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曾黎看到面前的女人流下了眼泪。“我是个疯子，高韵也是。她们也是。”女人站起身，往墓地后面走去，曾黎默默的跟着她，墓地的后面有一颗大树，大树下面有一个长椅，女人坐在长椅上，拍拍椅子，让曾黎坐下。

“何予书并没有带林曦杏走。她们没有未来，她们的未来，早就在认识高韵的时候就没有了。”曾黎扭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女人只是笑着看着前面。

“那天晚上，何予书确实买了机票，想带着林曦杏远走高飞，可是她睡醒起来，看见林曦杏不见了，身旁的位置已经冷了下来，看上去，林曦杏已经离开很久了，屋里所有林曦杏的痕迹都被抹除了，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何予书打开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着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给林曦杏发消息，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她第一次那么无助，比她被陈芳折磨的时候还要无助，她不知道林曦杏为什么要走。她穿好衣服，去曾经林曦杏去过的所有地方找她。”

“可是都没有找到她，何予书去到她的家里，拼命的拍门，可是开门的人确实一个很高很壮有着纹身的人，她被一把拉了进去，她进去就看林曦杏的爸爸跪在客厅的中间，面前坐着一个男人，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些是要债的人，林曦杏爸爸看到何予书进来了，指着何予书就说，他要把何予以抵押给他们，他说何予书是他老婆的女儿，他现在把何予书抵押给他们做人质，再给他些时间，他一定还钱，何予书挣扎着，说她不是他的女儿，但林曦杏的爸爸却从兜里面找到林曦杏和何予书的照片，指着照片说，他儿女跟她关系那么好，她就是他的女儿。”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仔细的端详着何予书，挥了挥手，大家都接受到了指令，林曦杏的爸爸站起来，跟着人群离开，整个屋子就剩下了何予书和那个男人，何予书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但她不想认命。她跑进厨房拿起刀，可是她根本不是面前男人的对手，然后那天，她又体会到了林曦杏曾经的痛。”

“等人群再进来的时候，何予书衣衫不整的蜷缩在沙发的角落。男人点点头，让林曦杏爸爸赶紧准备好钱，然后让人压着何予书，强行把何予书带走了。何予书很迷茫，她不知道怎么办，她会被带带到哪里，会面对什么事情，后来她知道了，她被带到了酒吧里，为别人提供性服务，她想跑，可是被抓回来狠狠地打了一顿，何予书不怕被打，她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跑出去，可是她低估了这些人的狠厉程度。”

“他们摁着何予书，用针管给她注射毒品，控制她去提供服务。何予书一开始以为自己意志坚定，不会被控制，可是她还是想多了，毒瘾发作的时候，她根本忍受不了，她只能乖乖听话，渐渐的，她越来越离不开那些东西，也离自由越来越远了。但是她还是想跑，她没有忘记，没有忘记自己要找到林曦杏。”

“她乖乖听话，那些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让那些人都以为她顺从了，她认命了，让他们对她放松警惕，然后在她又一次服务客人的时候，她用房间里的烟灰缸砸了那个人的头，拿走他的手机和钱，跑了出去。那晚很冷，何予书光着脚跑了好久好久，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她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好像跑到终点她就解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