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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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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的人是沈侯府杨大管家,左等人不来右等不来人,正自焦躁不安。心急如焚之下说话更夹带几分火气,“怎么才来,不知道事情紧急么,莫不是真被小妖精黏住了,连亲哥的命都顾不上了?”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充分说明了普通随便如何埋汰他。孟居安没工夫计较,开门见山:“说重点,到底怎的?”

信上只说知道孟成章行踪,速来。其它的只字未提,如何来的性命之忧孟居安概不知情。

“孟成章落到众门派世家手上了。”

自函水道上就行踪不明的孟成章,突然又有了消息,还是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孟居安如遭雷殛,甚至于觉得是个荒唐劣质的玩笑,“不可能,那些人不可能捉得住他。”

“我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事实如此。一个月来神剑庄弟子已往各处传讯,只是我们都蒙在鼓里毫不知情。”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明日陆朝宗与门派世家头脑人物就会在寒水台上问其罪项,并将他公然绞死。江湖事江湖了,沈侯府不便出手干预但会安排接应,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在哪里接应?”

“西面横断山口。”

“多谢。”

“不必,”杨旭笑眼眯缝,眉梢眼角殊无欢愉,只是充满无可奈何,“若不是家主执意如此,沈侯府绝不会多管闲事。”他敛了笑,郑重警示:“我得提醒你,救出人就好,别闹太大动静,不然都不好收场。”

“知道。”

两人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就即分散各忙各的了。

孟居安打点好一切尚有余暇,午后还算和暖,他临时决定出城去荒山野岭祭钱宝宝。

寒山呜咽,他支腿坐着。石块圈出的方地是通往阴间的美食珍馐,火堆在美酒灌上去的刹那短暂地缩紧,紧接着腾起簇簇火苗,燃得生气勃勃,烧焦的香气窜上来。风把他的头发扫过去,被烟火燎住,又被寒风扫回,带出一股焦糊气。

午间起了又沉又劲的西北风,扫荡得天际一片澄明。远山连绵出乌青剪影,如一幅画布,层层叠叠的树影在上面浓墨重彩东倒西歪地渲染。一股烧焦木头的气味混着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气,随风乱撞过来,让本就嗅觉灵敏的孟居安打了个战,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夹杂的隐秘香气像杨旭身上刺激鼻腔的甜腻,属于魂与草花海经久不散的馥郁浓香,更是调和在陆知意枕上若有似无的味道。

开元城东是苍茫山,陆知意在山上闭关,香飘十里……普通说突起一场大火必是礼败类所为——

确是沈侯府着手采购魂与草,杨旭本该亲自参与,但当时焦头烂额无法周全,极有可能被礼败类钻了空子……像要确认什么似的,他拔步往东飞奔,冯虚行在林间似风驰电掣。

普通跟在后面穷追不舍,好不容易才瞧着他背影。原来孟居安停下了。

普通弯着腰气喘如牛。

“掌门啊,你突然抽什么风?”

“魂与草是沈侯府运到潞州的?”

普通愣怔良久,神色为难地点了头,“这两天刚查实就出了大公子的事。从采购到运送确确实实是沈侯府操持,但礼败类突然出现就说不清了,沈侯府在中间过程中被偷梁换柱李代桃僵什么的都有可能,沈侯府也未必知情。我们已顺着线索逐一排查,不久便知端的。”

换句话说,沈侯府内奸可能不止一人,他们时时刻刻向败类透露消息。

杨旭早知晓内情,他决定将计就计,最好能引蛇出洞后发制人。孟居安想到钱宝宝无辜惨死,陆知意身遭重创,冰冷沉痛的感觉霎时袭遍全身。

孟居安怎么还能信得过他?!

——要忍,要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钱宝宝的死是既定事实,无论凶手是谁日后都能查实,眼下最要紧的是他骨肉至亲的性命。

孟居安神色阴沉,眼里翻滚的星遭雨骤冷,凝成无波深潭,“绝不能把我大哥的命交托给沈侯府!”

“但此时跟沈侯府翻脸太不明智,他们袖手旁观是不碍的,但若与门派世家联合起来可就呜呼哀哉了。掌门,三思!”

“我知道。”

“掌门,你是想现在……!”普通因极度的惊讶而张口结舌,疯狂摆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掌门你知道关咱家大爷的监狱在哪吗?那可是陆家的寒江监狱!据说是挖空了江上小岛建成,可说是沉在水底里的,机关密布有进无出。唯有九大门派令牌才能关闭重重机关进出无阻,旦夕之间怎能夺得?”

监狱既然存在就有门道,那就一定进得去;九大门派的掌门眼下都在开元城,令牌必然带在身上。

“两个办法,一个闯一个抢。”孟居安凝神思索计较,硬抢说来简单实际并不稳妥,极有可能打草惊蛇,重重围困之下纵使脱身也再难下手;闯的话倒是可行,好就好在神不知鬼不觉。

“关于那个监狱大家都不知端的,怎好贸贸然进去,万一、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该如何是好?”

