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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甘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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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钰闻言如遭雷击,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仓皇返往西偏殿,适从娇纵,难改旧习,她错在于,一时冲动行事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坐在小榻上,怀钰满频混乱,阿云寻她好几处才至此,隔在屏风后回禀:“纪姑娘,于嬷嬷是皇后娘娘遣来的,内府总管说,需先问过皇后娘娘。”此事,阿云亦要同宋辑宁禀明,毕竟这人是皇后送来的。

怀钰未将这事过于放在心上,“嗯。”

从前身份使然对其指使惯了,她竟忘却内司与外官尚书令官职相当,恼怒自己,一拳打在自己腿上,闷响一声揍的用力。

“纪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啊?”阿云急忙上前,抚上她揍着自己的地方。

怀钰挥手拂开她,“无碍,让我自己静会儿罢。”形影不离的,怀钰着实烦她烦的不行。

“怎得拿自己出气?”宋辑宁薄唇微抿,走至怀钰身前,怀钰抬眸,殿内众人已不见影。

宋辑宁坐在她身旁,怀钰眼神飘忽,立刻往旁边挪了挪,他方才支退那二朝臣,听得邹荣说怀钰来见他,他眼巴巴的便赶过来了。

他这身装束,于怀钰而言太有压迫感,就似从前与宋安一同被高祖训斥之时,气场如无形山峰压迫在心头。

怀钰不会谄媚,亦说不出什么好听话,直入主旨,微仰起头,“辑宁,你让母亲回边城罢。”眉眼微动,挽着他手臂的肌肉紧绷。

宋辑宁温朗笑看她,“朕若是应你,你可愿什么都答应?”俯身靠离她近些,手抚上她后颈拉她至他面前,距离不过一拳相隔。

从前也好,现在也罢,永远只有有事相求才会唤他辑宁,不若便是四殿下,陛下,偶尔惹怒了便是宋辑宁。

见怀钰迟疑,宋辑宁轻笑:“阿钰,得寸进尺谁都比不得你。”宋辑宁放开她坐好。

听闻他说得寸进尺,怀钰心下一凉。

未料想宋辑宁居然矢口答应,“好,但你亦要答应朕一件事。”

怀钰顿时明眸弯弯,“当真?”掩不住心中之喜,转念一想又失了笑意,“答应什么?”

“阿钰只说答不答应,至于是何,届时你便知。”宋辑宁依旧凝着她,脸带笑意,含情脉脉。

他这般说,怀钰迅速垂眸转身,似是心中正在思索。

宋辑宁扳过她来直视她,“阿钰,朕仅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自行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立政殿。”怀钰怯懦一言不发,宋辑宁未继续追着她答,“阿云,送她回倾瑶台。”他还要回前殿议其它事。

“是。”阿云应下。

见他起身要离开,怀钰急急扑上去欲拉住他,未曾想宋辑宁听得声音停步回身,怀钰直直撞他身前,宋辑宁颇为无奈,给她揉了揉额头。

怀钰急道:“我答应,答应总可以了罢。”她亦不是每次皆能见着他,宋辑宁每日朝务繁忙,有时忙到入夜她已歇下之时,母亲多在平阳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宋辑宁俯身,唇靠她耳畔,“朕处理完朝务,即刻去寻你。”他今日确有要事要忙,匆匆赶回前殿。

夜幕染墨,泬寥空旷,宋辑宁方至倾瑶台,原以为怀钰已经入睡。

怀钰正乖举坐着等他,见他入内双眸一亮,却说不出话来,已至夜半,太晚了。

宋辑宁带着她同坐在矮桌案前,“你可知内司之位?”不是试探,纯粹一问。

怀钰慌神,压下内心慌乱,尽量平稳语气:“是我不好,愠然作色迁怒于她,悔之不及,不会再有。”不是向他悔过,是悔自己未收住脾性。

宋辑宁面露淡淡愕然,怀钰有些答非所问,但她不应当是倾诉一通,再央着他处罚其人吗,从前一直如此,不论是宋安面前还是父皇面前,怎的今日…

宋辑宁面色凝重,问道:“可是有人同你胡乱说了什么?”

怀钰只觉他莫名其妙,摇了摇头。

着实过于好奇他让她答应什么,怀钰跪坐在旁,拉住他手臂,“你究竟要让我答应什么?”总归不是难堪之事就行。

“后妃之位。”宋辑宁捂着怀钰呼之欲出的话,“阿钰若是不想因责打内司之事被朝臣口诛笔伐,影响你父亲…”话未说完,是何意已经明了。

宋辑宁如何未看出她内心的挣扎,不甘,不愿。

怀钰松手,似是失落,待她离开之后位份易给她生出许多麻烦来,亦是怕宋辑宁云朝雨暮,她那万斛香备来亦是防于此。

可又一想,总归届时央求哥哥说不定能给她寻个旁的身份,她只是怕麻烦,方才轻声开口:“好。”

只是才对傅霓旌再应承诺,她脸往哪搁…

宋辑宁埋脸在她颈间,怀钰猝不及防,顿觉慌乱无措,宋辑宁按住她的手,怀钰闭眼,不敢在母亲未离开之前惹怒他。

片刻,怀钰眼尾薄红,心跳如鼓,宋辑宁抬头轻笑出声:“明明极其不愿,还要装得这样乖顺,骗子…”他居然说她骗子。

颈侧略微刺痛,怀钰未看及他留下的红纹,似是埋怨反驳:“明明骗子是你。”此刻燕语莺声,宋辑宁犹丝线缠绕牵动每一处心绪。

宋辑宁指腹摩挲着她颈侧箭伤留痕,问及:“阿钰,痛吗?”

