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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白熊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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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还在那边哇哇大叫咬手手,上面雪宫弟子已滚了雪球推到谷边,冲孟居安叫喊:“孟教主,找机会上来,我们掩护!”

缠到这份上自然气力不继,孟居安也不怠慢,借着雪球协助见缝插针几下跃上,立刻马上把老头丢地上了。

白熊被源源不绝的‘天雷滚滚’砸懵了,暂时偃旗息鼓。

雪宫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退后几步,孟居安扫了一眼也没在意,孰料他们竟又退了几步。

“你们也看出来了?”孟居安问。

一帮人齐刷刷点头,然后更为麻利地摇头,“没有,没看出来。”

看不出来才见鬼了,与其说好端端的剑阵被白熊学了去,倒不如说这些畜生手段更加高明,果然背后另有玄机么?

“既然认识就别藏着掖着了,咱们开门见山。”

“不认识,当然不认识,”一帮人异口同声地否认,“我们确确实实不认识这位老人家,素未谋面素未谋面。”

这又哪跟哪,跟老马猴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雪宫都是少根筋的玩意儿?

“这话说的,我就认识他了?”

“我们是真真的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谁是假假的不认识了,认识他能死是咋的?孟居安狐疑地看看两边,“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们认识?”

“不是没有你别胡说!”他们面上现出惊惶恐怖之色,下一秒齐刷刷抱头鼠窜,转瞬间不见了影。

“唉,遭了瘟疫喽,”老头欣欣然叹气,“小伙子,你不会抛下我不管吧,下面那些吃人玩意儿又在交头接耳蠢蠢欲动了!”

他到底什么来头?孟居安虚与委蛇,以不变应万变,“来这鬼地方采药,您老可真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没法子的事,”老头满面愁容,趴下身朝谷中探出脑袋,示意孟居安也趴过来,“你看深谷里那个洞洞,里面有能起死回生的宝贝。”

青天白日,那一片却笼在阴郁漆黑的迷瘴里,显然十分蹊跷,可是起死回生……孟居安快笑死了,“依我看,那里必是神仙洞府无限风光。”

“有道理有道理,”老头又开始了漫长的絮絮叨叨,“仙人僻居之地人所不知少见多怪,以偏见度之,大错特错矣。小伙子真是高见!”

他紧接着话锋一转:“所谓有仙则灵,里面必然是有灵丹妙药。我瞅你技高人胆大的,等拿到手咱们对半分好不啦?”

“不怕人大仙把你剁了当劈柴烧?”孟居安实在无心瞎三话四的鬼扯,两条路,要么走要么弄清楚底下有啥门道。这老头满嘴浑话身份不明……他环顾四周,要走要留已然不由自主。

——不知何时,白熊已将包围圈缩小了。

正面硬刚殊不足取,或许里面另有出路也未可知。孟居安拽着老头一跃而下,身若游鱼在密不透风的熊网中穿梭,向下方洞口挨近了。陡然眼前一片漆黑,他挥刀一斩,迷瘴竟如黑布帛裂为两片!

背后山呼海啸,孟居安反手回击刀势如电。忽而背心仿似烙上热流,整个人竟无任何回旋余地向洞内飞去,一下子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

