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怎么这么多枕头？”
刚睡醒，陆清韵还处在放空的呆滞状态，坐在床沿耸着肩揉眼睛，卫灼从卫生间出来，手上拿着热水浸过的湿毛巾过陆清韵擦脸。
“怕你滚下床。”
温热的气流让肌肤舒展，陆清韵舒服的眯起眼睛配合的仰起头。
“你想太多了，我睡相很好的。”
陆清韵倒回床上，盯着天花板：“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喊我起来。”
“叫你起来万一睡不着了怎么办，下午上课会犯困。”卫灼漫不经心问道：“你还和其他人睡过一张床吗？”
“其他人？”陆清韵认真回想：“小时候和哥哥宁黎傅煜睡过，长大以后没有了，研学旅行的时候和江彦分到一个房间，他清晨上厕所回来上错床了，一起躺了几分钟算吗？”
“一中下次研学什么时候？”卫灼把人捞起来：“别动，头发翘起来了，我替你理理。”
陆清韵老实的靠在卫灼的腰腹：“下学期四五月，其实就是考前放松，上届高三自主投票去了海边。”
“下次和我一间房。”
陆清韵莞尔道：“你好黏人呀，像我奶奶家的狗狗，每次去它都会扒拉我裤脚，要我陪它玩飞盘。”
卫灼笑着蹲下身仰视他。
“要。”陆清韵揉了揉卫灼蓬松的头发，笑容灿烂，“好乖，一会儿请你吃甜筒。”
下午，一中英雄会的几位成员在陆清韵的号招下，请了一节自习去活动室打扫卫生，无法到来的顾宁实在受不了这个中二的群名，默默改成相亲相爱一家人。
一打开门，久违打扫的密闭空间飘散着灰尘与恶臭味，几个人被呛得咳了几声。
瘸腿的傅煜一边高一边低的踏进去，满脸黑线的骂道：“闹鬼了？上锁的房间凭空出现一堆外卖盒，都发霉了。”
宁黎拉开窗户通风：“窗户没锁，应该是有学生翻进来偷吃外卖，然后没素质的把垃圾留在这里。”
“太坏了。”江彦打开摄像头录像：“我投到万事墙谴责在些混蛋。”
陆清韵扯扯卫灼的衣角，卫灼意会弯腰俯视凑过去：“怎么了？”
“你还是回教室学习吧，这里好脏。”
“没事，我想和你一起。”
“喂喂喂，我说你们够了，正牌同桌在呢。”江彦把摄像头对住猫在一起的两人：“说什么悄悄话，带上我们一起说呀。”
陆清韵不以为意的比耶：“你是过去式了，我和卫灼是现在进行时。”
“恶心～”江彦假装呕了声，扭头寻找认同感：“宁黎傅煜你看他们！”
宁黎缄默地笑了笑。
傅煜忙清清嗓子，揭过话茬：“好了都不要闹了，快点打扫卫生。”
根据情况分配了打扫区域，傅煜腿不动用，和宁黎派去擦门窗，剩下三个人清扫拖地。
卫灼眼里有活扫帚没停下过，江彦和陆清韵两个稚气未脱的小笨蛋就不一样了，扫着扫着玩闹起来，拿着扫把假装江湖大侠决斗，32倍慢动作打架。
“看我猛虎出击！”
“我挡，一招碧海青天榴莲夹心刺你要害！”
“豁豁豁！”
“闭嘴！快点扫！”
傅煜怒吼了声，两个人暂时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又琢磨出新玩法，把扫把立在掌心比谁坚持的最久。
江彦支着扫把棍摇摇晃晃嘚瑟道：“陆哥你看你看，十秒了！”
“才十秒得意什么，看我给你表演真正的技术。”
陆清韵不服输的摊开掌心把扫把倒置上去，想象与现实不符，扫把刚立了两秒惯性往前倒，陆清韵追着扫把跑没注意脚下，被水桶绊住，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清清！”
卫灼扔了拖把紧张地跑过去，也不顾地面灰尘了跪着把人扶起左右检查，“伤到那里没有？膝盖磕到了吗？手疼不疼？”
“没事……”陆清韵缓过神来，一股刺痛从膝盖泛上，顿时委屈的撅了嘴：“膝盖疼。”
“没事没事，一会儿就不疼了。”卫灼轻轻地扶着小腿揉膝盖，抬眸查看的陆清韵神色，一愣，手上动作停止侧过头低低笑出声。
陆清韵疑惑：“你笑什么？”
听见动静赶过来的三个人，原本慌张的表情也化为笑意，陆清韵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戳中你们笑穴？”
宁黎提醒道：“清韵，你的脸。”
“脸？”陆清韵爬起来往窗户一照，一张模糊的脏兮兮的小花脸赫然倒映出来，陆清韵愣了下，他摔倒的时候手撑着沾了灰，没注意扶眼镜又把灰抹脸上了。
“你们太过分了！竟然笑话我！”
陆清韵气得鼓起面颊，张着手追着几个人抹，傅煜腿不好一下得逞，宁黎无所谓的站着让人抹，江彦跑不过陆清韵也被抹了一脸，剩下卫灼。
陆清韵手停在半空，不高兴道：“你最过分，你带头笑我。”
“对不起。”卫灼拉着人的手抹了自己的脸：“和你一样了，这样可以吗？”
“嗯，勉强原谅你。”陆清韵笑了笑，食指给卫灼画了几根胡须。
