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拓从寝宫出来更加抑郁,不明白鱼遥对他的态度因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正当苦思之际,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
“战神!您当真在这儿?”是海戬迎面而来。
之前海戬一直觉得战神高高在上,即便觉得他的样貌神似齐景延也不敢贸然接近。而今在得知他当真是齐景延后,剎那间觉得与战神的距离拉近许多,便又按捺不住来接近他。
因为猜想战神势必会来找鱼遥,海戬才来到鱼遥的寝宫,果然看到战神出现在这里。
罡拓见到海戬并未露出悦色,仍是眉头深锁的表情。
海戬只得再接话,“战神是来找鱼遥的?”
这话提醒了罡拓,“你找鱼遥所为何事?”
“我能找她有什么事?还不是为了见您──”海戬意识到嘴快收住口,“战神这是要走了?要不我领您四处转转?”
海戬其实也不熟悉这座龙宫,只是想与战神多亲近。
未料战神却说道:“你若闲着无事,不若去陪鱼遥。”
“欸?为何要陪她?”海戬嫌弃的语气。
罡拓不便解释鱼遥如今对他的冷淡,“她心情欠佳,你陪着她便是。”
如若可能,罡拓更想亲自陪伴鱼遥,但如今鱼遥对他下逐客令,让他不便陪在她身边。
“可是我是来找──”
罡拓不等海戬把话说完便径自离去,留下海戬懊恼。
“那臭丫头有什么好陪的?”
海戬恼瞪向鱼遥的寝宫,突然想到什么……
那臭丫头日思夜盼着齐景延能死而复生,如今她梦想成真势必喜不自胜,哪还有心情欠佳的道理?
这样一想海戬顿生好奇,立刻迫不及待想去找鱼遥一探究竟。
因此当海戬一进到鱼遥寝殿,便按捺不住呼喝,“你都找到战神了,还矫情什么?”
哪知海戬话声刚落,竟看到鱼遥在哭,惊讶。
“你在哭什么?”
鱼遥看到是海戬连忙拭去眼泪,“没你的事!”
“你当我爱搭理你?要不是战神──”海戬话到嘴边又觉得没面子的收口。
倒是鱼遥一听到战神,“他说什么了?”
海戬见到鱼遥如此急切的态度,“这么要紧战神,那你刚才不自个问?”
鱼遥倒是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奈何心中的怨气让她说不出口。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瞧瞧你这态度,难怪战神待不住。”
海戬不过是随口一说,哪知鱼遥一听竟又难过的哭出来。
“喂!你哭什么?我又没说你什么。”
鱼遥也知道是因为自己太过敏感,不想在海戬面前继续失态。
“不关你的事,你走!”
“你这是什么态度?脾气这么大?”
鱼遥没有心情再搭理他,“你走是不走?”
海戬才遭到战神冷待,现在又被鱼遥驱赶,面子挂不住。
“你赶什么赶?我又不是来找你的,对了,你姐鱼瑚呢?”
鱼遥一听紧张,“你想干什么?”担心姐姐个性娴静会被海戬欺负。
海戬也学她,“不关你的事,我就问你鱼瑚呢?”
“你别以为我姐好欺负,我不会让你欺负她的。”
“谁欺负她了?你少给我乱扣帽子,我就问你她人呢?”
海戬其实也不是真找鱼瑚有什么事,就是没见着她有些纳闷。
“知道也不告诉你。”
“你……”
鱼遥一副没想搭理海戬的嘴脸。
恼的海戬啐道:“不可理喻!”甩头离去
出了寝宫的海戬仍是气恼,本想再回去找鱼遥吵,但是不见鱼瑚确实也让他觉得纳闷,便想去找到鱼瑚,让她教训自己的妹妹。
只不过不等海戬在龙宫里认真找起,龙后的贴身宫女便先找到他。
听到龙后又要见自己,海戬只觉得烦,偏偏碍于身分又没法不理会,因而不情愿的来到龙后的寝宫。
海戬随着宫女进到寝宫,刚想违心的请安,突然看到鱼瑚也在。
“你怎么在这里?”
