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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鸢飞南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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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裴仙女。”江鸢安问他。

“你猜。”裴悠南面色如一。

“我不想猜。”江鸢安鼓起嘴来,“老老实实检查作业咯。”

“……”裴悠南看着屏幕,语气犹犹豫豫,他在想。

是不是应该早点告诉她,还是再晚点,他小幅度地摇摇头。

“嗯,好。”他还是只应了这句。

“今晚要不要出来走走?”他问。

“好呀,你想去哪里?”她说。

“都可以,随便你带我去哪里,江江大小姐。”裴悠南突然嬉皮笑脸起来。

正常了。

“那…到处走走,总会看到好风景的。”江鸢安打比喻:“阴雨的天气终将会放晴,见过黎明的人会期待下一个黎明。”

“什么意思?”裴悠南没听懂。

“你猜。”她丢下两个字就挂掉了电话。

挂掉的那一刻,他脱口而出:“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吧。”

清明节那天,原本还晴朗的天气骤然下起了雨,在雨声哗啦中,一个身着黑色衬衫打着把伞的少年驻足在一处墓碑旁。

上面赫然写着:妻伊禾初之墓。

裴悠南抱着一束百合花放到墓碑面前,轻声的喊:“妈,我来看你了。”

他低着眼膜看着遗像上的女人,眼底情绪翻滚,隐隐泛着泪光。

“你喜欢百合花,喜欢得不得了,从前书房里总是漫着股清幽的花香,那味道令人心情宁静十分。”

“还记得吗,后院的百合花。”

他想了想,语气渐渐往下沉。

“你还在那会儿最喜欢带我去后院,您同我说百合花的花语是纯洁、神圣还有百年好合,可他最后都没有来看你,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凉薄的一个人。”

“可是,我好像又错了,他明明记得你的喜好,记得你的一切,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见你。就在那一晚,他甩给我一沓文件,我被吓到了。”

因为那份病历上写着:患者伊禾初精神衰弱,伴随身体疾病需住院观察。

可她说自己的病怎么样都已经治不好了,再多做什么都没意思了,那时候的他就站在门口那里看她,他不明白妈妈怎么会变成那样,是不是爸爸的原因害得她离开了人世。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信任哪一方的说辞。

“我要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如她所说:人啊,一旦在心里有了记挂的人,就会变得脆弱。

她是。

他也是。

生病的人情绪总是波动大,打钟可珞嫁进裴家以来,他都没听过他们有过争吵。就在前几天,随着瓷器发出的声音,裴悠南才又看到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裴父与钟可珞大吵了一架,事情的起因就是他出国留学的事。

那是他第一次听见钟可珞说话那么大声,几乎是用着吼的,她咬着牙嘴唇微颤道:“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阿南,可他始终有自己的想法,留学的事情我们并没有和他郑重商量,老裴!”

“悠南是我儿子,我有权利管这件事,他不去也得去,最好下一周就启程!”

提前了,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

他的心口犹如刺入万千根针,痛到无法呼吸。

裴父撂下一句:“慈母多败儿,怪不得你儿子会那样。”就走了。

钟可珞原本平和的情绪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扶住楼梯缓缓向下,眼里的泪水就是始终不可掉下。

裴悠南默默走到那些碎片旁收拾起来,小心地把它们丢进垃圾桶中。

钟可珞擦擦泪水,连忙过去制止他捡碎片的动作,“这个不用你来弄的,你回房间吧。”

裴悠南放下手中的碎片,问:“钟姨,您不用为我做这些的,和他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

钟可珞心疼地摸着着他的头,“我看出来了,你在这儿有舍不得的人,至于是谁我不知道可我确定,你有些事情是因为她。”

“例如,有好几次自己一个人偷偷出去。”

裴悠南:“瞒不过您。”

钟可珞:“除了她,还有你的妈妈对吧。”

裴悠南点头默认。

百合花随风摇曳在空中,被如珠串般圆润的雨水拍打。

“钟姨她人很好,对我很好,对谁都好。”裴悠南俯身去触摸百合花瓣,眉眼低垂下去,“我不想因为我自己而让她陷入困难之地。”

“那个人生病了,需要去美国治疗,说他好心还捎上了我,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眼底的情绪忽的一沉,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惹了他还愿意和他接触的女生。

少女睫羽微颤笑如三月春,她迎着黎明的太阳毫无预料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微光洒落在根根发丝就像金色的碎钻闪闪发光。对于他来说她就是他的宝藏,于那年8月被挖掘。

一声声的裴仙女总可以让他听得脸红。

想起她那脸呆样,他止不住笑。

“我还没跟你说,我挺喜欢她的。”

“可我怕她伤心,伤心我没打算早些告诉她我要出国的事情,我还在想尽可能的一拖再拖。”

“……”您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想她难过,也不想让她伤心,不想看到她眼泪挂在脸上的表情。

是夜,彼时街边的雨渍已经完全干掉,但还是时不时会有几滴残存在新叶上的雨珠往下掉落。

裴悠南身披月光回了家。

田叔迎了上来,“少爷。”

裴悠南应了声,就进了门。

钟可珞下楼见他回来就说:“阿南,你等等,我去给你热饭菜。”

这个点确实也不早了。

裴悠南连忙拒绝,“不用了钟姨,我在外边吃过了。”

