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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说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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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弓道部说明会过去快有一个星期,暂时入部的十多个同学不过短短三五日就走了个清光。

初心者并非一上来就能以真弓站在的前练习,一开始只能用座右弓重复练习射法八节的动作,袴亦要到能够上「的前」的阶段才能够穿着。得知如此安排,暂时入部的同学就陆续退出了。弓道部自此只剩下开学那天就已决定入部的七人。

对此,静弥的心情有几分复杂,部员人数没有增加自然会感到失望,但同时他的心底亦暗暗松了一口气。若然有新人加入,作为部长的静弥难免需要分出心神来照顾他们。对于他而言,凑回归弓道一事才是首要目标,毕竟这才是他加入弓道部的初衷。

他一直很后悔在初三最后的那场大赛,凑得了早气时没有及时察觉到不妥。。

静弥入门较晚,凑得了早气时他对弓道的认识不算深,不知道甚么是早气。当凑过早放了箭时,静弥只以为凑是单纯因紧张而状态不佳,故没有特别在意。之后静弥知道早气是甚么一回事时,凑已深陷早气的深渊之中。

从那之后,静弥就下定决心要尽他所能把凑拉回来。虽然凑曾多次跟他说已经放弃了弓道,但静弥如何能不知道他的言不由衷?凑对弓道的热爱是所有见过他射姿的人都有目共睹的,即使遭受早气打击亦可由平日的表现见到他对弓道的留恋。

静弥的弓龄比凑要短,甚至可以说凑就是领静弥入门的人,故难以在射技上为凑提供意见,帮助凑早日克服早气。之所以放弃了直升桐先高中跟着凑转到风舞,就是因为他想在凑身边帮助他回归弓道,在高中创造一个让凑可以不会被其他人说三道四的环境继续弓道。

然而一直顺利的计划在说明会上遭受挫折,令静弥不知如何是好。

说明会当天,本该进行示范的七绪临时被其他老师叫走了,而凑则被小富老师临危受命,顶替七绪的位置上场。凑再三推搪仍是敌不过小富老师的坚持,最后还是下了场。

对于小富老师让凑作替补,静弥也犹豫过要不要阻止。但想到要是错过了这个时机,要让凑再次执弓或许要花上一段不短的时间。且示范不是竞赛,凑对着卷藁拉弓时也不太有早气的迹象,或者在这样的场合凑不会受早气影响。如此想着,静弥选择了静观其变。

无论是凑还是静弥都在不安又带一丝希望的心情下行射。然事与愿违,凑的早气丝毫没有任何改善的迹象,箭还是不顾凑的意愿早早就朝着靶飞去,却又在触及靶前就径直落地。

说明会的最后,是凑带着难堪与茫然若失,静弥懊悔于自己再次做了错误决定中完结。

自那天起,静弥就想找个时机安慰凑,奈何了解静弥的凑并不给他机会。在学校时不跟静弥单独相处;放学后又马上骑着自行车离开。为了不让静弥逮到自己单独在家,凑甚至不知在哪儿待到夜晚才肯回家。

静弥不想再跟初三那时一样对凑放任自流,但又无法不顾凑的抗拒强逼凑面对。不知怎样才能帮到凑让静弥痛恨无力的自己,只得强自打起精神,一边维持弓道部的运作,一边压下焦躁寻找转机。

说到底静弥也不过是刚满十六岁的少年,就是他如何聪慧也不可能甚么事都能够应付自如。

又过去了几天,小富老师在众人热身后叫住了他们,问起了大家对县大赛的参赛意向。

「五月中旬就是县大赛了,大家要不要试着参加一下?虽然受人数所限只能参加个人赛,但亦是累积经验的好机会哦!」

团体赛是五人一组,风舞弓道部现在只有三名女生,四名男生,所以都没有达到团体赛的参赛要求。对于小富老师的提议,三名女生面面相觑,有点踌躇不定。

「可以吗?妹尾跟我的中学都没有弓道部,所以没有参加过比赛。」

说话的是白菊乃爱,她是女生中最早接触弓道的。平常都是放下来的深紫姬发式长发被扎成一束高马尾,言行举止都带着仪态,显然易见是出身大家。大家小姐的气质加上一身的袴服让她更加像古时的贵女,比起现代服,和服与白菊显然更为相称。

「我中学时虽有加入弓道部,但并没有参加过比赛。」

花泽优奈个子娇小,一头及肩的棕色中长发被分作两束绑成低马尾。性格开朗的花泽与辽平相似,都有着极高的亲和力,两人在弓道部就是桥梁一样的角色。如果说白菊是大家闺秀,花泽则是小家碧玉,如同邻家妹妹般惹人怜爱,大家与她相处时都不会觉得不自在。

