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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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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神采飞扬的目光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怃然,只道:

“你瞧见她左腮上近鬓边的那小坑么?那是大母以前干活时留下的旧伤。我问她时,她不肯说,还是姨母悄悄告诉我的。”

“姨母还跟我说,在大母身上,她和阿母都亲眼见过,胸前背后,各处都有好些伤痕。那些旧伤看着有好多年头了,应该就是大母自当奴仆以来,或是挨打或是受罚时的印记。”

“但是大母在我们面前,压根就不提自己的事。有时被我问得急了,她才来一句‘说这些做什么,怪没意思的’。”

“她就是这性子,自己吃苦受累,但是在我们面前却一字不提。如今哪怕是犯病了,还是老脾气不改。”

霍止瘁听着他提起卫思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心里好生难受,鼻子一酸,几乎就要流下泪来。

她听得霍去病向来清朗有力的嗓音变得低沉,喃喃道:

“我想,这就是你说的那样,即使是病了、即使记不起我们,她也不愿让大家担心。唉,她这人就是这样!”

霍止瘁定定心神,用略带嘶哑的声音毅然回道:

“这回有我们在呢!一定不会再让她担惊受怕!”

霍去病没开口,但他眼神中忧色渐去、赞许之意越盛。

霍止瘁见一众仆婢跟在后头,不曾近前,便向霍去病又道:

“我想来想去,始终觉得外大母她那些恶梦不仅是想起过去,而且还是她更小的时候,甚至有可能就是发生在曾外大母身上的事!”

“所以她才会醒过来之后怕成那样,拉着你一直哭?”

霍去病轻声问着,霍止瘁想起那时的情景,难受得说不出话,只能默默点头。

霍去病剑眉紧蹙,显然是在极力思索回忆。

霍止瘁见状,又低声道:

“因此我才会问你和舅舅,关于曾外大母的事。要是弄明白在那位老人家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才能安抚外大母,兴许还能有机会治好她这病也未可知。”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些事我确实一点不知。其实不止是我,就连姨母舅舅他们也一样。”

霍去病无声一叹,神色无奈。“除非大母她老人家清醒过来,对我们说出往事。不然,光靠我们自家人还真难弄清楚个中缘由。”

二人商量来商量去,终是没个好对策。

他们正说着话,霍止瘁忽然看见西院的家臣正默不作声垂首躬身站在两侧,这才惊觉二人已经站在西院里头说了好一阵话。

她与霍去病分别时,后者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霍止瘁连忙回头,看他有什么话说。

霍去病沉默片刻,方才一笑道:

“照顾好大母,睡着后你可别借着做梦乱抢被子。”

说完,他不理会稍稍睁大眼的霍止瘁,转身便已走开。

霍止瘁定睛瞧着他离去,用力回想了一下,然后才不满地冲着对方的背影摞下一句:

“我睡相好得很!抢什么被子啊!我跟思思明明是分开盖的,真是……”

她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回到西右小院。

众家臣忙上前迎接,为首的怀武见霍去病时而撇嘴,时而摇头,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

众人哪敢打扰,只是默默跟随。在怀武等人耳边,飘来了霍去病如轻烟般的声音:

“……就知道煞风景……”

怀武担心主人不满,偷偷抬眼望去。

但见霍去病神色自若,似是心情颇佳,全然不像是责怪旁人的样子,他这才安心。

因服药调理,又得霍止瘁等家人悉心安慰陪伴,卫思做恶梦的次数越来越少,睡得又一如之前那样安稳。

只是当玩耍时,她偶尔瞪大眼,回头追寻着霍止瘁身影时,才能看出老人家心内流露出的些许不安。

孩子们虽然不知道老人家为什么会害怕,但敏感的他们察觉到这一点后,更是起劲地带着卫思做各色游戏,引得卫思将愁思抛在脑后,玩得好不快活。

不知不觉间,离前往阳信长公主处赴宴已过了半月。

是日,霍止瘁与卫伉三兄弟、霍光等人一道,陪着卫思,在棣台院子里捉迷藏,捕蜻蜓。繁花浓荫里,处处是笑声玩闹声。

这时,她听得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哼着歌儿,歌声清亮,掺入到众人的笑语声中:

“……水汤汤。苍撷莲,朱……看……塌明堂……”

她起初并不在意,但听着听着,却觉得总有哪里不对劲。

隽方见霍止瘁侧头聆听,马上以目光相询。

霍止瘁便道:“他们在唱什么?这是什么歌子?”

