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听了江深编的曲子后,任风禾总是期待着能听到这首歌能真是出炉,每次跟着江深来工作室,江深想往舞室走时,一只手就会揪住他的衣服,将他往编曲工作台拉。
不知不觉,圣诞早早过去,新的一年悄悄来了。
2026年第一天,元旦节。
任风禾今天不是被闹钟叫醒也不是自然醒的,家里响个不停的门铃将她从睡梦中强行拽起来。
昨晚她和江深约好彼此给对方放天假,都睡个懒觉,结果懒觉根本没睡成。
被弄醒的任风禾带着起床气来到江深房间,疯狂摇晃他。
总之不能只有她被吵醒。
任风禾不留情地用力摇晃,脸上带着被吵醒的怨气。
“起来!起来起来起来!”任风禾就差没对着江深的耳朵喊了。
“不是说好睡懒觉吗……”没被门铃声吵醒反而被任风禾晃醒的江深有气无力地说。
“门口有人!”任风禾对着他耳朵喊。
江深耳朵被她闹得嗡嗡嗡,他慢吞吞地翻开被子起身,揉着耳朵往外走,嘀咕说:“你在苗阿姨面前这么听话,怎么在我这这么皮。”
跟在他身后的任风禾得意笑,这是给自担的特殊待遇。
江深看不见任风禾的表情,但觉得后背、胳膊莫名凉飕飕的,他搓搓胳膊,拿了件外套套上。
常言说的没错,小孩子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有时圆圆说的话做的事能让他心窝暖暖,动力满满,有时又让他忍不住想狠狠掐她脸蛋。
掐住还要旋一下那种。
江深走出去开门,对来了谁不感兴趣的任风禾跑回房间,重新倒在被窝里,卷着被子滚来滚去,将自己滚成蚕茧之后正要闭眼接着睡。
没等她睡着,忽然房门又被打开。
打开门的小女孩好奇地看着卡通被子卷成的蚕茧问:“我能进来跟你一起玩吗?”
嗯?!
陌生的孩童嗓音让任风禾闭上的双眼瞬间睁大,她想挣脱身上的蚕茧看看来者何人,一时却折腾不开,只能真的像条虫子一样扑腾两下,然后抬起脑袋往外看。
门口站了个漂亮的小女孩。
小女孩挂着甜甜的笑容,好像戳一戳脸颊就能戳出蜂蜜,眼睛有神而明亮,像个圆溜溜的玻璃珠,她梳着公主头,头上戴着小皇冠,穿着漂亮的黄色公主裙,公主裙外是白色的仿皮草小外套。
“我帮你吧?”
用疑问语气说话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可扯开厚重的被子对同为小孩的她来说并不轻松。
她干脆爬上|床,手脚并用解开蚕茧,解完后,她头上的公主皇冠都歪歪扭扭了。
“你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小女孩好奇地问。
这问题该她问才对吧?成功解脱的任风禾一边想一边伸手将小女孩的公主皇冠给她重新戴好。
感受到任风禾的善意,小女孩笑容更灿烂了,她自我介绍说:“我叫江浅,小名叫阳阳,是叔叔的堂妹。”
叔叔的堂妹,这辈分真是有够乱套的。
一个江深一个江浅,一听就知道有血缘关系。
听到江浅的自我介绍,任风禾重新看向她。
小名人如其名,江浅像个灿烂的小太阳,主动打招呼、主动帮忙、主动自我介绍,积极地靠近任风禾。
自从知道江深之前不知道张团圆的存在后,她就将江深总提到的小堂妹就是张团圆这一猜测否掉了。
照江深直播时不时会提到小堂妹这事来推断,任风禾有想过她会和小堂妹见面。
没想到这天这么快到来。
任风禾也自我介绍说:“我叫张团圆,是江深的女儿。”
担心小朋友们初次见面会因害羞而冷场的江深偷偷摸过来时,就看到两个小女孩凑在一起聊天的场景。
江浅闻言,乌溜溜的眼睛睁大,红彤彤的嘴巴都张开了,“啊?真的呀?”
不愧是江深的家人,江浅特别漂亮可爱,像个精致的娃娃,任风禾控制不住颜狗属性老盯着江浅瞧。
吃惊的江浅消化着这一惊天消息,她眉头皱起来,虎口卡在下巴处,手指比七作思考状,她说:“可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任风禾说:“我之前也没见过你呀,你没见过我不是很正常吗?”
江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同道:“对,这很正常!”
门后的江深忍不住扶额,阳阳要被圆圆忽悠坏了。
明明阳阳还比圆圆大两岁。
他没有贸然进去打扰孩子们的相处,仍在外边观察着。
他担忧苗女士描述的张团圆会避开小区小孩的场景再次出现。
但任风禾只是不想和小区小孩玩,并非不想和江浅玩。
她说:“我还没刷牙洗脸,我洗漱完帮你重新梳个公主头好不好,玩具箱里还有贴纸,我帮你贴指甲上,肯定漂漂亮亮的。”
江浅眼前一亮又一亮,她连连点头说:“好哇,我等你,我在客厅等你,我也要帮你梳头,我还要和你一起画画!”
