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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医院(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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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这天正好是二十四节气里的小雪,云市气温降到了个位数,呼吸间都能看见白雾。南方的湿冷的魔法攻击是那种渗入骨髓的冻人,街上的行人都裹的严严实实的,行色匆匆地赶往自己归处,虽说没有下雪,倒也总算有了入冬的景象。

贺玦捧了一束浅粉色的风信子,牵着卡卡从花店出来,一向活泼好动的小狗都因为寒冷的天气变得安静许多,穿着它的小卫衣乖乖地跟在贺玦身边。

贺玦其实准备在今天晚上向郁冶告白,正式索取一个男友的身份,然而他此时却有些心不在焉,不记得第几次下意识的打开手机刷新信息页面,还是没能收到一直等待中的消息,只好熄屏放了回去,没隔一会儿,又忍不住打开,但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贺玦本来一直期待着今天的见面,连带着工作上都好说话了许多,这周还提前给员工放了假。

但亦如当年怎么都联系不上郁冶那般,贺玦凌晨卡点送出的生日祝福却迟迟没得到回应,给他发消息也没有任何回复,电话打过去还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种无力感让贺玦十分焦虑,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断联的那天,而自己却只能被动等待,什么都把握不了。贺玦不想再旧事重演,于是没再继续纠结,带着卡卡就直接开车来到了郁冶家门口,只是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回应,贺玦开始担心郁冶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脑子里一下闪过之前看过的不少独居青年在家发生意外事故的案例,担心郁冶会不会是在家里失去意识昏了过去,又害怕他是再次不告别,连撬锁直接进去的念头都动了。

对门的邻居恰巧出门扔垃圾,看见贺玦一直在这门外徘徊,好心提醒贺玦这家的住户昨晚坐急救车进医院去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听见“急救”和“医院”这两个词和郁冶联系起来,让贺玦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神经发麻的楞在原地,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浑身发凉,嗡嗡的耳鸣。

他不记得自己还问了些什么,恍恍惚惚的道谢后,贺玦几乎成了个输入指令行动的机器人,木然的开车到了医院。

下车后贺玦才稍微回过神来,想到不方便带宠物进去,就把卡卡留在了车上,自己一个人去了服务大厅。

周末的私人医院里也人来人往,贺玦站在大厅找不到半点头绪,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被来往的病人家属不小心撞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可以去咨询台问郁冶的病房号。

还好高中时因为学校里的事情他帮郁冶填过几回资料,身份证号码也在其中,得亏过去这么多年自己居然也还记得,其他什么身份信息更不用说了,值班的医护人员这才放心的告诉了他病房号,领着贺玦先去补了阻隔剂,又让他戴了一个临时抑制颈环。

这是由于郁冶正处于易感期,信息素浓度值在一个比较高的阶段,与其近距离接触的Alpha有可能会受到信息素影响从而被动进入易感期。

易感期是每个Alpha都会经历的特殊生理时期,和Omega的发热期一样,这个期间体内的信息素浓度会提升至平均值的三到四倍,情绪会焦躁不安的同时伴随体温增高、食欲下降等症状,还会放大在繁衍方面的欲望,通常A的易感期是一年经历三到四次,而O的发热期则是两个月一次。

一般情况下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可以相互起到安抚的作用,有伴侣的AO在易感期和发热期内都会优先选择一起度过,而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使用口服类或注射类抑制剂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这是通常是单身人士的最优替代品。

像郁冶这样因为易感期进住院的并不多见,这说明症状很严重,很有可能抑制剂没有对他产生作用,又联想到郁冶二次的分化也晚,贺玦控制不住的把情况想的很糟糕,人走到病房门口却迟迟没有进去。

贺玦隔着门上的玻璃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郁冶,指尖触碰到把手又撤离,纠结了半天才终于敲下门。

郁冶正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状态很憔悴,脸上也没多少血色,他的手机还保持在和贺玦的聊天界面。一大段文字打了删、删了打,修修改改编辑了不知道多少回,从醒来到现在一直都没能发出去。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吓了他一跳,慌乱之间误触了发送,只好认命般闭眼,然后将手机倒扣假装这样就能够逃避。