隽方便让孟婴等人去将那几个小仆叫到花架下。那三个孩子拿着竿子纱网,显然是在这院中捕蝉鸟的,如今乍然被主人叫来,吓得他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霍止瘁叫他们起身,笑道:

“你们也来这儿玩?好得很啊。对了,你们方才唱的是什么?我听着觉得有意思,所以才叫你们过来问一声的。”

男孩们本是有些害怕,但见霍止瘁眉目如画,满脸嘻笑,十分亲切活泼,胆怯之心便一下子去了大半。

这时,三小只和霍光也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因见有同龄的小公子们在,况且主人们不曾责备,这让小仆们更是安心。

带头的那个僮仆便壮着胆子,回禀道:

“回女公子,咱们不是来玩儿的。因家监吩咐,说这儿蝉吵得大声,怕吓到公子和女公子们,所以让咱们多抓些蝉。”

卫登连忙问道:“你们抓了几只?给我瞧瞧!”

卫伉瞪他一眼。“有本事,自己抓去!整日只盯着别人的口袋,害臊不?”

三个男孩解下布袋,给卫登看里头的战利品。

卫登和卫不疑边看边数,惊呼连连,就连卫伉也忍不住伸长脖子偷瞄。

三小只的注意力完全跑偏,但霍止瘁还记着那首歌。

她问这几个男孩,能不能再唱一回时,三人欣然答应,于是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朗声吟唱起来:

“享耳女,水汤汤。苍撷莲,朱鹭泣。难支杖,意彷徨。看他朝,塌明堂!”

嘹亮的童音,响彻在夏日林中。一时间,连那些噪动的蝉鸣也被歌声压过,显得有气无力。

霍止瘁听完,细嚼其中滋味,又问起这首歌儿是何人所教。

那三个小仆见问,便你一言我一语向霍止瘁告诉他们所知的情况。

原来这首童谣,是前两天他们在别馆处听来的。

而卫府别馆里的下人,则说这首歌子是在都中近日流传开来的。如今整个长安城内,到处都在传唱着这首曲子。

因此,到底谁才是头一个作此词曲的人,更是无人知晓。

对于这个答案,霍止瘁并不意外。

因为她更好奇的,是这首歌谣中所传达的意思。

“你们可知,这首歌里唱的人是谁?”

面对这个问题,三个小男孩更来了兴致,争先恐后地向霍止瘁介绍起来:

“女公子我知我知!说的是长安大户有个恶女子,天天打骂下人。一日,她看河里莲花开得好看,便要下人顶着个大日头下去为她采莲。”

“结果摘了一朵又要另一朵,她只想要更大的花儿,便逼下人离开岸边,往水里去采。下人害怕,她一脚将人踢下去!”

“哎呀你听错啦!才不是呢!我听说这女子好吃懒做,一天吃八顿,还生出坏心思,想要吃天上的神鸟朱雀。”

“她命人在池中种莲,引来朱雀。见神鸟不来,她索性把下人推下水,当成祭品要献给神明!”

“结果神明化身的朱鹭慈悲,救起下人,一下子飞走,再也不回来!咱们长安城没了朱雀神的保佑,都怪她!”

几个小孩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但总之他们的解读都围绕着一个核心:

“女子、下人、莲池边踢人下水”

霍止瘁一听便明白了。她笑起来,让人拿金弹丸赏给他们。

小仆们得了赏赐,高兴地谢了又谢,继续蹦蹦跳跳地去捕蝉了。

回到住处之后,卫思趴在地上,向恐龙玩偶说起了自己今天的快乐经历。

霍止瘁则还在回想着那首童谣。她以筷子头醮茶,在案上写下二字:

“享耳”

“原来是这样……”

霍止瘁一抬头,便见隽方跽坐在旁,正奉上一杯新茶。

“隽姆,你听过这首童谣吗?”

“妾身与女公子一样,今日是头一回听得此曲。”

“你怎么看?”

“妾身所想,只怕与女公子所想一样。”

隽方一边说,一边目光下移。

顺着她的视线,霍止瘁的双眼,也重新落在那两个字上。

“享耳者,郭也。童谣中所指之人,正是郭女当日在公主邸中所作所为。”

虽然心中早有此念头,但听得从隽方口里说出几乎一样的话,这仍令霍止瘁感到不可思议。

“这歌子倒真把她的举动说透了。只是,就因为太像她做过的事,所以我反倒有点不信了。”

霍止瘁摇摇头,仍旧在思索这件事是如何发酵起来的。

隽方轻声吟哦,将童谣唱了一回。词意显浅,朗朗上口,确实是那种最容易在市井中传开的歌谣。

甚至连不曾回头的卫思,也开始在嘴里哼哼唧唧,重复着童谣的曲调。

霍止瘁与隽方不约而同看看卫思,彼此互看一眼,都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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