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外,坚戈信步走来。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把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笑容在那张粗犷的脸上格外明显。
“坚戈大人!”巡逻的士兵朝坚戈行礼道。
坚戈应了一声问道:“单于怎么样?”
“回大人,单于今天还好。”
“那就好,”坚戈转动了一下眼珠,吩咐道:“我要同单于商量一些大事,你们去远一些的地方巡逻吧。”
“是。”
士兵应了声,退离了老单于的营帐。
在士兵走远后,坚戈掀开了营帐门帘闯了进来。老单于脸上仍有余惊,但是页乌俈不见了。
“哎呀!”
看到老单于的神情,坚戈怪异的惊叹了一声,赶忙走到榻边,关切的问道:“单于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到我来了是这么一个表情?”
“唔唔唔!”
“欸?”
坚戈用食指推了一把老单于的头,嬉笑道:“怎么话也说不了了?不是说今天你情况还不错吗?还想着你这老东西这口气还憋了挺长,怎么,这下憋不住了?”
“唔唔呜!”
“唔什么!真是难听死了!”
坚戈一巴掌扇在了老单于脸上,不耐烦的说到:“拖了这么久又怎样?还不要死了!最好赶紧死,快些死,元秦那边可等不及了。”
听到这话,老单于两眼瞬间张大好几倍,嘴里“唔唔唔~!”的喊个不停。
“哦,对了!”
坚戈看着老单于一脸困惑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正在同元秦商量议和之事。嘁!本来三年前就能做好的事,偏偏你这一口气吊了这么长时间,元秦那边不停在给我施压。大哥啊,你怎么就这么不让我省心呢?”边说着,坚戈边拍着老单于的脸,一声又一声的,回荡在营帐之中,响得格外清脆。
“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
说到这儿,坚戈表情变得异常阴险,嗤笑了一声说到:“不知道那就说给你听听吧,反正马上你就要暴毙身亡了。”
“哈哈哈哈!”
坚戈的笑声有些肆无忌惮,充斥在营帐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页乌俈的耳里。
躲在角落的页乌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露出一点声音。他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听着坚戈的话,页乌俈身上的冷汗不停在冒。手里还紧握着那把短刺刀,如果坚戈未来,那这把断刺刀现在就已经扎进了老单于的心口。
“三年前,”另一边,坚戈笑了两声继续说到:“弥带了五万人马去迎战元秦五千人马,分明就是绝对会赢的一场战争最后却输了,您也感到很奇怪吧。”说着,坚戈高深的笑了一下。
“其实那五万人马里,有三万都是我的人。当时我都跟李将军商量好了,只要来个里外合击,弥和他的人就一个别想跑掉。结果真是如此,弥和他那两万人马死得一干二净,李将军经此一役名声大震。本来以为大哥你会被气死的,我跟李将军都已经讲好了议和条件,可没想到你居然又活了这么久!”
说完这一番话,坚戈还万般嫌弃的咂了一下舌。
“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坚戈森冷的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不顾老单于反抗,掰开老单于的嘴就往里灌,一边灌还一边大笑着说到:“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我托李将军找了好久的东西,听说喝了它不出一刻钟就会死,还死得很平静,就跟睡着了一样,这样,大哥你也不会幸苦。哈哈!我这个弟弟还是很为大哥你考虑吧~!”
“唔唔唔唔!”
“别挣扎了~!反正都是要死,早点死还不遭这么多罪不是更好吗?”
