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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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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风一直没停过,随着呼啸声,无数细小的沙粒混杂其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窗台上挂着的冰棱被肆虐的风雪折断,砸到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温度和光线充满了整个房间。李长亭躺坐在壁炉边的躺椅上,他的膝头上窝着一个浅色的毛团,毛团上放着一本速写本,握着碳素笔的手停在本子一侧。原本放在速写本上的目光移至窗口。

与此同时,冰棱的断口处奇迹一般缓缓生长,不过十几秒,一根完整的冰棱再度长出。

李长亭目光收回,手腕一抬给速写本的第三十六个“正”填上最后一笔。

这是窗外那根冰棱断的一百八十次。

这里的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自己就是程序里的固定NPC。

003抬头叫了一声,绿色的猫眼宝石一般,李长亭与它四目相对。

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有人来了。

嚓嚓,嚓嚓……

不协调的音调打断风雪的鸣奏,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长亭来到门口,费力地将门推开一条小缝。门缝打开的那一刻,冰冷的风雪混杂着细小的砂砾劈头盖脸的袭进来,几乎瞬间就占领了整个房间。门外的人趁着门开的几秒钟,飞快地闪身进来,接着同李长亭一起关上了门。

碰得一声巨响,房间里的冷风随即平息,但被风雪圈进房间里的冷意却长久不散。李长亭身体总是乏得很,平时稍微动一动就头晕目眩,如今劳作了这一通正靠着门板垂着头喘气,双目聚焦停深棕色的木地板上的一双皮靴上。

一路走来,一路风雪,皮靴上沾满了混着砂砾的雪泥,等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李长亭才抬头让目光沿着那双军靴缓缓向上,开口道:“外面风雪大得很,路不好走吧?”

长腿、窄胯、细腰、宽肩、喉结分明的脖颈,在往上是——李长亭微微抬了抬头,方才看清来人的脸,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肤色光洁透亮,浅棕色的眼睛清澈灵动,棕色的头发微微卷曲,带这些涉世未深的懵懂,满脸都是那种独属于年轻人的自信与骄傲,让人看着就想起“意气风发”这四个字。

来人身上裹挟这外世界的阳光,轻轻松松的照亮了整个屋室,热烈而灿烂的少年英气让李长亭的心脏砰砰跳动,这种感觉难以言喻,明明是初见,却好像已经偷偷为他动心很久了。李长亭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偏偏这两眼让来人逮了个正着,对方迎着李长亭的目光直戳戳的看回来。清澈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青年独有的热乎劲,好像迫不及待要和眼前的人称兄道弟举杯喝酒。

李长亭撇过头,躲过他的目光,直起身子朝壁炉走去。

来人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热情地作自我介绍:“我姓姜,叫问渠,就是问渠那得清如许的那个问渠。”

李长亭正往壁炉里添柴火,平平淡淡的丢出三个字,“李长亭。”

姜问渠凑过去咦了一声感叹道:“长亭,好名字,跟你很配。”

李长亭顿了一下,站起身把一边的速写本收起来后回头看他,冷黑色的眼睛中并没有什么情绪。

这就显得姜问渠有点涎皮厚脸,他凑过去,“你会画画?真厉害。”

李长亭头也不回:“我不会。”

姜问渠碰了一鼻子灰,于是擦擦鼻头依然热情地凑过去,“正好我也不会。”

李长亭:“……”

姜问渠打量着屋子,这屋子称得上是“老古董”,墙壁、家具全部原汁原味,没有一点现代智能介入的痕迹,这样的屋子姜问渠只在书中看到过。

“李,你不喜欢人工智能管家吗?”姜问渠问道。

姜问渠观察着李长亭的神色,想从他的表情看出点什么,他瞧得太光明正大,冷不防被李长亭一眼看过来抓了包,李长亭眼神冷冰冰的,似乎写着“看什么!”,姜问渠瞳孔一缩,心虚地笑笑,伸手把自己本就蜷曲的头发挠成一团。

“哈哈,我就是问问,哈哈,”姜问渠转过头,看着周围的家具,“这样也挺好的,古色古香,我挺喜欢的。”

李长亭朝楼梯走去,“喜欢就多住两天。”

