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洁大声地“啊？”了下。

还是李颂反应比较快：

“是不是因为他们节目造假，操控选票了？”

这些都是选秀节目通病，其实根据出道位置上下操控是常见的事，但太离谱就容易让粉丝发觉不对劲了。《星光》上面因为江文希和齐秀秀的事情闹很大，导演组也没发声明和那两个人割席，看到的人都感觉有些奇怪。

钟欣繁点头：

“对，背后买票，恶意剪辑，没有交钱的选手就恶剪，把交钱的选手往好的方向营造人设……”

每一个选秀出身的爱豆都会很害怕这种，悦动虽然烂，在她们出道的时候还是正常的，没有遇到这一茬，算是躲过一劫吧。

钟欣繁非常不齿这种行为，但她想到，自己以前还猜测虞淑苓这样做多多少少是因为喜欢江文希，不过在曝光两人以后，虞淑苓根本没给江文希一个眼神，就让她明白过来时想岔了。

江文希这男的，非常没担当，如果他能直接表示自己就是喜欢齐秀秀，后面光明正大用自己的资源来喂给她，起码还能对得起部分人。然而虞淑苓一出手，他整个人就跟软脚虾似的，怂了，只敢辩解“和齐秀秀没那种关系”。

现在他路人缘掉到冰点，粉丝信任度也岌岌可危。

且不提“爱豆不能谈恋爱”存在是否合理吧，现在花钱的就是妈妈，粉丝不允许的事，做了就要承担后果，而不是连吃带拿，瞒也瞒不住。

他自己都是粉丝真金白银捧起来的，还悄悄帮着齐秀秀作弊，平时立什么不近女色的人设瞬间就崩塌了。

至于齐秀秀，出道失败，听说转演员去了，正在磨合尝试。她明知江文希的身份，与PD私联，不好好练习想走歪门邪道，糊了也活该。

这两人的下场简直让人乳腺极其通畅，钟欣繁看爽了。

川奈也忍不住一笑。

虞淑苓录完节目以后像个凯旋而归的英雄一样，被她们包围着迎接回来。另外三个叽叽喳喳的，钟欣繁一直话少，但给她买了喜欢的玫瑰荔枝味道低卡冷萃酸奶放在床头，这东西小小一盒，是虞淑苓近期的心头好，知道是谁买的以后，虞淑苓毫不客气地去对着钟欣繁飞吻了下。

钟欣繁：“……”

虞淑苓立马举手：“我洗过了哦。”

“中午吃火锅吧？”

“都快演唱会了，你们能不能别作妖！队长体重都上去三斤了，能不能以身作则！”

几个女孩子在租的房子里嘻嘻哈哈的，倒是比之前多了不少青春活力。

时间如期来到了九月，在剩下的时间里，公司没有继续挑起争端，双方倒是迎来了短暂的和平时期。那位经纪人也没像姜宙一样，对她们指指点点，就公事公办的，也没什么私下交流，这样处的挺好。

演唱会是能容纳下八千人的场地，没开太大，这种场地一般是要提前预约的，悦动约的时候都做好了要用黑布填上空缺的准备，没想到开票以后空的还挺快，八千票实打实全卖出去了。

尤景昼和李颂的合作很顺利，他提前来公司亲自说了，悦动不想得罪一个已经崭露头角的制作人，这首歌就在Lyer的毕业演唱会上直接呈现。

为了不让李颂独唱失去最好的效果，尤景昼也亲临了现场，和她们同时到的。演唱会前，为了保持身材和最佳状态的女孩子们就吃了点蔬菜水果沙拉，就在排练以后开始做妆造了。

Lyer被誉为“女模团”，在刚出道的时候因为颜值身材就出圈了一把，队内最矮的川奈一米六五，是名副其实的“长腿女团”。

虞淑苓身高本就修长但不突兀，踩着黑白水钻八厘米的高跟鞋，窈窕身形宛若优雅的天鹅。因为要跳舞，除了妆容，不需要极繁主义，肩头的吊带上就被设计师点缀了些许流苏，会随着动作晃荡，妖冶万分。

她们的出道曲走的是轻熟优雅风，和许多阳光元气的女团不一样，每个人的鬓角都缀着不同颜色的天鹅绒，有点芭蕾舞台《天鹅湖》的梦幻感。

“尤老师，今天有劳你了。”

李颂现在性情开朗了不少，但面对不熟的人时候还是会恢复腼腆的模样，尤景昼还是圈内有名的独立制作人，让她更稍微有些紧张，尤景昼在后台同她握了握手：

“加油，别怕。”

