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窘迫的凑和海斗,雅贵及女生们都吃了一惊。辽平及七绪你一言我一语的交代了事情,旁边则是面色尴尬的凑和海斗:
七绪的帽子被风吹到河里去了,凑和海斗为了捡回帽子下了河。两人追到了水流较湍急的地方时凑失足滑倒,旁边想要扶住他的海斗亦一并跌坐在水中了。
「就是这样,所以希望泷川教练让他们两个先洗澡!」
静弥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出了请求的说话。
看着狼狈的二人,雅贵十分爽快的答应静弥的请求,只是为节省时间,雅贵把男子五人组都赶去洗澡。
让凑和海斗他们先去浴场,静弥则是独自提起了大家刚买回来的几大袋物品,打算先放到厨房去。拒绝了辽平和七绪想要帮忙的好意,径自向厨房走去。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范围,静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松懈了,竟然没有控制好情绪。泷川教练和妹尾他们应该没有察觉到,那么只要想办法在凑他们面前蒙混过去就好了。”
静弥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态,便暗自决定了合宿后就去买练习题回家刷,调节一下。
放下东西后,静弥并没有马上到浴场,而是烧起了一锅水来,然后翻找着甚么。算是大致回复了平常的状态,冷静下来的静弥着手于眼下能帮得上忙的事。
进到厨房就见到本应在浴场洗澡的静弥在切生姜,旁边还放着黑糖,雅贵一下就明白了静弥想要做甚么。怕突然搭话会吓到静弥,雅贵便站在厨房门口特意等生姜都切好,把菜刀放下了才开声打断了静弥的动作。
「静弥是要煮姜茶给凑和海斗?我来做吧,静弥先去洗澡。」
绷紧后正处于放空状态的静弥确是被惊得几不可察的顿了一下。精神疲惫的静弥见没有其他人在场,实在没有精力伪装就遵循本心冷淡地回绝了雅贵的好意。
「不用麻烦泷川教练,我来做就好了。」
见到静弥随着时间对自己越加疏离,雅贵本想找个时间跟他好好的谈一下,但因为二人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且又怕以静弥的性子不但不会直率的说出对自己有甚么不满,反倒会对自己更加避之不及,让雅贵犹豫至今没有付诸行动。
然而静弥现在比平常更加淡漠的语气令雅贵莫名烦躁,加之眼下四下无人,惹得雅贵禁不住脱口而出:
「静弥是讨厌我吗?」
「……」
没想到今天竟会第二次被问到同一条问题,且这次还是出自当事人之口,静弥一时之间亦不知怎样回答,下意识露出一个与本人性格并不相符的灿烂笑容开口回道:
「……果然还是麻烦泷川教练吧,我先去浴场了。」
却是回避了雅贵的提问。甚至为了摆脱与之共处一室的困境,将煮姜茶的事交给雅贵,礼貌的躬身以表谢意然后举步离开。
不想在踏出厨房的瞬间就被雅贵从后捉住了手腕,给拉了回来抵在墙上。没提防雅贵会来这一手,静弥完全没有抵抗力地被制住了。
「静弥不打算回答我问题吗?」
没有放开梏桎着静弥的手,反倒把空余的另一只手撑在少年身侧,将其困在身前拦住去路,有些燥意的雅贵直勾勾的盯着那双蔚蓝的眼眸强硬的问着。
「……泷川教练是在性骚扰吗?」
被出乎意料的发展惊得宕了机,静弥的脑海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的回敬了一句。被制住的手本能地用力想要挣脱束缚,然却是弄巧反拙。感受到反抗力度的雅贵下意识的加重了气力,静弥竟是丝毫没有抗衡之力。
「静弥,你知道转移话题对我是没有用的。」
被少年三番四次回避的态度惹得焦躁,雅贵面色微沉,用比往常低沉的磁性声线欺身逼近,听似平静的语气暗藏汹涌,一副非得要从少年口中得出答案不可的模样。
「雅贵,晚饭有……甚么……抱歉,我打扰你们了吗?」
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意想不到的一幕让他兴味盎然,双手抱胸,姿态慵懒地靠在门边,一副好整以暇地看热闹的姿态,虽说着抱歉的话但语气却丝毫听不出歉意。