鱼瑚原想陪妹妹散心,但在被妹妹拒绝后,才来向龙后请安,这会见到海戬心中窃喜。
龙后见到儿子已先欣喜,“焰儿,你来了!”
海戬听到那声焰儿眉头又蹙起,心思细腻的鱼瑚察觉到,便刻意岔口解释。
“我是来给王后请安的。”
“难怪没在寝殿瞧见你。”
这话立刻引起龙后的注意,“你去找鱼瑚了?”
鱼瑚暗喜。
哪知却听到海戬没好意思的驳斥,“谁找她了?我那是去找──”想到接连被战神与鱼遥冷待,顿时没脸再往下说。
龙后还没听明白,鱼瑚却先想到海戬是去找妹妹鱼遥,顿时心情冷了下来。
“总之你没事别乱跑。”
海戬认定鱼瑚若是在,自己也不至于被鱼遥下逐客令。
龙后一听更生误会,“看来焰儿一会没见着你,思念的紧。”
鱼瑚已经不再窃喜,认定海戬心里仍有妹妹鱼遥。
又听到海戬立刻羞恼,“我才没想她,我想她做啥!”
这话更加伤到鱼瑚,难受在海戬心里当真没有自己的位置。
龙后注意到海戬的口无遮拦,“焰儿!”想制止他。
“王后别再喊我焰儿,我是海戬!”
原先海戬还碍于龙后的身分,但是终究脾气也大,难以再按捺。
“可是你就是焰儿──”
海戬想再否认,被鱼瑚先岔口,“王后,那鱼瑚先行告辞。”
海戬一愣,“你也要走?”
现在是怎样?一个个见着他,不是赶他就是要走,是全把他当瘟神了?
鱼瑚心里难受没敢再看海戬,径自向龙后行礼告退便转身离去。
这下更是激怒海戬,“她这是什么态度?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龙后看在眼里却能明白鱼瑚的心思,“焰儿,这回确是你的不是。”
海戬被龙后的话引起注意,忘记要再反驳自己的身分。
“我哪里错了?”
“你的话伤到人家了。”
海戬一愣,“我什么时候伤她了?”
龙后看着海戬的直性子开导道:“就算鱼瑚心系于你,你也不能对她这般不上心的态度,莫怪会惹她伤心。”
“我做啥要对她上心了?”
海戬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为龙后那句惹鱼瑚伤心的话隐隐良心不安,毕竟之前受困在魔宫地牢时,鱼瑚数度维护他是不争的事实。
龙后看着海戬言不由衷的神情,心里暗喜,儿子对鱼瑚并非全然无动于衷,或许这回当是真有谱了。
***
罡拓经历与鱼遥长时间的分别,这回好不容易救回鱼遥,原本格外珍惜想要好好补偿她,哪知鱼遥却对他态度冷淡迥异以往,让罡拓心生不安。
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却又无人可以闻问,就在他苦恼之际,突然想起司命神君,他掌管人界诸事,理当对凡人的七情六欲了如指掌,随即便迫不及待前往人界。
转眼之间罡拓已现身在南陵国的皇宫之中,司命神君此时正隐身在暗处,操纵着假的齐景瑞安坐在大殿中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因为在人界不得使用法术,又得操纵假的齐景瑞
因为要时刻为假的齐景瑞费心,司命神君经过这段时日早已是心力交瘁,突然看到战神出现,如同见到救星般激动不已。
“战神,您可算是出现了,小仙都快撑不住了。”
相较司命神君肉眼可见的憔悴,罡拓仍是无动于衷的神情。
“吾有事情要向你追问。”
司命神君听到战神竟有事情要追问他,不免诧异,自己何德何能?
不过战神终于出现,司命神君自是把握机会,“能为战神分忧解劳,是小仙的殊荣,小仙定当知无不言。”
“鱼遥对于齐景延,那是如何?”
“欸?”