“没有万一,生死而已。”孟居安既拿定主意便绝无畏葸犹豫之理。未知己知彼全盘计划,确实是匹夫之勇不自量力,然世事岂能一概论之。在他思想里,骨肉恩情重于泰山,纵拼着一死也要把孟成章救出来。

陆府监狱是在江中私人岛上,江湖上少有人知。孟居安未做安排,只身一人搭客船而行,仗着水性好,行至近处泅水过去。

岛上林木稀疏无法遮蔽,四面堡垒高筑呈一圆形,瞭望塔排布四围可说毫无死角。孟居安隐在礁石阴影里窥伺,纵身上去必然暴露,心知只能等夜幕降临才能行动。

身上衣物慢慢干了,而太阳滚到水里不过几个时辰。

月在云翳般的影里时明时暗地抖动,被江波推动的一个牙儿,岛上笼了浓雾,条条片片。孟居安不由得面露微笑,真是天助我也。

他身着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游移,避开巡逻眼目,纵上塔去,轻而易举弹住了上面四人。

孟居安眼光透过烟笼雾罩的沙滩林木,居高临下射上堡垒: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个角八处堡垒,人影重重,中间架桥相连,众星拱月般的圆堡更看不出有多少人,通道极有可能是在里面。

孟居安逸下,打晕巡逻一人除下他衣服隐蔽着换上。尾随一队人屡次挨近墙壁,三番五次得以看清,其中并无任何门户,墙上掏得手掌宽的洞,显然排列机关,如此只能摸到上面去了。

他施展游墙功攀上,轻飘飘落地后迅疾出手,八人来不及叫喊就被点住,而四通八达的巡逻人手已然逼近。

没时间了,孟居安再顾不上许多,如离弦之箭射向中间圆堡。

四面锣点催命般敲响了。

八方流动,人员号令,不慌不忙的布置捕捉。周遭种种动静孟居安一概充耳不闻,他目标明确,进入圆堡就即动手,将拦截之人通通打倒。被他刻意放过的一人手按剑柄,目光冷静,打着圈子伺机出动。

此人衣服与别个不同,在陆府自是大有地位,外面在向这边汇聚了。孟居安闪步而出,对方手中长剑同时抖出,当即交了一招!

那人变招之际后心倏地一紧,已被孟居安制住要穴。

“机关在哪?”

随着这句问话,后心登如穿透般剧痛起来,汉子咬牙切齿:“你死了这条心吧!”

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太遥远的记忆埋藏得深,一时不易捕捉。孟居安也没那闲工夫追索,提起他后重拳出击,那人弯腰弓背,口鼻鲜血狂涌,长剑当啷脱了手。孟居安力道使得准,绝不弄死他但保证施加了百分百的痛苦,汉子终于受不住,伸出的右指抖索着指向斜前方。

墙上镌刻金字,洋洋洒洒的一面,第三列空了个字:摩诃伽卢 迦耶。

就烦故弄玄虚的,孟居安拳头还没招呼过去,汉子就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笔。”

孟居安不疑有它,闪身将案上笔抄到手中,上方哗啦啦响动,原来这笔竟连着机关!

汉子正自幸灾乐祸,身体突然猛地向前一扑,未及站定已不由自主飞起。四面人手团团闯入,不及细想按住了他身子,孟居安挥刀斩破锁网,牵着汉子的食肉蛾丝线同时扫荡,汉子如一头猪又被甩出,撞倒了一大片。

余者各挺兵刃呈夹击之势,刀光闪过,血色肆意挥洒,汉子被他提溜着前俯后合。

“什么字?”孟居安在打杀中挨近了那堵墙,汉子不顾命在人手,举着拳头就朝他砸来,随即被孟居安扫到地上爬不起来。

陆家流光剑法虽则厉害,比之雪宫剑阵却大大的不如了。众人见这小子如此棘手,急忙令人向外报讯。

汉子宁死不屈。孟居安无法,摧字‘摧山裂石’闪步挥出,墙体轰然倒塌!

机关轧轧作响,两边忽然升起两赌石墙,均是整块大石凿成,自两侧快速向中间推进,挤挤挨挨的众人纷纷后退跳窗逃窜。

趴在地上的汉子血肉模糊的双手死死扯住了丝线,被孟居安拖出数步,夹峙的石墙迅速合拢。孟居安纵身跃起支向两侧,电光火石的刹那旋身纵向圆顶,手上陡地一松丝线弹起,底下人未被拖出显是已挤成了肉泥。

既然机关已毁也就走不得寻常路了,孟居安刀尖在地上一挑,呼啦啦石屑飞扬,回转的众人均左支右挡上前截杀。下方石板门户大开,只见铰链重重交叉繁复,孟居安极为轻捷地跳下,翻筋斗在侧边墙上虚虚一点,穿花过叶般掠过牵扯不清的链条,把上面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毫无预兆,四道黑影倏然闪出!

“灭灯灭灯!”上面高声大叫,机关咔啦啦响动,四下里登时陷入黑暗,杀机隐伏神出鬼没。

孟居安密切感受着周遭动静,几不可闻的风声躁动令他浑身肌肉顿时绷紧,霎时条件反射闪过,躲避间引起微渺风声,真气以指催发,密密麻麻刺透过来。

所使竟是无道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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