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疤痕像条蠕动的虫子,毒液蛰在我嘴上,淋到心头血肉。陆琛呼吸又深了,这么多天,我已经彻底知道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贴在我眼皮上的锁骨起伏变大,硌得我生疼,他卡着我,我不敢擅自乱动。
陆琛一手控制着我脖颈,一手埋进我后脑勺头发里。他玩味地打着圈蜷我头发,猛然一拽,我被迫后仰,倒吸凉气被迫与他对视。
“抖什么?”陆琛嗜血的黑眸波澜涌动,翘起嘴角审视我。
“冷。”我为了不让他太兴奋,强装镇静,掩藏着发颤的声音。
“是吗?”陆琛慢条斯理又把我按回去,指腹按压我头皮,抚慰似的揉着刚刚被他扯过的地方,毛囊一会疼一会痒,刺激得我喘不过气。
确实冷,他身上太烫,烫得我生冷。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我喘息吐在陆琛疤痕上,看见他锁骨敏感起伏。
“回家啊。”陆琛手指还在我头发里游离,竟然笑了起来。
“家?”我还是被吓得吞了口水。
“我给你准备的。”
我听说过陆琛高中把人中指指甲剥下来做成标本。他这是也要把我做成标本吗?
“你,这,这是犯法。”我哆哆嗦嗦控制不住上牙打下牙。
陆琛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把坐在他腿上的我颠了颠,“你第一天认识我?”
陆琛贴在我耳边,新长出来的粗粝胡荏刮蹭过我下巴,我又痒又疼躲不开,被他蹭红了皮肤。
“我犯法了吗?我有限制你出行自由吗?我不过是担心你,找人跟着你。”
妈的!
我被他禁锢着,胸膛贴胸膛,不能撤开半寸,他深呼吸的每块僵硬腹肌禁锢着我乱七八糟崩溃的心跳。
“我真的错了,能不能放过我。”我现在连害怕都不敢。
陆琛不知道受什么刺激顶了我一下,把我拉开,捏着我下巴看我。我僵着脸扯出笑容,强装冷静,逆着光被他死亡凝视。
陆琛盯了好久,最后回应我似的扬起嘴角,贴上来吻我。
“你乖一点,我不会做什么。”
我下意识避开,他顿了顿,捏着我下巴撕咬我嘴角。
“唔……”
——
我听懂了陆琛的暗示,不能跑。
他实在是多虑了,我没那么聪明。每天能下床走走就是极限了。陆琛跟条狗似的,每天换着城市标记我。
下药也免了。
感谢他行程排这么满,应酬不暇,不然我早就被玩死了。
临海的台风格外凶狠,酒店里的落地窗看着摇摇欲坠,实际一点都不安全。这熟悉的鬼天气让我顿悟。我坐在地上把近期住过的酒店标整理成手帐。房间里有个蓝色风琴本,一张张摊开连成线,和实时新闻里热火朝天的专业峰会线高度吻合,最终直指s市——陆琛大本营。
我头皮发麻,我不想去那个城市。
“在看什么?”陆琛走路无声无息,从背后突然抱住我,下巴抵我肩头,我被吓得一激灵。
“这么害怕。”陆琛慵懒的笑声诡异荡漾,抱着我又紧了紧。
他夺过我的笔记,两秒就扫视完,低头笑了笑。“怎么不把现在这个酒店记上。”
“你…开完会…嘶嗯唔…要回A市吗?”我再也不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回去了。
他的手从我衣摆里伸进去,没轻没重在我皮肤上乱摸,到处都是印迹。
“早着呢。”陆琛玩味地盯着我,我不知不觉已经仰躺在他怀里,软得没什么力气。
“张嘴。”
我紧绷牙关躲闪,被陆琛垂眸加重力道捏开。
艹!我的下巴跟着我,老受罪了。
陆琛舌尖卷进我口腔,我俩交换着液体,说实话我嘴里还有他的味道洗不干净,他也不嫌恶心。
一股苦涩味在口腔里回荡,陆琛把不明物体推进我舌根,我就着被迫分泌的唾液做润滑,下意识吞咽。
是药片。
前天被搞发烧了,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直到陆琛给我喂药我才知道。
我一开始不敢吃,不知道是什么。
“我倒是很乐意试试39度的人体。”陆琛当时眯着眼对我笑,“你如果不死的话。”
他说完就渡给我,像现在这样。可他喂完又不撤出来,突其不意咬我舌头。
你大爷的!