怀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摇头,这些伤,她身上还有多处,早已麻木不觉,可惜,未为自己换得半分功名,仅得一幅丹书铁券,还要被世人说她不知深浅。

宋辑宁只想当初若是他守在她身旁,定会毫不犹豫挺身替她挡住,他便是因怕她受伤,才让宋安留在营帐护她,他前去上阵厮杀。

回来时见她衣衫挂血,触目惊心,未料到她因献计,羌国敌军会派去暗卫杀她,他若再晚回一步,刀下亡魂,他当时心中真是惧怕至极。

不知是为安慰怀钰还是为何,“阿钰,终不会再有战乱的。”宋辑宁身躯贴她更近,汲取感受着她生息。

怀钰已沐浴盛盥,近日寒意愈发,寝殿中燃着檀香,祛寒,且不至让她整日昏昏欲睡。

见宋辑宁命宫人进内侍奉洗盥,不顾人在即宽衣,怀钰背过身去,“你回你兰台去!”语气颇有羞怒。

宫人皆笑着退下,宋辑宁从后拥着她,“朕若今日不留宿,明日如何名正言顺的下旨?”那次虽宣彤史来作假,可到底怀钰忿然作色,他不想因此同她距离更远,便不敢提及此事,如今被他寻得正当由头,极好不过。

见怀钰满怀不悦,贝齿轻咬下唇,宋辑宁径直弯腰抱起她走至床榻,“你睡里,朕睡外。”逐步吹灭殿中所有烛火,黢黑得令怀钰害怕。

怀钰难为情,缩在内里靠墙而睡,宋辑宁揽过她:“墙冷。”不由分说揽着她。

他虽规矩,可怀钰极其不适,她在此前从未与人共眠过,不会儿听见宋辑宁平稳呼吸,想拨开他手,他揽的用力,直至寅时怀钰才堪堪睡去。

怀钰未睡太久,便被邹荣催促宋辑宁上朝的声音吵醒些许,烦躁不已,隔着床帏扔出软枕。

宋辑宁此刻已穿戴整齐,见怀钰只是迷糊之举,还在继续酣睡,将她凌乱发丝绾于耳后方才离开。

他对她绝不食言,早早便有人前去侯府宣旨,连书亦被他差人送去倾瑶台。

睡及五个时辰,怀钰才醒,睁眼便见连书站于床延旁,“你,你怎么…”

连书见她已醒,笑道:“自是被允了回姑娘身边,姑娘可要起身?”

既连书已回,怀钰便让寝殿内旁的宫人,皆撤出殿内无令不得进,连书扶起她来,怀钰睡姿略有些肆意,发丝散落,连书见她颈侧那一明显红纹顿手愣住。

怀钰自行梳发,见连书怪色,疑惑看着连书,“你这是怎么了?”

连书不语,只端起铜镜递到她面前,微侧铜镜,怀钰手中梳篦落地。

“姑娘…”连书见她这反应,怕是自己都不知晓,那昨夜应是未兴波澜。

怀钰未言,点缀脂粉勉强遮住,她之后更要防着宋辑宁,离他更远些。

“你可有将圣令带来?”怀钰长时将圣令放于连书身上,此次回平阳没来得及带上。

连书将圣令递上,玉牌正中可有「鋆」字。

连书继续禀明:“我悄悄去问了,绮兰殿有亲卫军守着,姑娘怕是不好进去。”若是禁卫军都还好说,可这亲卫军一向职责是护天子的,武功高强,身手敏捷。

怀钰将手中令牌递还给连书,“即便今日你未回,我亦会去司薄司找你,高祖的圣令,无人敢违背。”

她必能见到二公主,宋辑宁亦定会知晓。

“高祖的圣令?!”连书收着这东西这么久竟不知晓,“先帝居然将此物赠与了姑娘。”手中不觉捏紧。

怀钰心伤,若是宋安未将此物送予她防身,宋辑宁是否便不会得逞登位。

高祖开国,一统周、瑄、瀛三国国土,威望之高。

怀钰思及母亲,连书知晓她所担忧,“姑娘放心,我们的人一定会半路截道夫人的。”

怀钰看向镜中自己,母亲已离,下一个便是她了,只待哥哥将族中众人转出关内。

阿云叩门未入,轻声:“纪姑娘,于嬷嬷已遣回内府了。”

见连书探究看她,怀钰解释:“遣返多嘴之人罢了。”随即起身拉着阿云衣袖角,“穿戴好衣物,你我便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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