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中天道:“最喜欢江湖夜雨十年灯和诗酒趁年华。”
“我都喜欢!一个比一个美,诶,干脆全做成竖匾对联,想贴哪个,贴哪个呗!”
“好主意啊,这倒是十分符合我的性格,随心所欲!你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嘿嘿嘿......”
黄中天瞥了一眼小婵弯弯的眼睛,在这寒冬之日,内心升起一股暖流。
上元节当日,三人一起乘坐马车去朱雀街——彩灯最密集之所在。
街道两旁全是卖花灯的,个个栩栩如生。
有卖发簪,糖人,糖葫芦,面具等,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人。
最热闹的当属花萼相辉楼,每层之间缠绕着彩色绸带,上面装饰着大大小小约莫有上千盏花灯,金莲、芙蓉等不胜枚举。
不远处是一座大鳌山,造型是一条盘旋着的白龙,四周灯火不计其数,辉煌炫目,把整个长安城照耀的犹如白昼,极尽奢华与繁盛。
田泰然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大唐盛世,果然是长安城!
“好漂亮啊!黄大哥,你觉得呢?”
黄大哥看了一眼小婵明朗的笑容。
多日的相处,他渐渐对小婵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有了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感觉。
小婵觉得黄中天与去觥筹馆的男子皆不同,有时恰好看到黄大哥在看着她,她便会害羞。
黄中天看着远处盘旋的白龙鳌山:“嗯,真壮观!想不到我也有逛长安上元节的一天。”
和一女子一起。
他默默地瞥了一眼小婵。
“以后年年都可以来逛上元灯会!”
田泰然早就看出二人的心思,那不得成全嘛。
“我好像看到熟人了,你们两个慢慢逛哈,一个时辰后在马车旁碰面。”
“好,姐你注意安全。”
话音未落,田泰然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哪有什么熟人啊,还不是想给你俩创造机会,嘿嘿......”
“田姑娘?”身后响起一个男子熟悉的声音。
田泰然回头看去:“原来是李公子啊!”
“真的是泰然姑娘,可算是见到你了,还以为你出事了,这些日子姑娘去哪里了?”
“出去散散心,如今回来了,对了,刚巧有点生意想跟李公子谈谈呢。”
省得我再抽时间找你了。
李元丰嗤笑道:“姑娘确定要在如此喧闹的灯会上谈生意?”
“哈哈,有何不可?”
想想二人初次见面,便是在成衣店谈跳槽,这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好吧,说来听听。”
“我在灞陵渡口开了家酒肆,想从你们的酒厂进一些中档价位的货如何?”
“哦?多大的铺子?”
“仅有一个铺面,自然是不能跟觥筹馆相提并论的。”
“以泰然姑娘的能力,几年之后也未可知啊。”
“李公子又抬举我了,说真的,从贵店这里进一些剑南春,葡萄浆,桑落酒,到底行不行?”
“自然可以啊。”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公子快约会去吧,泰然就不打扰了~”
看着她明眸皓齿光彩照人的模样,不免心动:“田姑娘一个人?”
“额......有约了。”
“哦?何人哪,还是那罗公子?”
“嗯......就是他。”
“好吧,告辞。”
她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李元丰身上,大好良辰,自然是看看街上有没有帅气的小哥哥呀!
果然还没走多远,就看到远处走来一位英俊公子。
身着浅绯色官袍,但是一看,身旁还有一位深绯色官袍的五十来岁的男子。
相比于那位年轻点的公子,她倒觉得这位年纪大的目光更耐人寻味。
她不禁皱了皱眉,随后便转身看向了别处。
那年轻男子也盯着她看了许久,走过之后,他不禁问道:
“白叔叔,刚才那位女子是何人?看您一直盯着她。”
“田泰然。”
“她便是田泰然!”说着杜佑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不见她的人影。
“正是。”
“听说她十分张扬跋扈,看起来倒不像是如此。”
“人不可貌相。”
“这倒也是,谁能想到令爱如此清冷一姑娘,嘴巴那么伶俐呢!”
白鸿昭听闻此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
“青云已经放下了,白叔叔也莫要再伤心。”
“你怎知青云放下了?”
“初一那日见他,提及少夫人,他神色平淡不少,只是想不到,以他如此执拗的性格,竟真能放下......”
白鸿昭轻轻叹了口气,回头又瞥了一眼,虽然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今日见了景穆这孩子,长这么大了,十分识礼懂事,他人呢,怎么没跟您一起?”
“他说看到了一位朋友,打招呼去了,他啊,看起来识礼,实际上也执拗的很,还整日吃酒闲逛,不务正业的。”
“年轻人嘛,都这样过来的,不过我看着啊,他倒是跟青云性子很像!”
“都是当年霜染的功劳,否则,还不知被他娘惯成什么样呢。当年多亏你救了她,老夫一直铭记于心。”
“举手之劳而已,白叔叔您已谢过晚辈多次了。”
田泰然接着边走边看,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卖扇坠儿的摊位。
想到还未还李大哥扇坠,便观摩起来。
实在想不到一抬眼,竟然看到前方杨昢带着一女子。
“我去,冤家路窄啊!”
正当她准备躲开时,却听见:“昢兄!”
这声音紧贴着自己,也这么熟悉?杨衡的声音!两面夹击!
田泰然低头假装在选东西:“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俩人能不能换个地方聊天啊,你们在这里,我很不安心啊!”
“昢兄,嫂嫂,二位上元安康。”
呵,原来那是杨昢的夫人,真是个倒霉姑娘。
杨少夫人礼貌道:“衡弟许久不见,上元安康。”
杨昢问候道:“弟妹呢?怎么没带着一起?”
“她身体不适,不便吹风,便留在家里陪家母赏月了。”
杨昢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扇坠:“衡弟在选扇坠儿?”
“正是,这小贩儿的扇坠是自己所刻,设计十分别致!”
杨昢也转身来看,注意到旁边有一位衣着艳丽的女子时,十分好奇。
正欲抬头看看她的容貌,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男子的声音。
“昢兄,衡兄,许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