一旁未有发言的妹尾则是留着利落的短发,凛然的样子令人感到可靠。这亦是为何静弥在第一次与她们交谈就觉得三人中妹尾最适合担当女生弓道部部长的原因——相比起白菊和花泽,妹尾显然更加沉稳,证据之一就是跟她同一中学出身的白菊肉眼可见的十分信赖妹尾。

事实上妹尾在女生中十分受欢迎,静弥几次课余时去找她时,她都是被一群女生围在其中。若是换一个人来找妹尾,这些女生怕是只用眼神就能杀死来打扰她们跟妹尾相处的人了。

虽然满打满算都不过是相处了一个多星期,且大家几乎都只在部活时有交流,但心细如尘、见微知着的静弥已大致清楚女性部员的性格了。至于男部员,个性更是鲜明且不太会藏话的他们更是如白纸般易懂。

“凑之后加入的话一定能够很快就融入其中吧。”静弥不只一次庆幸弓道部的大家基本上都很好相处,唯一的难关应该就是小野木海斗了吧!

相对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女生,海斗和七绪都毫不犹豫地决定报名个人赛。两人初中时都有过出战大赛个人战的经验,就是小富老师今天不提起,两人也打算过几天主动询问能否参加县大赛。而弓龄最短的辽平自觉水平不足,不打算参加。

「抱歉老师,我不准备参加个人赛,请批准男子出战团体赛!」

静弥说了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的话。

「团体赛?但我们只有四人,还欠一人才能参加哦!」

说明会当日因事中途离场的七绪并不知道凑会弓道,故对静弥的话十分疑惑。

「啧!难道说静弥你是打算拉那个没用的家伙参加吗?那种程度的家伙我是不会认可的。」

静弥对凑的在意是只在说明会见过一次他们相处的海斗都看得出来的,那不足的一人相信除了七绪,在场的其他人都能猜到静弥是将谁算在其中。

一旁的七绪其实对于海斗如此快就对静弥直呼其名,且有着明显的亲近之意感到十分意外。

海斗的性格别扭,不会主动拉近与其他人的关系,而他看似难以相处的样子亦十分成功地阻止了他人的接近。就连亲和力极高的辽平都在海斗这折戟沉沙。虽然在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相处后海斗终于会直接叫辽平的名字,但态度跟对待其他同学没两样。

从小到大,除了家人外就只有七绪经常听海斗提起,但从未见过的雅哥有着如此殊荣。当然,现在再多了一个静弥。

静弥不是不知道海斗看不惯凑,只是他亦看出海斗某程度上跟凑一样是个弓道痴,故弓道上尤为严厉。不同之处是凑是宽人严己,而海斗则是严人更严己,看不惯凑十之八九是因为凑逃避了弓道,所以静弥并没有把海斗的态度放在心上。

要知道凑对弓道的痴迷与海斗相比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多相处的话海斗一定会认同凑的。但要纠正的地方静弥还是不会沉默的,且刚刚海斗的用字令静弥想起凑得早气后暗地里说三道四的那些面孔。

「本来的话,凑的水平是远在我之上的,所以请不要用『那种程度的家伙』来形容凑。」

静弥待人一贯都是温文有礼的,但此刻的语气却是生硬夹杂着一丝不满,让大家都有些诧异,海斗更是心里升起一丝愤然。

“不是不知道静弥很关心那家伙,但这是不是有些过火?”见到静弥因为凑而对自己生气,海斗不由得对凑更加不满了。

七绪的感觉没有错,作为第一个被海斗视作弓道同伴的人,静弥在海斗心中确是特别的。

虽然海斗中学时有加入弓道部,但他与其他部员的关系称不上友好。海斗看不上他们的射技,更看不过眼他们对弓道过家家般的态度;其他部员则觉得海斗自恃射技稍胜一筹就目中无人。双方都对对方没有好观感,故海斗中学时根本没有将其他部员视作同伴。

至于七绪,先不论他们不在同一所中学,在海斗眼中七绪无论是射技还是态度都还差着呢!且在此之前,七绪已经有着「家人」这一身份了,所以静弥是第一个让海斗纳入为弓道同伴的同龄人:射技在自己之上,对弓道的态度端正。故海斗对静弥有多认同,对凑就有多反感。

他无法理解静弥为何要对这样的家伙如此推崇。他是不知道那家伙之前有多利害,但从说明会上那一手示范可知那家伙现在不过是一个因为早气而不敢面对弓道的胆小鬼而已。

在有些绷紧的气氛下,风舞确认了县大赛个人赛的参赛人员。女生部三人在考虑后都决定参加,男子则是海斗和七绪出战。至于男子团体赛,在凑未回归之前再多的争论也是无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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