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碰杯之后,沈青云微微一笑,随后将一杯酒尽数饮下。
许都知继续为三人斟酒,沈青云用手轻轻一遮杯子,言语之中略带醉意。
“在下实在不胜酒力,昢兄与衡兄亦不是不知,真是抱歉......”随后便揉着太阳穴。
杨衡坏笑道:“没关系,实在醉了,就下榻许都知厢房便是!”
“出门前家父嘱托要早点回去,实在不好违抗父命,便先告退了。”
许都知知道这是沈公子的推托之词,便顺势送他出去。
“沈公子,奴家扶您下去休息。”
“多谢许姑娘。”
许都知搀着沈青云的手臂向外走去,刚刚出门不远,沈公子推开她,道谢告辞了。
走出觥筹馆之后,沈青云立刻恢复清醒,径直向义宁坊走去。
留下杨昢与杨衡二人继续吃酒。
杨衡发愁道:“这沈青云,自从沈少夫人病逝便再也不另娶,每次来觥筹馆也是吃几杯便走,如今在大理寺任职,想投其所好都难。”
杨昢目光轻蔑的扯起唇角:“他不过是个大理寺丞而已,等他做到大理寺少卿之后,我才会把他放在眼里。”
“他可真是艳福不浅,那沈少夫人......”说着杨衡便露出一副猥琐神态。
杨昢瞥了他一眼,哼道:“衡弟,慎言。”
杨衡虽不服气,但是又不得不忍住。
“好好好,不说她了,来,接着吃酒!”
“衡弟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杨昢起身走了出去。
杨衡小声轻蔑道:“想不到他还挺痴情,能惦记着别人的夫人多年。”
另一边小婵与黄中天,走在热闹的长安街道上。
“黄大哥,你之前来过长安吗?”
“来过一次,不过是许多年前了。”
小婵抬头望着黄中天道:“你觉得长安怎么样?”
黄中天望着远处的灯火道:“当时只是暂停几日,并未留下什么印象。”说完便看向小婵,而小婵却收回了目光。
“长安真是遍地贵人,像我这样的人,只能整日卑躬屈膝。在遇到泰然姐之前,我从未抬头看过长安的天空。”
随后小婵望着被灯火照应的明亮的天空,格外美丽。
“这么说来,长安的确不值得留念。”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今再看长安城,才是真正的长安城。”
小婵突然看到了一个小摊:“黄大哥,那有卖剑穗儿的,我去挑两个,一个送泰然姐,一个送给你。”
与田泰然相处久了,小婵早已没有了古代女子的忸怩之态。
黄大哥人高马大的一个人,跟在瘦小的小婵后面,像个跟班儿。
田泰然与沈星云在崇义坊选了一家酒楼,刚进门,就有人认出来了她,纷纷与她打招呼。
而那酒楼老板更是十分热情,他们只好假装临时有事跑了出来。
二人跑出去很远之后,沈星云抱歉道:“姐,对不起,没想到你名气这么大。”
“唉,想清静清静都难!”
总算理解那些明星为什么出门戴口罩了。
“哎呀,我这脑子!咱们去义宁坊的胡人酒馆啊!那里多是胡人,应该不认识姐!”
“也是!走!去玛雅家酒馆!”随后两人转身向西走去。
“姐,你身上这个腰佩更像扇坠儿,跟你不搭啊。”
田泰然十分自豪:“这是李白送的扇坠儿。”
“李白?我听说李白有个结拜妹妹,该不会是你吧?”
“不是吧,这你也听说了?”
“以李太白之名,大概整个大唐都知道了吧。”
“完了完了完了,完犊子了呀!”
“到底怎么了?”沈星云一头雾水。
“此事说来话长,等到了玛雅家酒馆再慢慢跟你讲吧。”
二人一边吃酒,一边闲聊,讲着一路上发生的趣事儿。
沈星云听的时而惊险万分,时而开怀大笑,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过了约定的时间一个时辰了。
小婵与黄大哥左等不到,右等也不到,十分担心她,二人慌忙分头寻找。
刚到平康坊门不远,小婵便听到身后响起冷冷的声音。
“站住!这不是田泰然的丫鬟吗?”
小婵回头一看:“昢公子......您在这里干什么呢?”说着便往后撤两步跑了起来。
“给我追!”
以小婵的身手,自然是逃不过去的。
“有你在,我还怕抓不到田泰然?带走!把她关押起来,本公子还有事,等忙完了再审她。”
“是。”
随后杨昢便直奔义宁坊的鬼市而去。
田泰然与沈星云匆忙从酒馆出来,半路遇到了黄大哥。
“姑娘!”
“黄大哥,真是对不住,遇到了老朋友,一时忘了时间,小婵呢?”
“我与小婵等不到姑娘,便分头寻找,她朝这个方向来的,姑娘从哪里过来?可有见到她?”
“义宁坊。”
沈星云皱了皱眉:“如果小婵向这个方向来的话,我们路上应该可以碰到啊?她该不会在平康坊那边遇到杨衡或杨昢了吧?”
听闻此言,田泰然十分担忧:“星云,要麻烦你同我们一起找小婵了。”
“姐你客气了,你拿小婵当妹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
黄大哥瞥了一眼沈星云。
“姑娘,你和这位公子一起,我单独行动。”
“公子,你能保护我们姑娘吗?”
“听泰然姐叫你黄大哥,黄大哥,你放心吧,我定然保护好泰然姐。”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现在找小婵才是要紧。”
三人一路问路边的行人。
直到半夜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始终不见小婵的身影。
田泰然绝望地坐在路边垂头丧气。
“都怪我!忘了时间!都怪我非要看什么上元灯会!都怪我连累小婵!”
“姐,你别自责了。”
“姐,你放心,杨昢和杨衡是为了找你才抓小婵的,所以小婵肯定不会有事的!”
“杨昢和杨衡也不是傻子,他们的目标是你,至少在见到你之前,小婵都是安全的!”
黄中天汇合过来,田泰然急切的走上前。
“找到了吗?黄大哥?”
黄中天摇了摇头:“都没见过,但是我找到了这个。”说着便摊开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