说完,江浅主动地和任风禾十指相扣往外走,江深赶紧往外走,来到厨房。
厨房,他姑姑江唐夏正将大包小包的吃的往厨房里塞,一边塞一边说:“都不像你了,冰箱有这么多菜,你总算肯好好吃饭了啊?”
江深顺着江唐夏的手看向冰箱。
自打苗女士开始做午饭、晚饭后,原本只有速食鸡胸肉、鸡蛋,曾经有冰块、冰咖啡液的空荡荡冰箱变得满当当的,江唐夏塞她买来的东西都得及其刁钻地挑位置塞进去。
也不知道江唐夏怎么在本就满当的冰箱找到位置,让冰箱变得更满的。
江深含糊道:“跟以前比,吃得多一点。”
江唐夏转身,上下扫视江深,随后满意点头说:“是比以前要胖了点,不错,再接再厉。”
江深不可置信地捏了把脸和胳膊说:“只吃多了一点,这么明显?”
江唐夏虽是江深的姑姑,但却是江深爷爷奶奶老年得来的女儿,辈分大,年龄却没多大,现在也就三十来岁,和江深处起来比起像长辈更像同辈。
也因着年龄差不多,当年江深去韩国当练习生时,江唐夏是唯一支持他的亲人。
江唐夏大拇指和食指掐出小小的距离,“放心吧,就一丁点,这样还更好看。”
江深凝重说:“现实和上镜是两回事。”
“等你什么时候要上镜再减呗,多大点事。”江唐夏说。
江深回想着苗女士的饭菜,同意了这一说法。
他问:“你们元旦不团圆,飞来我这干嘛?”
江唐夏瞥他说:“跟你团圆,行不?”
然后,她像想起什么,抬腿踹他一脚说:“我都无语了,你有病瞒着我,回国也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江深说:“第一时间告诉你你也来不了啊。”
江唐夏和江浅住得远,来他这得坐飞机。
江唐夏又掐他,“行啊,这样跟你姑姑我说话,没点晚辈的样子。”
江深知道她是担心他,任由她掐。
他这样,江唐夏反而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将手收回来说:“敬春身体怎么样?”
“还在医院治疗,具体情况她不肯说,但可能不太好。”
“这么小的孩子,她真就这么放心丢给你照顾啊?”
“不是丢给我,是暂时由我来照顾。”
江浅和任风禾在走廊分开,一个往洗手间走一个往客厅走。
任风禾很快洗漱完,她洗漱完来到客厅,掏出贴纸想和江浅玩,就当帮江深带带小孩时,肚子叫了起来。
确实是有点饿,挑选着贴纸上的宝石要给江浅做儿童美甲的任风禾摸摸肚子。
这一摸,摸出江浅的责任心。
在江浅眼里,对面的是个比她还小的小妹妹,她要好好照顾对方,当即拉着任风禾起身去厨房找她妈妈和舅舅去。
“妈妈!舅舅!圆圆肚子叫了!”江浅边说边扑到江唐夏怀里。
江唐夏抱住江浅,任由江浅跟她脸蛋贴脸蛋,她看向任风禾。
“初次见面,我是江深的姑姑,按理来说你要叫我姑奶奶,但这样总觉得有点奇怪,所以直接叫我江阿姨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阿姨做给你吃。”江唐夏柔声说。
血缘的联系让任风禾见到江浅的第一眼,就从江浅脸上找出了江深的影子,而江唐夏长相跟江深更像,那双眼尾微微上挑一些的猫一样的眼睛十足十的相似。
不仅任风禾观察着江唐夏,江唐夏也留意着任风禾。
作为有孩子的人,她一看任风禾就觉得太瘦了,江唐夏心里叹口气,对张敬春的怨在看到任风禾的模样时,散去不少。
比起小时候的玩伴和不认识的小孩,她当然更在意自己这大侄子。
大侄子生着病还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责任感照顾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小孩,在她看来真是太离谱了。
但孩子是无辜的。
江唐夏眼中的张团圆,跟任风禾刚来时的张团圆比起来,身上的肉已经多了一点点,这都是任风禾照顾好这个身体,不挑食,肉多吃、菜多吃、米饭也多吃的成果。
但任风禾来到这具身体没有多长时间,所以成效还不够明显。
任风禾缺少和这类女性长辈相处的经验。
苗女士和江唐夏不同,苗女士对任风禾来说和家里的王阿姨一样,虽然也是可以依赖可以信任的长辈,但因为是用雇佣关系捆绑在一起的关系,所以任风禾对待苗女士和王阿姨都能自然又放松。
江唐夏则不同,真要说的话,江唐夏的存在类似于母亲、大姨这种亲人的关系。
从小父母工作忙,其他亲戚也远在别的城市,她和亲人关系都很淡。
下意识的,任风禾靠到江深身边,拽了把江深,让江深替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