他知道Lyer都有过一些不好的经历，目光温暖，柔声给李颂打了气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里，没多说。在视频里，看见虞淑苓对着李颂的脸左右开弓捏了好几下，李颂忍不住去打她，两人反倒在上台前嬉闹起来。

“好点了没队长？”

“好多了！”

李颂回答响亮。她以前说话习惯细声细气的，但声音小下来，虞淑苓这种时候就要来挠她。虞淑苓挑了挑眉，朝其她队友嘚瑟示意自己有多厉害，却看见林羽洁接到电话后皱了眉。

“我出去一下。”

川奈：“你要去哪？”

她话音刚落，林羽洁的手机里那边声音就放大了，几乎是吼出来：

“林羽洁，你还是不是我姐？你要再把我手机号码拉黑，我就去你演唱会上举牌子，看谁怕谁，你以为我买不起票吗？”

“要么我就跟你粉丝说你不要脸，连家和弟弟都不要了……”

林羽洁听着男声肆无忌惮的话，最终忍无可忍，脸色发白地骂了句：

“你闭嘴！你个废物！”

“怎么，被老子戳中痛点了是吧？嘿嘿，那你帮我把这个月生活费发来呗？”

林羽洁漂亮的小脸上神情唰的一下就难看很多，气得发狠，都想把手机丢出去砸了。她挂了电话，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紧紧握着手机，往外去的脚步很快。

川奈一把拉住了她。

这位混血少女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她是主舞，力量不小，一把就给林羽洁扯住了。

“不要理他。”

这句话川奈说的极其标准，明亮的大眼睛定定看向林羽洁，让她刚冒上心头的火气一下就散了些，没能发得出来。

李颂也问：

“你弟弟又来找你要钱了？”

虞淑苓穿过来的时候只知道剧情走向，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也没有原主的这部分记忆，就只能从她们的只言片语里来猜测。

林羽洁有个弟弟，看样子会找她要钱，要不到就会发疯？

虞淑苓想到很久之前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收到的剧情概述，队友当中有人陪酒有人打架。

那她大概懂了原小说里“打架”的是哪位了。

“这事你先不要管，等会他在台下要是敢闹事，有巡场保安的。”

林羽洁的性格相对来说要冲动一些，虞淑苓就尽快安抚她，以防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被两个队友打岔拦截，林羽洁就好了不少，把电话关了机。

舞台要开始了，在里面都能听见粉丝席位上的声音。不同于之前的拼盘演出，这次完全是属于她们Lyer自己的演唱会，在倒计时还有一分钟的时候，李颂深吸一口气，把手伸了出来，抛却所有的杂念：

“Lyer，加油！”

“加油！”

演唱会的灯光在黑暗中亮起时，听到台下观众们排山倒海的欢呼声，虞淑苓心中有了真正的实感。在随着升降台阶一点点上去时，心脏也忍不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虽然在音乐节表演过，但这才是真正属于她们的场合，毫无悬念的三个小时，完完整整给到了Lyer。

台下的应援棒清一色是一颗明亮的圆球型，里面是根据Lyer的天琴座画出来的星子，忽明忽灭，最亮的是五颗，随着摆动会连接到一起。

台上的视野非常好，虞淑苓看见了武蕾蕾和袁芷瑶，还有另外几个选秀出道的女孩子，都坐在内场的凳子上，戴着口罩，使劲朝她们挥舞着应援棒。再往后去，八千个座位座无虚席，每一处都晃着她们的应援牌和闪烁明亮的灯光。

这样被毫无条件地喜欢，虞淑苓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胸腔激荡起温热的暖流。随着音乐响起，不再留给她们思考时间，五人排好队形，蓬松的裙摆在灯光的集中下勾勒出轮廓，让人幻视芭蕾舞裙。

国内的女团基本都是选秀出身，实力参差不齐，或是差点火候，完成式的爱豆对于多数练习生来说本身就是降维打击，只是在那次选秀上，虞淑苓没有展示传统的女团舞，大家都还没有定数。

有关她的实力争论不休，很多人拿以前的那些视频出来嘲讽，盖棺定论，在音乐节时有所好转。

这一次，则是实实在在地扭转乾坤。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在舞台上魅力四射的团体，她们相辅相成，没有谁会掩盖住谁的光芒，因为在沉淀下来以后，本身都足够优秀。

天鹅之舞到后来走位变化，灯光落幕时，本来是全员优雅下台，这次的演唱会却多了一段，只听音乐一变，黑天鹅与白天鹅背靠背紧紧贴合在一起，虞淑苓忽而单膝跪地，动作缠绵中带着凌厉，宛若束缚白羽的荆棘，大屏幕上适时浮现铺天盖地的雪白羽毛，仿佛乘着风暴而来，电闪雷鸣，开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