雅贵这才如梦初醒的意识到自己做了甚么。静弥被自己堵在墙身,略显空白的表情下隐约带点惊惶。圈住纤幼手腕的左手指尖恰好搭在少年桡动脉附近,稍稍加快的脉搏让雅贵知道自己吓到静弥了。
如同触电般剎地放开了拴住静弥的手。似是对自己的所为难以置信,踉跄的倒后退了两步才懊恼的捂脸了微僵的表情说道:
「抱歉静弥,是我失态了。请把刚才的事都忘了吧!」
「那我先离开了。」
静弥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着,但从其忘了躬身行礼及稍嫌不稳的步伐可看出他内里并非如表现出来的平静。
「啊啦,看来小静弥被你吓着了呢,都避开你的视线了!幸亏刚刚没有其他人见到,不然雅贵就是今早的我了。话说,难怪今早雅贵这么生气。」
目送静弥远离厨房,确保少年不会听到后莲才扬声调笑雅贵。
莲倒是没有怀疑雅贵有不轨之心,毕竟这个小子可是至今都没有谈过恋爱,高中、大学时拒绝过的女生就是自己知道的已不下十人,如此没情趣的男人如果真的对静弥居心不良,自己反倒要为他感到欣慰。
「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莲。」
雅贵还沉溺在刚才的事中,颓丧得完全不想理会莲的揶揄。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你那小迷弟现在把我当人贩子似的在防,明明都已经跟他解释过了。托他的福,我今天可是一整天都没能跟小静弥搭上话。」
说到最后,莲不禁嘀咕着的对凑今天全方位阻碍自己接近静弥表现出不忿。
静弥逃也似的来到了浴场时,先到的几人已冲洗好身子在温热的水中泡着了。不知聊到了甚么,看到静弥进来时辽平马上就对着他发牢骚。
「静弥都没有说过你和凑都是桐先出身!」
「就是就是,前些天我们在说要打败桐先时你们两个竟然一声不吭的!」
和辽平意气相投的七绪亦紧接其后,用着故作生气的语调嘟嚷着。
然而两人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仔细一看,他们的说话对象正低着头,一面疲惫不堪的用右手撑在柜上支撑着身体。看到静弥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辽平不由得问起来:
「静弥?怎么了?」
静弥宕机的大脑恢复运作,好友一如既往精神的声音让他过劳的心神得到一丝慰藉。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桐先出身也不是甚么值得特意提起的事吧!」
忙着对静弥抗议的几人没有留意到他的异状,只是满心地表现静弥不能体会到他们三人激动的原因的不满:
「那可是全国常客的弓道强豪桐先!」
「不只是弓道!是偏差值远高于一般学校的私立名校桐先!」
「静弥和凑都不是会因为这些事自满的人呢!」
早就被集火攻击的凑在三人吐槽后不嫌事大地抛下了爆炸性的一句:
「我的成绩只是一般啦,静弥中学三年间可是基本上包揽了所有考试的年级第一!」
「好厉害,所有考试的年级第一!」这是来自满脑子只剩下敬佩的辽平的惊叹。
「那为甚么静弥要转到风舞这种学校?」这是无法理解静弥脑回路,打从心底发出疑问的海斗。
「难道是追着凑来的?」这是猜到了真相,一不小心嘴快说了出来的七绪。
下一秒空气突然安静,四人都等着静弥的答案。不,加上不知甚么时候来到浴室外静静地听着少年对话的雅贵和莲,应是六人才对。
「……风舞不也是很好的学校吗?」
似是没有察觉到空气的异样,静弥完美地避开了众人在意的地方,巧妙地回应。然而这在众人眼里等同无声地承认了他是追着凑到风舞一事,那回避的态度更是让他们再次感到不妙。辽平三人不自觉地看向凑,而凑则是忧虑地看着静弥开口:
「静弥,你真的是……」
「我洗好了。你们也泡得差不多了吧?泡太久的话也不太好,快起来吧!」
不知是否故意的,没有打算泡澡的静弥刚好洗完身子打断了凑的话,催促众人从浴池上来。深知静弥倔强一面的凑明白此刻不宜再追问下去,默让了他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