泼墨般的浓黑被长刀奇迹般地撩开了,寒刀嗡鸣,回荡起古老神秘的召唤。孟居安感应着它迫不及待的震颤向内走去,一路安然无恙。

愈往里走光亮愈显,阳光透过重重冰晶反射折落,将内里衬得冰洁清亮。虽处万丈寒冰之下而不觉寒冷,随处可见的褥子铺盖显示出里面久有人居。

孟居安顺着通道继续往里,空间愈发广阔,大得异乎寻常。他转弯抹角,广阔的洞窟现在眼前。

内里光景清晰可见一目了然。

冰窟窿里卧了头白熊,硕大的头颅埋在层层被褥里,它拥有庞大无伦肥胖厚重的躯体,足有两个孟居安长三个孟居安宽。

孟居安并不想对它发起挑战。他还未及退却便听到幽渺寂静里传来虚弱的哀叫呻吟,闷头闷脑下几不可闻。——莫非白熊马上要死?或然真有什么奇物异宝……孟居安决定一探究竟。

巨熊本在萎萎靡靡地叫唤,听到动静登时惊惶骇然不已,竭力想把自己蜷缩到犄角旮旯里。冰窟窿随即震动不止,冰疙瘩砸得稀里哗啦的。

死这里可真冤死了,孟居安拿出哄小阿行的腔调虚情假意地安慰,“乖乖,我不动手,你也别动弹成么。”手上的刀吟啸得更加剧烈,几乎捉捏不住。

熊不动弹了,熊掌伸向他手里的刀,然后哼哼唧唧地把自己翻了个个儿,朝孟居安拱起屁股。

什么名堂,孟居安沉吟片刻已注意到它不住痉挛抽搐的背,像有一条冻僵的蛇卧在里面,感应着春暖人间缓缓苏醒。

“小乖乖,忍着点了,”孟居安虽如此说,还是拿套索把它四肢脖颈缚住,免得它暴起伤人,手下毫不留情剖开厚重皮毛,抽出了那件物什。

通体漆黑,浴血烫热的一柄剑。刀与剑相互吸引,结合得天衣无缝。似是而非刀,似是而非剑,孟居安明白了。外面老头身份不言而喻。

——昆仑雪宫长安子。

本来老实趴着的大白熊立即生龙活虎,掀被坐起。摇来晃去的笨重脑袋上顶了三四朵雪白蘑菇,蘑菇晶莹剔透,被斑斓日色渲染得流光溢彩。

一望而知必是千载难逢的奇珍异货,孟居安拔不下眼。问题来了:抢还是不抢。毫无疑问,此处仍是雪宫地界。

所谓吃人嘴软,连吃带拿的着实造孽。

见孟居安转身要走,白熊立即掰下头上两朵伞盖拦到他面前,一对圆滚滚的明亮眼睛充溢感激神色。

当事熊奉上谢礼另当别论,孟居安受之无愧,撕了衣襟包起来,朝白熊打了个手势。

大白熊善解人意,安安稳稳踞坐于地,目送孟居安出去。

群熊龇牙咧嘴凶态毕露,老头肆无忌惮躺在地上,猛然看到孟居安,立即开始负隅顽抗仓皇逃窜,躲到了孟居安身后。

“里面没有宝贝?”

“没有,不然您老进去瞧瞧。”

“算啦算啦。”老头摆摆手,孟居安从旁一让,他就被熊一巴掌拍飞了。

老头团成个球滚来滚去,引得众熊大打出手,灾祸遍及四面八方,孟居安在不分彼此的攻击中亦无法独善其身。

场面顿时混乱无比。

……阵法纷纭万变,忽左而忽右,有无相生难易相成,连点成线,连线成面,洋洋洒洒。形势随之瞬息万变,或急转直下,或云开月明,生机时隐时现难窥其秘。

老头皮球一般滚来滚去,尖着嗓子叫唤,“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大事必作于细。不为大故能成其大。但知易行难哦……我认得一小伙子,什么也学什么也不成气候,为啥?博哦,博而不精哦。今儿我又认识另一个小伙子,博而精,难得不?不难得,精而不绝,心比天高哦!”

老马猴子装大尾巴狼呢,孟居安嗤笑,在千变万化的阵法里盘旋来去,觑着机会就坑老头一把。老头来而不往非礼也,寻着空隙就祸水东引。

“不得要领,井底之蛙了就。拿‘滚’之一字来说便大有文章,得能屈就无棱角。所谓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减之又减,返璞归真,毋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含藏培蓄,行藏有道,和谐平衡,恒常持久清净内明,不可陈陈相因,不可无事生非……我还认识一小小的小伙子,世无其二,真真是心思澄明无欲则刚无往而不利的主儿……”

罗里吧嗦的搁这念咒呢,孟居安早不耐烦,一番折腾总算将老头逼入绝境,甩出套索就拴了个结结实实。

老头仍在喋喋不休:“我倒还听说过一小伙子,一心一意舍身求道,可惜无缘得见。我道中人,首推这二位,无求无欲,不犯众物。至于其他人,长远不了哦。就拿我新认识的小伙子来说……”

他这边说着,身体已被一层阴影覆盖,里面大白熊地动山摇价走出来。众熊顷刻间停止了对孟居安的围追堵截,齐刷刷望着它拍胸啸叫,兴奋欢欣之情难以抑制。

“——我教掌门人何在!”忽然,震耳欲聋的长啸自远挨近了。晃眼之间,来人已停在上方,他移步换影,无声无息现于谷底。

“故人重逢,当算一大乐事!”卫苍生负手身后,竭力忍笑,向孟居安道:“乖徒儿,还不快给长安子前辈松绑。”

“有劳有劳。”长安子接受了这番‘好意’。孟居安刚解开绳子,这两人就心照不宣,啪地交了一掌。

没有轰雷阵阵,润物细无声,一双手掌就此胶住,其间暗流涌动无人可近,于无声处听惊雷。

孟居安也不插手,还刀入鞘,刀剑就此合二为一光华内敛。白熊王又不肯善罢甘休了,因为孟居安曾伤它两大爱妃,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是也。

一人一熊反目成仇,两边又是不可开交。

有了白熊王的阵法脱胎换骨,不可同日而语,连雪宫绝学的腿法——虽有些笨重迟滞,暗器——以雪球代之专打穴位,都用出来了,与阵法水乳交融,扶摇直上登时逆天!亏得孟居安轻功步法高明,不然早就沦为一滩肉饼。

“小伙子,融雪功可滑穴闭穴。你随我指点行功:挫锐解纷,冲气为和,源源不绝,生而不灭,灭而不绝……”

“狗屁不通的融雪功怎比得我举世无双的绵针神功,”紧要关头,卫苍生不能哈哈大笑,只能嗤之以鼻,“绵针无孔不入之名在虚,实则刚猛有力反戈一击,如波涛滚滚前仆后继汹涌澎湃……”

武功上两人各施绝技互不相让,口头上仍旧逞口舌之快互争雄长,谁也不肯善罢甘休。

如此这般,一日一夜下来,人跟熊都累瘫了。

一日三餐,雪宫弟子按时送饭过来。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十天,孟居安破开阵法,挥一挥衣袖,潇洒下山了。

长明子早就窥伺在侧,这下再也按捺不住,跳下谷来,“师兄你就不该放他走,我不是危言耸听,中原武林想杀他的排起队来,能绕昆仑山五十圈!”

“鹰击长空龙游四海。拦不住哦!”长安子不以为意地耸肩,“老怪兄还要再过几招不啦?”

“越乱才越好,我就多叨扰几日了。”卫苍生放声大笑,将袍子朝后一甩洒然坐地。

长安子从怀里掏出木盒递给长明子,“我这些日子私刻了一道令牌,你着人秘密送往中原去,切记小心谨慎,不可暴露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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