以为是医生过来做检查,郁冶喊了一声:“请进。”

而刚才还在网线另一端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面前,没给半点准备的机会,见到来人,郁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你怎么来了?”郁冶有些迟疑。

“你对门的邻居告诉我你昨晚进医院了。”

其他不用多说,郁冶也知道,自己上次在这里碰见过贺瑶,贺玦才能这么精确的找到这家医院。”

此后又是一阵沉默,郁冶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

看着郁冶一副不愿开口的样子,贺玦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

于是谁也没有开口,双方就这样微妙的僵持着。

最后还是贺玦先败下阵来,“还难受吗?”,他问。

“没什么事了,后天就能出院”,郁冶回他。

片刻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吧,我都告诉你。”

贺玦没有回话,郁冶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知道我生病了吧?信息素识别障碍,一种腺体疾病,我能感受到信息素却没办法对信息素产生反应,听起来和Beta很像吧,如果真的是个Beta就好了,可毕竟还是有腺体的啊,易感期会被信息素影响却得不到任何安抚,市面上流通的抑制剂也都没有效用,腺体是会有负荷的。

我的情况要更严重一些,小时候出过一场意外,当时腺体就受到了损伤,当时医生说会影响我以后的分化。

八年前的二次分化后就被确诊了识别障碍,信息素数值紊乱,浓度波动不定,差点没熬过那次易感期,然后他们就把我送出国了,接受封闭治疗,住了很久的院,但还没办法根治,我需要一直吃药控制,不知道还能这样再熬几年,我想着我们也干脆就这样算了吧,没必要耽误你,于是单方面切断了和你的联系。

对不起,从很久之前就开始骗你,我不是Beta,出国也不是因为留学,有两个男朋友是假的,想推开你也是假的。明明喜欢却装作不在意,知道你也没放下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应下可能会有你出席的邀约,是我太过贪得无厌,想和你划清界限的同时又舍不得放手,对不起……你恨我吧,恨过了就别再见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这些在心里预演排练过无数次的话说出来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一股脑倒出来居然还有些自虐般的痛快。

泪水不受控的流下,越想克制就越难抑止,他的睫毛因眼泪粘连成一簇一簇的,泪珠砸在浅蓝色的被子上,洇开一片水痕,实在难堪。

郁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肯定很狼狈,低着头想躲过贺玦的目光。

“他肯定会生气吧,会厌恶着我的欺骗、我的虚伪和我的懦弱,就这样离开这里再也别和我见面吧”,郁冶在心里想着,床单被他拽的皱成一团。

可预想中场景并没有出现,郁冶得到的是一个拥抱,一个坚定温暖的,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拥抱。

贺玦将他拥入怀中,郁冶的鼻梁撞上这人的胸膛,有些酸痛,不知道是因为想要哭泣还是对自己没有被抛弃而感到庆幸。

“会疼吗?易感期挨不过去腺体会很疼吧。”贺玦松开郁冶,用指腹温柔地拭去郁冶脸上未干的泪痕,吻过他的额头又牵过郁冶的手,耐心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过去的八年里他不停的在怨恨着郁冶默不作声的突然离开,他想过无数个郁冶离开的理由,和再面是该怎么报复,可真到了知道实情的这一天,看着郁冶几乎是自暴自弃的坦言,一双眼睛因强忍哭泣而充血泛红,贺玦只觉心疼,气愤自己没能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陪在身边,让两个人错过了那么多年。

郁冶点头又摇头,怎么会这样轻易就能得到贺玦的原谅,他有些难以置信:“你不生气吗?就没别的想问我了。”

贺玦当然很生气,气了很多年,但现在这些他都不在乎了,时隔近九年才失而复得,他只想抓紧这只手再也不松开,于是垂眸专注地看着郁冶:“都没关系了,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别再把我推开了,可以吗?”

贺玦很害怕,害怕从郁冶的口中听到拒绝的话语,但是没有。

郁冶不要再当一个怯懦的胆小鬼,他把挂着点滴的那只手轻轻地覆了上去,冰凉却让人心安。

他抬起头同贺玦对视,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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