钟可珞停下开冰箱的动作,收回了手,“好,那你早点休息。”

“嗯。”

清明这天出门,想都不想他去了哪里,钟可珞看他上了楼自己就绕到后院去,坐在了一处吊篮上。

春风起,可这院子的花却怎么都不会再开了。

最后一周。

裴悠南与江鸢安肉眼可见的疏远起来,一时间双方从平行成了相交,她往那里走他就不会再走那个方向。

江鸢安不解,也不明白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裴悠南,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了。

为什么把寒冷刺骨的冰水浇筑进还没冷却的心呢。

我不明白。

江鸢安去找过庞立,庞立表示他也不知道裴悠南怎么了。

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鸢安:“冷血无情的人,完全没把你当哥们儿啊。”

庞立摊手,“他脾气一贯多变,要多晴有多晴,要多阴有多阴。”

傍晚放学,裴悠南上了私家车,看见了不远处的江鸢安,他眼光微动只是停留片刻几分就流转至它处。

他疲惫地靠着椅背,肩膀渐渐往下落。

周末。

距离他离开还有两天。

江鸢安目光呆滞地看着手中紧握的笔,一声声叹着气。

陆璟赎往她后脑勺拍拍,“怎么了这是。”

她吐出两个字:“发愁。”

“你愁什么。”

江鸢安把头埋进书里,又叹气。

“不知道,就是觉得愁。”

藏不住的心事展露于面,她紧闭着双眼凸显眉骨处微微的皱痕。

陆璟赎站起来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你今天怎么一惊一乍的?”

“我大概是变得心理脆弱了吧。”

她撑着下巴又叹气。

“出门,去不去。”陆璟赎丢下这句话就准备迈出门。

“去!你等等我!”江鸢安利落地把书收进抽屉里,步伐一迈一跳地跑上前。

佩下长街中,江鸢安抱着陆璟赎的手臂痛哭,脸上泛着的红晕彰显她喝多了的标志。

陆璟赎笑她,“你就不怕我把你丢在大街上自己回家?”

江鸢安努嘴,“连你也讨厌我了呜呜呜。”

陆璟赎:“……”

喝醉了就浮想联翩,和她有的一拼。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少女的脸庞,如临夏的微风,清新而柔美。

她生气时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令人无奈又忍不住去靠近。

“敏敏那个家伙说…说我觊觎他?”

想到她那副样子,他笑了下子。

江鸢安以为他在笑自己,一怒之下捶了他一拳,陆璟赎拧眉看向她,“嘶,你怎么乱打人。”

江鸢安拽着他手臂往下坠,两人差点一起摔马路上。

陆璟赎瞬间生出一计,把她打晕再拖回家。

江鸢安咬牙瞪他,“你什么眼神?”

陆璟赎转过一边,不是很想搭理她。

转角处几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人,你一言一语好像在说什么事,江鸢安好奇就拖着陆璟赎生拉硬拽过去,“走走走,去听听八卦。”

是不是八卦她倒还不知道,听一听就知道了。

陆璟赎让她松开手,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为首的那个男生坐在那里,“你说气不气人,有的人一辈子只能困在这方寸之地,有的人却出国看世界。”

“咱与他们的差距啊,估计就是这些了。”

在旁红色外套的男生哀哀地叹气:“你看,你看看,人家不好好学习还可以拼个爹,多好笑啊。”

他们那一桌在那里哄堂大笑,笑的讽刺。

“欸,他不是经常跟着一个女生吗,你说他就这么走了,那小女朋友不得伤心死。”

“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女生她家也是有钱的,人家想去找他分分钟钟的事。”

“关键是裴悠南也没打算告诉她去了哪里啊,他怕是不想让她知道,就这样甩掉她也挺好的吧哈哈哈。”

“咦,要不说还是他这个公子哥精呢。”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江鸢安在听完这些话,酒蓦地醒了一半,风声灌入耳里清楚又明了,她抓着衣角的手松了又紧,她口中念念:“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啊……”

她安静地走过来找陆璟赎,昏暗灯光打在她的脸庞找不出眼底的情绪,她木讷拉走陆璟赎淡淡说:“哥哥,我们回家吧。”

陆璟赎不明所以,应声:“嗯,好。”

回去后,她不说话急匆匆地上了楼。

[你在吗?]江鸢安问裴悠南。

过了半个小时,他还没回。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话,为什么愿意和我当面说你的事情,你到底怎么了。]

[你讨厌我我都觉得没关系,但是你连一句话哪怕是一句难听的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裴悠南,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自己哭累睡着了。

手机提示音在凌晨4点的时间响起,她迅速拿起来看,发现不是他。

是一个陌生的人发来的短信。

[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捎句话给你。]

好友通过,对方发来一句话就将她给删掉,以至于后面她要提问的问题又没有任何答案。

[他说,他可能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见面,就不要多记挂他了。]

江鸢安似是笑出来声,得知他的情况她还要从别人那里得知,不肯见自己这些话还要让他人过来转达。

裴悠南,我看不透你。

南辉市第三人民医院。

窗边坐着的少年抬眸望着月光,他抬手摸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头,又放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又什么都没忘。

从出车祸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半,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感觉他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对一个人说。

心里莫名感到失落。

听那些来看望他的朋友说,他在墨映中学有一个相处挺好的朋友,是个女孩,但是他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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