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小婵捂着嘴小声说道:“传闻她与圣上关系匪浅,还与她的堂哥杨丞相不清不楚。所以她是这宫内宫外除了贵妃娘娘以外,地位最高的女子!”
小婵聊起八卦来也很起劲。
“哎呀,太好啦,改日定要去拜谢一下她。”
田泰然又信心满满了,接下来便是想想给这位恩人送什么礼物了。
沈青云惆怅的坐在书房想着那件案子,沈尚书走了进来,沈青云抬头问道:
“爹,您怎么来了?”
看到儿子满头官司的模样,劝解道:“青云,爹知道你急着为田姑娘报仇,可此事急不来。”
“爹,这是最有机会的一个案子。”
“爹知道,但是杨家树大根深,只能慢慢来。”
“上次马车的事情,刚查出来那人便自尽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证据!”
“不会有人愿意出来指证的。”
“总会有的。”
“唉!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知道了爹。”
沈尚书十分清楚这次不可能扳倒杨昢,儿子这样执拗,只怕伤的是自己。
沈青云也知道此事十分艰难,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杨衡之死都不能动摇他半分,更何况一个穷苦百姓?
可若他不尽全力,如何对得起田泰然,如何对得起那对磕破头,求到他面前的老人。
想到田泰然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就心有余悸,不管怎样,都要尽力一试。
此时冯亦正带着一男子进来:“大公子。”
“亦正,你来了,坐吧。这位是?”
“这是属下安排跟踪杨昢的人,梁顺。”
沈青云急切的问道:“可是杨昢有什么动静?”
那下属开门见山:“大人,是属下亲眼见到杨昢把那女子拖入府中,又派人把她的尸体扔到了城外西郊的河里。”
“我知道,但是不行!”
沈青云早就想到了,他们派去跟踪杨昢的人,自然是人证。
“大人,属下是证人,可以指证杨昢。”
“不行。”
冯亦正劝道:“大人,您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人站出来指证......”
“大人,任何人出面都是一样的下场,若能替百姓死,还能替大人分忧,属下绝无怨言。”人人都知道这次不可能扳倒杨昢,任何人出面都不会有好下场。
沈青云冷冷道:“下去吧。”
“大人!”
“下去吧,我自有考量。”随后那二人只好退下。
几日之后,沈青云在大理寺外又碰到了那两位老人。
是那女子的爹娘,二位六十多岁老人,二话不说就下跪叩头。
“多谢沈大人替我们找到了人证!”
沈青云十分沉痛:“二位请起,我一定会尽全力为令爱讨回公道。”
“多谢沈大人,我们只能靠你了!”
“沈大人一定要为我们老两口做主啊!”
“二位先起来吧,既然已经有了人证,很快便会水落石出,二位回去安心等待便是。”
沈青云内心郁结,因为那人证是梁顺。
他亲自到大理寺,宣称自己是城外女尸案的人证,指控杨昢。
而他这些安慰的话,也只是安慰而已,到底结果如何,谁也不能保证。
几日之后,沈青云出现在泰然酒馆,神情涣散,情绪低落。
看到田泰然他强装镇定笑道:“最近生意不错啊。”
“多亏了李大哥那日在酒馆,把这芋圆奶酪说的是天上有地上无,夏天吃一碗,不羡鸳鸯不羡仙,以前经常买不到,现在终于可以清清静静的好好过过瘾了,再后来便一天比一天好。”
“这的确是太白兄能做出来的事。”
“你看起来有些憔悴,最近太累太忙了吗?”
“累倒也不累,就忙一个案子,只是......”
随后沈青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小婵,摆酒到李大哥的画船上。”
小婵会心一笑便为他们二人摆好了酒。
沈青云打量了一番灞陵桥上来往的行人感慨道:“不愧是长安第一渡口。”
“是啊,当初选择在这里,也是考虑到客流量大,毕竟我还是有点商业眼光的好吧!”
沈青云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一看到她,心情便好多了。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啊?”
沈青云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额,说出来心情就会好了,你心情好,我心情也就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王权富贵欺压百姓,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沈青云越说越低落,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说着便饮下了一杯酒。
“又是哪个王八蛋仗势欺人了?”
沈青云悠悠的道:“杨昢。”
田泰然一拍桌子喊道:“又是他!这个杨国忠,不愧是个奸......”
沈青云赶紧阻拦:“莫要口无遮拦。”
“好好好,到底是什么案子啊?”
“杨昢看上一位卖豆腐的女子,强抢入府中,那女子不从,便一头撞死在杨府,他怕丞相发现,便把那女子丢入城外河中。
后来被附近百姓发现,并报了官,官府核实身份时得知,是朱雀街角那位卖豆腐的女子。
他把那女子抢走那天,街上许多人看到,却无一个人敢出来指证,那女子的父母早已老迈,挨家挨户的求,头都磕破了也没人敢应。”
“好可怜啊。”
沈青云深呼吸后继续讲道:“最后求到了我这里,我答应他们,一定会把真凶找出来,经过一段时间查案,的确找到了人证。”
说到这里,沈青云停顿了一会儿,昏暗的夜色下,他的目光中有些许晶莹。
“但是大理寺卿为了讨好杨丞相......如今此案已不归我管。今日那两位老人再次找到我,不停地磕头哭诉,我不知如何开口,便骗他们说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让他们再等一等。”
沈青云说完便咽下一杯酒,似乎是咽下心中在滴的血,和眼眶中未落下的泪。
“怎么能这样啊!真想去给你那上司两捶!还有那姓杨的!奸人奸人奸人!要在我们那个时代,他们早就去踩缝纫机了!”
田泰然拍桌子跺脚的,竟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秘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