坚戈灌完了一整瓶药,怕老单于吐出来,双手又死死的扣住老单于的下巴。老单于浑身无力,唯一的抗争就是睁大眼瞪住坚戈。只是这样并不能把坚戈吓住,反而还让坚戈笑了起来。
笑声很可怕。
“哎呀~!”坚戈最后冷笑了一声道:“大哥你放心,我会取代你成为北疆更好的单于,你就放心走吧~”
老单于在坚戈的压制下逐渐安静了下来,坚戈就守在老单于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断了气。最后,坚戈哼上了北疆特有的小调,探上了老单于的鼻息。
确定老单于彻底断了气,坚戈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又脸色瞬间大变,大喊了一声“单于死了!”,嚎啕大哭着冲出营帐。
角落里,页乌俈被这一连串讯息冲击半天没回过神来,全身上下止不住颤抖。等到坚戈冲出营帐之后才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在冲出营帐之前页乌俈最后再看了一眼老单于。
老单于死不瞑目,并不是坚戈说的那样就像睡着了一样死去。
页乌俈咬了咬牙,趁着还没人回来,转身跑出了营帐。
老单于突然死亡,艰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一任的单于,开始着手于同元秦讲和。一开始讲和也并不顺利,因为元秦与北疆毕竟积怨已久。但是元秦军里出了一个能征善战的少年将军,战争又持续了两年时间,在元秦的不断打压下,北疆同意元秦的议和条件。
老单于死了后,页乌俈彻底沦为了北疆最底层的奴隶。
他们痛恨他体内流着的元秦血液,认为那是肮脏的,认为他就只配过上连畜生的不如的生活。他们可以随意打骂侮辱他,给他一口饭吃,留他一条命活就是他们最大的仁慈。
而这一切,是坚戈许可的,不止被许可,当页乌俈被带到坚戈面前时,坚戈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肮脏的人就该有肮脏的活法,只要不死,随意对待。
这就是页乌俈噩梦的开始。
页乌俈有机会逃跑,但是当他站在离窑城还有一里远的土坡上时又折了回来。
那时他想的是,他总会有机会给坚戈的心上扎上一刀。
少年人还是在长大,页乌俈在北疆的最底层艰难的生存着,带着仇恨。
同往常一样,页乌俈必须早起为马匹准备草料。
少年人长高了不少,身体也结实了不少。但是身上的上从来就没有好过,新伤叠着旧伤生长。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好几种味道混杂的臭味。
不过这才是他应该活着的方式,坚戈很满意看到他这个样子。
就在这日月同辉之际,一名男子走向页乌俈。
“我可以帮你。”男子说道。
页乌俈一时警觉,斜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只是一眼,瞳孔突然放出了光彩。
男子身着一身白衣,带着一张遮满整张脸的面具。声音如山涧清泉,干净清冽。如果说页乌俈是世上最低等下贱的东西,那这个男人就是蓝天之上飘着的那朵白云,只可远观。
“这就是全部?”奉疆问道。
“没错,页乌俈戒备心太重,加之太过匆忙,并没能看到之后发生的事。”
徐潜看了奉疆一眼,迟疑了一会儿说到:“那只是坚戈口头上的话,是真是假也并不一定。”
知道徐潜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奉疆笑了一下,道:“嗯……我也没想到事情真相会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我明白,”徐潜主动握紧了奉疆的手,“我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嗯。”
奉疆应了一声,吻上了徐潜的脖颈,问道:“你刚才问我在北疆可有见过异人,是跟最后那个男人有关吗?”
“是。”
徐潜皱了一下眉,“先前从未听说过页乌俈这人,却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成了北疆单于,还让你们如此头疼。而且,我怀疑大将军此次受伤说不定也与此人有关。”
“嗯……”
奉疆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不过,我也确实没见过此人。”
“这样啊~”
徐潜有些失望,失望之余,想起了先前的那个念头。
徐潜拉开了奉疆环抱住自己的手站了起来,转身看着奉疆鼓足了勇气试探道:“我想再去见一面页乌俈。”
“不行!”奉疆一脸严肃,“之后的事情不知道就算了,我不想看你去冒险!”