“好,”姜问渠忙不迭跟上去,好像生怕被落下。

楼梯右拐便是书房,门推开,入眼是房间两边陈列着两排顶立至天花板的木质书架,门的正前方放着一套木质桌椅,桌子的后面是一扇可以往两边推开的窗子。此时的窗子紧紧关闭着,窗外风雪肆虐,只能看见一片疯狂的苍白。

书房里带着暖意的灯光给他的周身打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光晕让李长亭身上的白衬衫轻微泛黄,暖色调对锋利尖锐之物的覆盖力强得惊人,这几乎让这个凶名在外的男人几乎显得有些柔软。

李长亭走向最里面的书柜,弯腰将画作放在书柜的最下层。他太瘦了,弯腰时,宽大的白衬衫被拉直,几乎绷在他的脊背上,这使他肩胛处的骨头透过皮肉和衣物直挺挺的戳出来,像一对想要破茧而出的蝶。

姜问渠用目光描绘了一遍那对蝴蝶,心里完全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来时被反复强调过的危险份子。

姜闻渠小时候是个阳光的乖宝宝,长大后是个正能量的好青年,虽然很有点小聪明,但远远没到狡猾的程度,面对上头下发的任务,他摸了摸鼻子,装作闲聊的样子,尽可能的套话:“这张画画的真好,是谁画的?”

墙上的画笔触稚嫩,但色彩搭配十分独特,仔细看久了,便觉得心都沉静下来。姜问渠虚空摸了一下画纸上颜料的痕迹,痕迹很新,这是一张不久前刚完工的画作。

“不知道,”李长亭直起身子,偏过头从发丝的缝隙中看了姜问渠一眼,目光有些冷,

姜问渠不依不饶,他像小狗一样跟在李长亭的身后,问道:“你喜欢画画吗?”

“不喜欢,”李长亭回答道,他踏出房门,站在走廊上的窗户口往外看,“再多话,就让你出去睡雪地。”

姜问渠哦了一声,耷头耷恼的跟在他后面,安静了没两秒又问:“你真的忍心让我睡外面吗?外面风雪那么大,我会冻死的。”

“你可以试试,”李长亭答道。

他的话语冷冰冰的,听的人不敢再多话,但姜问渠显然不是一般人,这人从小便信奉者“蹬鼻子一定要上脸,否则我蹬鼻子干嘛”的人生格言。介于刚才他多嘴了一句,李长亭并未把他丢出去,姜问渠便断定刚才那句只是一句恐吓小孩的玩笑话,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他跟在李长亭身后,刚安静了两秒钟,又道:“我迷路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李长亭简直无奈了,他回头看姜问渠,嘴角勾起一点,语气促狭:“你猜啊。”

好了,这下子姜问渠是真的不敢多话了。

脚下的木质楼梯嘎吱作响,姜问渠嘴巴紧闭,两只招子滴溜溜乱转,满眼新奇的四处打量,走廊尽头右手边的那个房间就是给姜问渠准备的客房。

推开门,入耳一声尖锐的猫叫。

姜问渠被吓了一跳,低头朝着声音来源一看,只见一只长毛小猫,小猫瞪着眼睛看着他,气势汹汹。

“刚才没见到你。”李长亭对猫的神态倒是很温和,他蹲下身把猫抱起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猫咪两只爪子搭在李长亭的胳膊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姜问渠一个劲儿地看。

姜问渠见它可爱,忍不住伸手摸它,“这猫叫什么名字?”

“003。”

“003?”

疑问出口的瞬间,姜问渠心里闪过两个字“好巧”。

姜问渠拉回自己发散的思绪,看着眼前软萌的猫咪,没忍住伸手薅了一把猫尾巴,心里没把这种巧合当一回事。

突然被袭,003猛得回头恶狠狠得瞪了姜问渠一眼,气势实在凶恶,但奈何眼睛太大,太圆,实在是凶恶的非常有限,姜问渠看着小猫眉眼弯弯。

“地方简陋,条件也有限,你先凑活着住吧,”李长亭带姜问渠走进屋子,“这里没什么讲究的,外面最近在刮白毛风,有事也千万不要出去。”

房间里也有一扇窗户,只不过透过肆虐的风雪间,隐约能看见远方有一点儿房屋的轮廓,像是城镇。

“这里还住着其他人吗?”姜问渠问道。

姜问渠的话让李长亭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受,他看着那群位于风雪之间的屋顶,沉默了很久。