我奋力捶他肩膀,慌忙乱晃乱扭着挣脱,可只能被他抱得更紧。陆琛把我抵到床角,死死缠着我,把我口腔搅得翻天覆地。
他猛然拽住我腰,刺激得我软塌下来,挤着生理性泪水,又恶心又疼,说不上来哪种感觉更重。
陆琛狗一样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像是在对我做脱敏训练,看得我更恶心。
渐渐地,嘴里的唾液越来越多,胡乱淌到下巴上,陆琛帮我抹掉,趁势把食指伸进嘴里。
一股子薄荷味弥漫开来,是颗糖,在我俩味蕾中爆炸。甜味会使人软化,陆琛牙齿缓缓收了力道,要撤出来。
我下意识双臂环上他后脖颈,报复性回咬了他。最尖利的犬齿狠狠在柔软舌头上研磨,很快咬出了血腥味。
陆琛一动不动。
当掺着血的唾液从我嘴里流出来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眯着眼默默盯着我,甚至在我嘴里哼出笑声,我慌忙撤回手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感情比什么都蠢,却最容易上头。
嗜血会让人想起本能,陆琛抵着我后脑勺凶狠地用舌头搅着我。薄荷糖起了泡沫,掩盖了所有味道,陆琛强硬地卷走我所有呼吸,空气里回荡着令人羞耻的水声,还有更羞耻的我的呻吟声。
我紧闭双眼,陆琛在我湿润眼尾来回摩挲,他榨干了我所有唾液和眼泪才舍得放过我。
我大口大口喘着呼吸,冰凉的薄荷空气干涩地呛到喉咙眼,更增添了窒息感。
陆琛心情似乎不错,慢条斯理帮我拍着后背。
“你好烫。”
他的声音更烫。
窗外风雨疯狂撞击玻璃,电闪雷鸣交加嘶吼,可我却觉得静的出奇,都没有陆琛的笑声折磨人。
我昏沉地阖上眼皮,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干净,是以前都没有过的实感。
我俩躺在疯狂又静谧的风雨夜里,再没人说一句话。陆琛抱着我,他的呼吸打在我颈侧,像是深夜的脉搏。
过了很久,窸窣声细碎嘈杂,一条阴湿的毒蛇开始在我身上游荡。
“我知道你没睡。放松点。”陆琛亲了亲我耳垂,声音低沉沙哑,“我不做,只是放进去。”
随便吧。
——
台风把楼下的巨型广告牌吹倒,压折了颗大树,没人敢去收拾。
虚盈市的天气向来这样反复无常,所有的工作都要为老天爷的暴脾气让步,和他们这里的人一样。
陆琛在虚盈市滞留了两天,导致他的行程变紧,皱着眉头在房间里处理工作。会议往后延期到第三天,车轮毫不留情地碾过积水的路面,顶着疾风驶向这座城市的最后一站。
低奢的车辆底盘够高,再复杂的路况司机也行驶得很平稳,但我他妈比豌豆公主还要难受。
“不许用手。”陆琛垂下的眼眸阴沉晦涩,声音却极冷,说话时眼皮都不抬一下,兴致缺缺但绝不容拒绝。
宽敞的车厢升起了隔板,司机不会发出任何声响暴露突兀的存在感,陆琛暂时没有让人看的兴趣。
我蹲在陆琛腿间,双手攥住他腰际衬衫,百无聊赖抬头仰视他。
车辆过了个减速带,明明很稳,但我还是被微微晃了一下惯性前倾。我超级讨厌过减速带,没发烧前在来虚盈的一段国道上过了他妈五十个减速带,我在陆琛身上一动不动,都能被震到敏感点。
陆琛冰凉的手心贴在了我脸上,使我不得不收回思绪。
我用牙咬开了冰凉的拉链,金属划破空气声格外清晰刺耳,明明分贝不高,但在安静的车厢里绝对算噪音。
陆琛把手插进我头发里温柔撩拨,可眼睛神色却欺骗了他。
我胃浅,每回都会呕吐出来,陆琛彻底找到了一个最折辱我的方式。发烧的这几天没干别的,光练这个了。
陆琛道貌岸然地坐着,一丝不苟,除了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没有任何变化。
我鼻尖萦绕着腐烂的闷空气,闭上眼睫毛会被缠扰,我只能掩耳盗铃地屏蔽掉刮蹭在脸上的痒意。
沉寂的车厢里空气打击声愈来愈急,我累得要昏沉脱力,周围突兀地响起了英文对话,陆琛低沉的音质掩藏掉了微微喘息,听起来正经严肃。恶心得我想吐,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我舌尖往上顶了一下,本想微微报复一下,但路况急转直下,司机驶进了昏暗地下停车场,我被磕得踉跄。瞳孔一瞬间接受不到暗光,漆黑中我听到了倒吸凉气的痛声,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车内光影交错间,陆琛变化莫测的脸庞渐渐显露。他晦涩不明的眼睛盯着我勾起嘴角,手里的电话断断续续又讲了几句才挂断。
“停好了上去等我。”陆琛仰着漂亮的喉结安排司机出去,车内渐渐平息,静了许久没动。
“玩够了吗?”陆琛眯着眼低下头,慢悠悠抬起我下巴,连带着他自己往上抬。
他犯规了,呕!我强烈挣扎挣不开,陆琛一手按着我后脑勺死命往前推,一手捏着我颚骨,呕!
马达发力不停,汽车不知道从外面看会不会有异常。
太晃了,跟啄木鸟似的。
我眼睛找不到着力点,聚不上焦的视线看着车窗玻璃乱七八糟地晃动,要碎了一样。
可下一秒,它真的碎了。
那是我最濒死的一刻,五官从来没有这么刺激过。巨大的破裂声捣碎耳膜,玻璃渣似的石楠味劈头盖脸堵上来,滑进肠道。
陆琛紧急护着了我脑袋,可还是有血腥味四处弥漫,碎玻璃味的血腥味。
“艹!宋弈你TM在干什么?”我听见了熟悉的骂声从车窗外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