徐潜笑了一下,弯下腰,捧起奉疆的脸,在奉疆唇上轻轻点了一下说到:“没事的,我只是有想要知道的事,况且,大将军的伤势我总觉得与页乌俈有关。不用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徐潜就再次凑上了自己的双唇,但是却被奉疆躲开。
“我是不会答应的,别想蒙混过关。”
徐潜嗤笑了一声,“这怎么会是蒙混过关呢?”说着,徐潜伸手一推,奉疆就躺在床上,自己在顺势压了上去。
徐潜拉起奉疆的手,摸上自己的心脏位置。心脏在胡乱的狂跳着,但是徐潜的脸上却很冷静。
“感觉到了吗?奉将军。这明明是真心实意,怎么会是蒙混过关?”徐潜说到。
“……阿潜怎么越来越坏了……”奉疆笑了一下。
“不喜欢?”
奉疆抬手摸上了徐潜的脸,“怎么会不喜欢,这么好看。”
徐潜拿着自己的头蹭上了奉疆的手,像猫一样舒服的闭上了双眼,“还有呢?”
“喜欢你。”
徐潜顿了一下,睁眼看着奉疆。
“喜欢你!”奉疆又说了一遍。
脸红了吧?
自己的脸肯定是红了。
徐潜在奉疆说完第二遍的一瞬间就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奉疆胸前,脸上的烧红明明白白,“你真是……”。
话语被拦截在奉疆的胸膛,含含糊糊的传到奉疆耳里,逗得奉疆笑了一下。
“我怎么了?”奉疆温柔的抚着徐潜的头发说着,看着徐潜眼里全是爱意。
“你怎么能好意思说出这些话了。”
“怎么不好意思,阿潜抢先了我好些,我只是在努力追赶而已。”
徐潜双手慢慢环上了奉疆的脖颈后抬起了头,脸上的红晕只增不减。徐潜盯了奉疆一会儿,然后就在奉疆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那我也喜欢你。”啄完后,徐潜抬眼一脸严肃的说到。
“哈哈哈!”
奉疆笑了两声,按下了徐潜的头,两人顺势吻在了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奉疆出口的话混合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含含糊糊的,听在二人耳里却很清晰。
“你知道什么?”徐潜问道。气息很是混乱。
“知道阿潜喜欢我,”奉疆轻轻舔了一下徐潜的唇,再问了一下徐潜的嘴角,最后才开口说道:“喜欢你。”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满含爱意。
在气氛的驱使下,奉疆不知何时拉开了徐潜的衣服,徐潜大片肌肤就暴露在空气中。虽然是在屋里,但毕竟是冬天,徐潜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冷。”徐潜不满的皱了一下眉说到。
奉疆轻笑了一下,“抱歉啊,阿潜。”说着,奉疆就拉起一边的毛毯将二人盖了个结结实实。
毛毯之下,二人的身体交缠在一起。温度快速上升,不知不觉间,徐潜已经被压在了奉疆身下。
有红晕攀上了徐潜眼尾,徐潜微微喘息着,双手交叠勾住奉疆的脖颈。奉疆慢慢俯下身,本以为自己会吻上徐潜的唇,结果偏偏在徐潜眼尾落下一个吻。
“我的小道长怎么这么好看?”奉疆一边笑着一边说到。
“别说了。”
徐潜有些害羞,张嘴咬上奉疆的肩膀,用了些力,奉疆一时没准备,从喉咙里滚出一声痛哼。
“嗯~”奉疆瘪了一下嘴,看着徐潜说到:“好疼。”
徐潜笑了一下,“还不是你……啊!”
“你别……”徐潜难耐的咬着自己的唇,环着奉疆脖颈的双手攥成严实紧密的拳头。
奉疆见此,吻上徐潜,将那快出血的唇从徐潜牙齿下解救了出来。
“别咬,”奉疆语气格外温柔,眼里的柔情似水,看着徐潜说到:“会出血的。”
“那你就……唔~”
“你……慢点……”徐潜哀求道。
奉疆笑了一下,拉下徐潜环住自己脖子的手然后再引导着徐潜放到自己肩膀上。自己的手再顺着徐潜的胸膛一点点往下滑,在途径腰部时,碰到一处粗糙的皮肤停了下来。
奉疆摩擦着那处皮肤,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潜顿了一下,别过了一些脸,道:“说过一点小伤,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