“都成脏小孩了。”江彦举高手机冲大家喊：“快快快，看镜头比个姿势拍照纪念，三、二、一茄子！”
陆清韵挽着卫灼的胳膊作手势七，卫灼谨记看镜头紧张就看陆清韵。
傍晚的火红的夕阳热烈地透射在一群少年身上，所有的清脆欢笑与吱呀虫鸣声被定格成照片。
照片发到群里，徒留顾宁骂骂咧咧你们居然孤立我的信息。
闹过一出打扫的进度加快，陆清韵和江彦不玩了，一有苗头卫灼就及时制止，他跟在陆清韵身边不敢离太远，记挂着受伤的膝盖。
打扫干净的活动室焕然一新，陆清韵喷了的柑橘味的香水，江彦借过去摆弄，手没轻没重撒了一身，变成熟透的小橘子。
江彦皱鼻子嫌弃道：“我靠受不了，我先回家洗澡了。”
“我也是。”宁黎赞同道：“大家先回去洗澡，一会儿再回来汇合，我会去食堂给大家打饭。”
“我要吃肉。”陆清韵举手：“要糖醋排骨，可乐鸡翅，口水鸡，红烧牛肉……”
“那么多，你要累死我们吗？”傅煜打断道。
宁黎温柔一笑：“没关系，清韵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哦。”
荤蔬搭配才能营养均衡，卫灼中午吃饭就发现了，陆清韵光吃肉不吃菜，花菜可以吃两口，红萝卜会挑出来扔掉。
卫灼道：“傅煜腿脚不便，食堂人多容易发生踩踏，晚餐还是交给我和清清负责吧”他垂眸与陆清韵对视：“好吗？”
“好。”陆清韵觉得卫灼说的有道理：“你们等着吃就好，安心等我卫灼来。”
话已至此，宁黎不在多言，他的确认为傅煜的腿伤更重要，大家解散离开。
卫灼在客厅找到医药箱，陆清韵洗完澡出来没来得及换上校服，只披上浴衣就被拎到沙发上药。
“一点淤青而已，过几天就消了。”
“上了药好得快。”卫灼仔细地给两条修长笔直的小腿膝盖涂药膏，陆清韵只穿了小裤，浴衣若有若无的虚掩着挠人，他将垂落下到布料捞上来，遮了个严实。
“你看手机想吃什么。”
“好哦。”
陆清韵接过卫灼的手机，上下翻阅菜单，挑完后还回去：“老板结账。”
卫灼扫了一遍，全是荤腥一抹绿也没有，他当着陆清韵的面删掉一半的肉菜添了几样蔬菜。
“不可以删，我要吃鱼。”陆清韵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睛。
卫灼把红烧鱼加回来，删掉糖醋里脊。
“这个也不行，我喜欢吃这个。”
卫灼又加回来删掉红烧鱼：“二选一。”
“全都要。”陆清韵嘴角下压，一副你欺负人的表情：“干嘛不删素菜，我看到胡萝卜了，这么难吃的东西你点了做什么。”
胡萝卜是卫灼故意的，一般给人一个不好的选项，在给人一个还可以的选项就容易接受了：“你不能只吃肉会营养失调，我把胡萝卜删了，鱼和糖醋里脊只留一个。”
“你这样不像奶奶家的狗狗。”
“那像什么？”
“像陆八七，坏猫。”
“哦，留哪一个？”
“……鱼。”
“讨厌。”陆清韵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还是小黎好。”
卫灼的手一顿，失笑：“讨厌谁？”
“我没有说话呀，你幻听了吧。”陆清韵心虚的要从沙发上爬起，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握住腰枝拉回来，跌坐在卫灼怀里，他试图去扒拉没扯动。
卫灼沉声问：“讨厌谁？”
“不讨厌，是喜欢你，你刚刚听错了。”陆清韵开启辩解模式：“我说的很小声才会让你误会，原句是喜欢你。”
“前面听错了，后面呢？”卫灼不依不饶收紧腰身：“还是小黎好，看来你更喜欢他。”
“不不不，我最喜欢你。”陆清韵讪讪笑道：“我都这样说了，你放我一马吧，你抱的好用力我腰疼，肯定红了。 ”
卫灼悻悻松开手，陆清韵解开浴衣衣带露出侧腰，果然被衣服磨红了，大片雪白的肌肤映衬下如同雪里红梅。
“你干的好事。”
卫灼愣住，陆清韵的皮肤也太脆弱了，一点力也不行。
“抱歉，我给你吹吹？”卫灼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陆清韵：“把糖醋里脊加回来就原谅你。”
“不行。”卫灼温声道：“给你买小蛋糕，给肚子留点空间吃甜点好吗？”
陆清韵讨价还价：“好吧，加一个奶油泡芙。”
“给你买两个。”卫灼道。
“好耶。”陆清韵不苦着脸了，一下绽开笑容哼着歌回卧室换衣服，骶骨仿佛冒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摇来摇去。
这么开心，还是多买几个，每个口味的尝尝，卫灼想道。
卫灼把合照以及之前在魔方展会拍的照片发给卫熙。与此同时，卫熙给陆时觉发了n张沈昭为自己冲的咖啡照片。
于是卫灼收到卫熙的滚，卫熙收到陆时觉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