姜问渠站在窗户边,外面的风雪一直在怒吼,如果不是因为一点一点暗下来的天色,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不多时,天完全黑了下来,如果忽视掉凄厉的风声,窗外的景象简直就像没有发光体的广阔太空。

夜深了,房间整个暗了下来,唯有壁炉还亮着一豆昏黄,像刺破黑暗的小桔灯。李长亭站在门口,身影被昏暗的光线拉的很长。与白天的吃力不同,房门被轻而易举的推开,门外的风雪瞬间袭入了屋子,把壁炉的一点火光吹的不停摇晃。李长亭迈步踏入风雪之间,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与此同时,卷着雪沫的狂风仿佛被人按了停止键一般倏地停下。

周遭一片寂静。

二楼的姜问渠在风雪停下的瞬间睁开双眼,浅棕色的眸子清澈透亮,毫无睡意,他偏头看向窗外。

一片漆黑,与之前毫无分别。

姜问渠于是换了个姿势,琢磨起李长亭这个人。

传闻中的李长亭极度冷漠、几乎没有同理心,是个冷心冷肺的战斗机器。他没有喜好,没有愿望,也不存在任何方面的欲/望,对他而言,活着似乎只是因为死亡还没到来。也因此,他对生死没有任何敬畏,所有人……不……所有的生物的命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可是他真的是这样的吗?

“自从进入这里,他就一直注视着我,”姜问渠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竟然用了“注视”这个满是温柔关怀以及眷恋意味的词,“不远不近,甚至还给了我一个私密的空间。”

意识空间是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小世界,越是戒备谨慎的人,他的意识空间就越难以进入。按李长亭的多疑程度来看,哪怕是像姜问渠这样的帅哥要进来也是要费上一番功夫的。

回想起意识互联的经过,这个过程竟然……十分轻易。

姜问渠不相信是伤病无形的瓦解了李长亭的心理防线,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进入这个空间后,李长亭没有时刻监视他的行动,没有控制他的意识,反而还让他自由活动,这一切都不像是那个传闻中的李长亭会干的事。

姜问渠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坐了起来,望向窗外,黑暗夜色像是水中的墨水慢慢的散开,隐约的露出远方的建筑,建筑上属于人类社会的灯光一户户的点亮,带着万家灯火特有的安心感。

看着这些灯火,一种不好的预感缓慢却地爬上心头,不知为何,姜问渠从窗外沉静如水的夜色中感到一种躁动的不安。

推开房门,放轻两步走出去,他要马上找到李长亭。

深层意识空间里的东西不多,除了记忆和执念几乎不会有别的什么,又因为二者的特殊性,因此深层意识空间大多是一成不变的,不会有多大的变动。

收藏在这里的记忆就像是被放进时光宝盒里的宝物一般,时间一长再璀璨的珠宝也会蒙上灰尘失去光芒,再刻骨铭心的情感也会被稀释,最终酿成一杯度数不高的酒,即便喝下也只能是微醺。

“为什么会让我看见这些东西?”姜问渠心里有些发堵,“是因为你对我格外放心,还是你在日复一日的回忆它们。”

长毛猫咪静静地趴在窗台上,听见耳边的声响,猫咪转头看过去。

姜问渠一脚踏在木质的楼梯,另一只脚还悬在空中尚未上去,只听一声巨响在耳边猛然炸开,惊得他差点原地起跳。

姜问渠与猫对视,猫咪的眸子平淡无波,姜问渠三两步冲过去,与猫咪一起朝外看去。

远处沉默寂静的建筑热闹起来,温暖的灯火在窗户上照映出窸窸窣窣的人影。姜问渠眼睁睁看着温馨的场景镜子一般骤然碎裂,鲜血喷溅在窗户上,人影慌乱奔跑,嘈杂刺耳的尖叫哭喊由空气为媒介远远传来,夜色被血色妆点。

散发着点点绿色荧光的巨大触手用黑暗做隐形衣潜入建筑中,将映在窗台上的人影毫不留情的拖离,其他人尚来不及反应,就听见凄厉的惨叫凭空炸起,红色的鲜血油漆一般喷洒在窗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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