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烟雨山庄（11）

“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心情豁然开朗。”沙六堰直抒胸臆，“路的颜色银灰色中透着黑，天的颜色银灰色中透着白，天高地厚啊。”

“沙总果然目光深远，有思想。”刘总说。

“是陈总的画有意境、有内涵。”沙六堰说。

“两位老板过奖了。刘总，请您选一幅吧。”陈越群的时间里没有听他们夸赞的预算。

“两幅我都要了，陈总，这是润笔费。”刘总从包里拿出两个大信封。

“刘总，沙总说您需要一幅。另外，我和沙总说了，不收润笔费。”陈越群也喜欢这幅“白堤垂柳图”。

“陈总啊，这两幅画就是上部和下部的姊妹画，怎么能拆开呢。沙总知道，我有个哥哥，我们感情很好，我想这幅应该是上部，挂在哥哥家里，这幅应该是下部，挂在我家里，这两幅画体现了我和哥哥的兄弟情深。陈总，另一幅画您有安排了吗？”刘总道出实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刘总的‘兄弟情深’，都送给刘总了。”听到如此有亲情的话，陈越群愿意赠送。

“谢谢陈总，我刘云欠陈总一个人情，希望将来有机会能为陈总做点什么。”刘云说。

“好，刘总，这个人情我可记下了。”以往的陈越群帮助人后从来没有想到回报，现在不同了，她要“好好活，做有意义的事”，在她的心里正酝酿着一个人生中最长远的计划。

“陈总，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是我能办到的，请告诉我。”刘云递过一张名片。

“谢谢，我没有名片，抱歉。”陈越群接过名片，果然，沙六堰的朋友也是个大老板。陈越群把名片放到包里，说：“沙总的使命完成了，我约了朋友吃饭，告辞了。”

“陈总，这是我给您的一点辛苦费，请陈总收下。”刘云见陈越群没有拿钱，忙说，又看了一眼沙六堰。

“陈总，这是刘总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沙六堰说。

“刘总，这两幅画的确花费了一些心思和时间，可是您是沙总的朋友，我不能收润笔费。我在凤凰酒店住了一个月，沙总给了我贵宾待遇，我在这里白吃了一个月。这次，就当我还沙总一个人情。”陈越群说。

“陈总，你把辛苦画的梅花系列五幅画都送给我了，比起一个月的饭我占便宜了。我的朋友很多，哪个看到你的画都喜欢，如果他们都找你要画，你都要送吗？”沙六堰说。

“只要是沙总您的朋友都可以送。”陈越群说。

“陈总，这样，晚上我请您吃顿饭吧。”刘云见陈越群就是不肯收钱，他想请陈越群吃顿饭。

“刘总，晚上我已经约好了人，抱歉。就是沙总酒店的肖经理和李姐，我在酒店时她们照顾我，尽管这是她们的工作，但是她们对待我就像亲人一样，我要感谢一下。”陈越群说。

“陈总，要不这样，这包你拿着，赞助你的这一餐。”刘云拿起一包钱对陈越群说。

“刘总一定要赞助，看来不接受走不掉了。这样，我拿一点，这些足够了，谢谢。”陈越群从包里拿出一打，起身告辞。

“这个人不是美女，但是看着比美女顺眼。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就叫气质。沙总，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刘云说。

“具体做什么工作不清楚，酒店员工和我说她的公司派车来酒店接她，毕恭毕敬地称她为陈总。”沙六堰说。

“一个画家能成为陈总，这也是成功的典范啊。”刘云说。

“绘画是她的业余爱好，陈总才是她的主业。所以，把你的那点润笔费收回去吧。”沙六堰把两包钱放回刘云的包里。

陈越群和李敏、肖丽、肖丽的儿子一起来到一家饭店。陈越群认为肖丽在钱塘生活多年，了解哪个饭店好，她让肖丽订饭店，还特别嘱咐订个好饭店。当陈越群来到饭店时，才发现这是一家小饭店，没有包间，只有一个不到四十平方的大厅。他们在一个六人座的餐位坐下，服务员递过菜单，其实就是一张用塑料封起来的纸，四个角已经卷起了三个角。

“肖姐，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陈越群小声地说。

“越群，这家饭店是附近最好吃的，三十多年的老店，能吃到纯正的老味道，这里的白切鸡可以说是钱塘第一。”肖丽指着菜单上的第一道菜说。

“陈阿姨，这里吃顿饭可贵了，我妈妈在放寒假的时候才会带我来一次。”肖丽的儿子十岁，个子不高，外向，喜欢读书。见到陈越群就“陈阿姨陈阿姨”地叫个不停，路上就想陈越群汇报他在读三国演义。

“志航要是喜欢，阿姨还带你来。”陈越群喜欢听这个小志航说话，就像是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地，打破了她这半年的沉闷。

“谢谢陈阿姨。陈阿姨，我告诉你哪个菜好吃吧。”小志航指着菜单说：“白切鸡是招牌菜，一定要点的，酸菜鱼、糖醋里脊也好吃，还有水煮肉片。”

“志航，水煮肉片可辣了，你能吃吗？”陈越群说。

“今天是陈阿姨请客，你不能只点你喜欢的，客随主便知道吗？”肖丽听到儿子开始点菜了，赶紧提醒他。

“妈妈，我说的都是饭店最好吃的菜。陈阿姨，我妈妈说你喜欢吃辣的，水煮肉片是为阿姨点的。”小志航像个大人，一本正经地说。

“谢谢志航，这四个菜我们都要了。肖姐，再点几个。”陈越群说。

“再加上一个家常豆腐就够了。”肖丽说。

“椒盐小龙虾……” 陈越群还要点，被肖丽制止了，说这些已经足够了，担心吃不完。

“妈妈，能吃完。”小志航撅个小嘴说。

“都是你喜欢吃的，高兴了，以后和外人出来吃饭要懂礼貌，小孩子不能点菜。”肖丽轻声对儿子说。

“要是我点菜，我也会点这几个菜，肖经理，你会点什么菜？”一直保持沉默的李敏忍不住说话了。

“哈哈，我也会点这几个菜。”肖丽笑着说。

“志航替你们点菜，是不是要谢谢孩子呀？”李敏说。

“志航，你李阿姨说的对，我们要谢谢你，帮我们点了菜。”陈越群说着从包里拿出刚刚收的润笔费，抽出十张，递给志航，“志航，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这是阿姨给钱，让妈妈带你到这里吃好吃的，多来几次。”

“阿姨，我不要。”小志航说着抬头看着妈妈。

“肖姐，快让志航收下吧，你看看这小眼神。”陈越群被志航看妈妈的小眼神都笑了，孩子都是那么可爱。

“这怎么可以，又请吃饭又给孩子钱，太破费了。”肖丽说。

“给我们的志航多少钱阿姨都高兴。”陈越群说。

“拿着吧，谢谢陈阿姨。”肖丽说。

“谢谢陈阿姨。妈妈，我可以买我书吗？就是我上次在书店看好的书。”志航的声音里明显地带有高兴的成分。

“他看好的是什么书？”陈越群问。

“说出来让人难以相信，要买历史书，叫什么二十四史，好多本。”肖丽说。

“志航，给你点赞，陈阿姨支持你。买二十四史这些钱可不够，我赞助了。不过，你能看懂吗？”陈越群说。

“不懂我查字典，还可以上网查资料。”小志航说。

“哎呀，了不起的孩子，陈阿姨赞助了，买中华书局出版的，可以收藏。这样的书要看很多遍。”陈越群又拿出两千元，肖丽不肯收，陈越群把钱塞到肖丽的手里，“恭喜肖姐，你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