚。”晏温逆光而坐,眼睫低垂着,冷声开口。

小厮不死心,还要上前。

“你若再动一步,”晏温抬眼,目光透过铜镜如剑刃般直插向身后人,他一字一顿道:“本殿,杀了你。”

闻言,这人恍若听见了天大笑话般,自上而下,甚为鄙夷的打量着晏温,“太子殿下,您下次说大话之前,奴才真心建议您还是先审视一下此刻的处境如何。”

晏温瞪着他。

小厮丝毫不惧,继续上前,直到掰着这人的手腕,将那件奢华的喜服完全套在了他的身上。

日头高照,薄雾散尽。

阳光透过木色窗栏,顶着斑驳的叶影细碎的落在晏温艳极的衣衫上,两叠宽袖款款而坠,其上攀附着的腾飞凤凰正闪着斑斓的彩光。

星星点点,像银河织成的料子。

美是美矣,但终究比不上人。

太漂亮了。

小厮退后看着晏温,即使对这个前朝太子万分不屑,但到底不由感叹出声。

许是晏温平日常穿浅色衣料,只衬得其芝兰玉树、非尘间人,万分比不上面前这个赤簪红衣,风花如艳鬼的潋.滟男子。

仿佛他如玉的肌肤里真的灌养着一块红玉,幽幽的散着赤润的芒色。

点在眼下,点在唇中。

微微泛红着,美的实在过分。

也怪不得王君对这个前燕太子如此念念不忘。

这般想着,小厮却也看呆了眼。晏温倚靠在木椅中,细长脖颈微仰着露出其间清润的喉结,像神祗施舍般睨着眼前这个滞神的奴才。

身处囹圄,仍然骄矜。

而就在二人对峙相视之时,屋外却忽的响起了几声叩门。

小厮骤然回神,恋恋不舍的又迅速看了晏温好几眼,这才舍得转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身青色冀国官袍的青年。

小厮将门只开了道缝隙,警惕的看着他,问:“你是何人?”

青年笑答:“冀国李鹤眠奉国君之命,来为太子殿下诊治。”

小厮说:“方才已有医师来过。”

李鹤眠继续笑道:“毕竟是赵王请来的医师,臣......不好与国君交差,必须亲自看过才好。”

“官牌呢?”

“有劳大人。”李鹤眠将官牌递去,颔首恭敬道。

小厮眉宇间露出几抹得意,他微微扬了扬下巴,轻哼一声,侧身让开了一条道,说:“进来吧。”

炉子上的茶水煮的滚沸,咕嘟咕嘟的冒泡,白烟袅袅而起,混着潮湿的水汽径直盖在眼前。

李鹤眠站在茶炉边,向屏风后的身影:“太子殿下。”

身影一怔,半晌才缓缓道:“滚。”

见这位殿下无论是对李鹤眠还是自己,他的态度都别无二致时,小厮心头的哽意才稍稍退散。

他状作无奈的上前,拍了拍李鹤眠的肩膀,眼神示意着里面人压根不好招惹,劝早些离去罢。

可李鹤眠依旧不动。

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太子殿下,”李鹤眠又道:“臣是奉冀王之命来为您诊治,还请殿下莫要为难臣。”

话落不过几刻,内室传来几声轻音,似是呢喃,若不仔细听,怕在下一刻便会被窗外吹进的热风轰然吹散。

太子说:“进吧。”

闻言,一旁小厮稍显错愕,抬脚要跟。

不料晏温又说:“只准你一人。”

“是。”李鹤眠行礼应是,接着,他转身朝向那小厮,一脸为难,“大人,这......要不您在外等候片刻,我为殿下把完脉便出来。”

小厮虽是万般不愿,但事已至此,又不得不应。

日光缱绻,轻纱掩映。

太子殿下那赤红的衣裳在这漫漫帘绸中,绕着皙白皮肤垂落,松垮着搭在雕花深木间。

如血染的细流潺潺,扫过亮金色光点堆砌的山石,一直流到那阴影里。

斑驳、惊艳。媚骨天成。

李鹤眠目不斜视,自顾找了处离得近的椅凳坐下,接着他打开药箱,将软枕搁于晏温泛凉的手腕下,低声问道:“公子,还好吗?”

晏温半阖双眸,墨色瞳孔被日色映得微微反着琥珀的光泽,像块宝玉一般。

他轻轻点头,问:“傅怀瑾呢?他,还好吗?”

李鹤眠看着他,末了,长叹一声,幽幽道:“殿下可有听说纪大人和王后的事?”