司命神君不解这事怎么会来问他?明明战神才是当事人。
不过见战神的神情不像是在说笑,司命神君只得谨慎以对。
“自是情真意切,恨不能时刻相守。”
罡拓原也这么以为,“若非如此,又是为何?”
“欸?”司命神君又愣,“小仙没能明白战神此言是何意?”
罡拓拧眉,“她对吾态度甚是冷淡。”
“咦?…鱼遥已知您便是齐景延?”
司命神君记得上回在默境见到鱼遥时,她对战神便是齐景延一事犹未可知。
罡拓严肃点头,对鱼遥的态度仍难以释怀。
“这怎么可能?鱼遥对您那是死心塌地,还妄想到冥界去找您,怎能对您冷淡?”
司命神君的话让罡拓更加郁闷,不能理解鱼遥的转变。
司命神君注意到战神沉下的脸,才意识到自己嘴快忙改口。
“小仙是说这其中莫不是有误会?毕竟鱼遥对您…小仙之前也是看在眼里。”
之前的事罡拓不需要司命神君再赘述,“所以你以为她为何有此骤变?”
“这……”
司命神君觉得战神这根本是在难为他,他又不是当事人,怎会知晓?
不过好不容易盼来了战神,司命神君还盼着战神相助,也不好说得直白。
“小仙这会初闻也无从判断,敢问战神,可曾听鱼遥说过什么?”
罡拓又想起稍早被鱼遥下逐客令的事,“未曾。”
这下司命神君真真是为难了,让他还怎么回答?
“你以为是为何?”战神再次追问。
司命神君只得硬着头皮道:“小仙也盼能为战神分忧解劳,不过眼下小仙没能亲自见到鱼遥,确实是有些难办。”
罡拓二话不说,“你即刻随我前往龙宫。”
“欸?龙宫?”
“她此刻便在龙宫。”
司命神君不解鱼遥怎会跑去龙宫?不过心知这并非重点,索性便趁机说起。
“小仙自是乐意随同战神前去,只不过如今…小仙有些分身乏术。”
司命神君望向大殿内端坐的假齐景瑞,暗示自己的难处。
罡拓只是伸出两指往眉心一点,抽出一缕的神识,跟着两指一挥,一缕神识随即直穿大殿灌入假齐景瑞体内。
剎时,假的齐景瑞像是有了意识一般,能在大殿内自由应对起来。
司命神君见到假齐景瑞能自由应对,不再需要自己操控,简直惊喜莫名。
再想到自己累得要死不活,对战神来说却只是一个甩手的小事,心里不由得益发羡慕。
“小仙多谢战神!多谢战神!小仙愿为战神──”
“走吧!”罡拓直接打断司命神君的废话,眼下他只心系鱼遥。
“是。”
司命神君话声刚落,罡拓便已率先旋身离去,司命神君只能连忙旋身追离,留下大殿内的景象一切如常,浑然看不出身为皇帝的齐景瑞有丝毫异状。
***
殷古戮打从被寒姬私自放走后,在魔界已无立足之地,但是来自魔界的他又为天界所不容,因而处境堪虑。
为了重新崛起,殷古戮一直在苦思,该如何才能立足于天地之间。
最终殷古戮想明白,唯有挑动天魔界两界的纷争,才有可能渔翁得利。
只不过该如何挑动两界的纷争,殷古戮一直在苦思。
再者,那日寒姬私自放走他时,曾与他交换一条件,要他获得自由后,必须为她除掉人鱼族的公主鱼遥,这事也让殷古戮颇为意外。
因此殷古戮便化身做人鱼潜伏到人鱼族,本以为在见到那个鱼遥后便能知晓缘由,哪曾想竟听说战神在龙宫众目睽睽下劫走本欲嫁给海牛王子的鱼遥。
此事让殷古戮大感惊诧,不明白这个鱼遥究竟是何来历,竟连威震六界的战神都为她亲自劫亲。
直到这两日,殷古戮继续潜伏在人鱼族,终于再次得到鱼遥的消息,人鱼族公主鱼瑚捎回口信,说与鱼遥目前安好,将暂时留在龙宫作客些时日。
更让殷古戮感到震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