晏温抬眸,“不曾。”

“丞相与王后在宫中观竹亭内私通时,恰巧被巡查的近卫军碰上,如今二人已被王君关入大牢,等待夏末审讯。”

晏温闻言,眉心微蹙,“近卫军恰巧碰上?”

“殿下不信?”

晏温摇头:“自是不信。”

先不说纪安那只老狐狸,好不容易彻底断了四王子傅珩的太子之路,后又借叶之舟之手把自己这个唯一的变故铲除。

如今形势。至少是在傅怀瑾坐上太子位之前,他定是不会因一点儿女私情从而导致眼前的一切都中道崩殂、付诸东流。

念及此,晏温顿了顿,看向李鹤眠的欲言又止,轻笑一声,道:“他干的,对么?”

李鹤眠点头,也笑,“到底是瞒不过公子。”

“他——疯成什么样子了,”晏温眸光滞涩,眼尾猩红,又道:“我说的是现在,在你来这里之前。”

李鹤眠抿唇,艰难道:“七殿下把牢狱内那两个羞辱怠慢公子的卫兵,全杀了......若不是北陆在旁拦着,殿下恐怕......”

“......他恐怕会把那座天牢内的所有人都杀了。”晏温轻道。

“是。”

他的小狗,永远都是这么的惹人怜爱。

晏温垂眸看向自己腰间那块晶莹的山茶玉佩,嘴角笑意愈甚。

连纪安私藏前燕太子的事都能捅出来,看来这次小狗确实疯得彻底。

“戌时三刻,”李鹤眠微微靠近晏温,余光瞥向屏风后悠悠靠近的身影,沉声悄道:“公子随迎亲士兵沿浊水岸西行十几里过桥后,殿下会在赵国边城南山林等您。”

“他要抢亲?”

“.......”李鹤眠颔首,“公子所言,话粗理不粗。”

说着,李鹤眠从宽袖中拿出一颗乌色药丸递到晏温手心,说:“软骨散的解药。”

“多谢。”

李鹤眠摇头,说“公子与殿下于臣有再生之恩,理应如此。”

再从屋中出来时,属于夏日的闷热被午后凉风吹散了。

李鹤眠站在蝉鸣渐弱的树荫下,侧眸朝向身旁离得晏温最近的那扇小窗。

小窗紧闭着,连清浅的风都挤不进去。

而李鹤眠就这么站在原处怔了许久,久到蝉鸣消失,晚霞乍破。

他看着赤橙的霞光,恍然间却是想起了方才晏温身上绣制的五色凤凰,李鹤眠眼眸微动,似是含了千万般的不舍。

“公子,往后千万保重。”

*

戌时三刻。

月亮初升,红绸十里,锣鼓喧天。

赵王的迎亲骑兵列阵而行,漫天花雨簌簌而下,在这茭白光色中朦胧着落在了人群中的那顶赤色车盖上,如神临尘世,月光作嫁。

晏温合手端坐于车内帐帘间,头上的坠饰随车马颠簸一晃一晃的响。

“送叶将军的车驾也是此时出发?”晏温看向车内另一人,微微歪身问道。

小姑娘哪里见过这般谪仙似的人儿,虽是被赵王安排来伺候这位前燕太子,可到底没忍住,红透了耳尖。

她略有些惊慌的点点头,支吾道:“是,是。”

“你怕我?”晏温倾身再问。

因着他的动作,霎时间,车内卷起一股缱绻沉香,盈盈的漫在小姑娘的鼻尖。

“没...没有。”

见姑娘两侧红似血的耳垂,晏温眯眼轻笑,然后自顾仰身靠于身后软枕中,右手撑着腮,没再逗她。

晏温又想起了闲君。

这姑娘的年纪大抵和闲君的一样。

也不知傅怀瑾有没有忘记带闲君一起出来。

肯定是不会忘的。

这般想着,晏温原本沉落的眸光越发晶亮,就仿佛是那树梢上的月亮,昏黑叶影后的一汪银泉。

可还没精神一会,从冀国到现在,连日的奔波使得晏温这副还未痊愈的身子终究受不住。

他有些难受的闭了闭眼,而后转向对面蜷坐的女孩,缓声道:“路长疲累,若车马渡过浊水,记得叫醒我,以免碍了吉时。”

小姑娘愣愣点头,“是。”

晏温对她笑了笑,头微偏过,就着纱帘外一弯钩月旋即便沉沉睡去。

*

而此时的浊水南岸,叶之舟满脸是血,才割断了束缚双脚的麻绳,眼下正踉跄着,在深黑丛林间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逃撞着。

直到——

一人持剑忽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锋利闪着芒光的剑刃抵上他的咽喉。

“叶之舟,你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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