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疑是旖旎梦境之景致,遐想着,少女半跪在跟前,身影落在她身上,将她包围住,彼此的身影交缠。抬手,捏住她下巴,肌理细腻,缓缓摩挲,似在玩味。
少女手指温润,在梦境里,此时之顾婤,则浑身发冷。下着雨,跪在阶前,仰望着晋王。想象着,少女过来,抬起手臂,一把将她搂住。着卿怀,一定温软。
眼眸深情可怜,顾婤仰望谪仙般,望着忱鸯,彼则踱步至跟前,清冽又灼热的眼神,望得顾婤心动,却像旖旎梦境成真。
少女着玄色龙袍,居高临下,凤眸盯着她。顾婤则紧捏衣角,杏眼儿惊闪,只听得少女低笑一声,真个抬手捏她下巴,令她直视她幽深眼眸。
昂首抬眸,瞧着少女温玉般的脸,长眉入鬓,表情阴沉,紧抿薄唇,微眯狭长凤眸,透过阴雨绵绵,望着顾婤。
弯眉紧蹙,妖颜凝愁戚戚,朱唇微翕,目含水而媚中生怯,柔肩欣欣颤抖,比经雨艳花更妩媚无力。顾婤生得妖媚,偏是个冷艳无情的性儿,平日里清寒,不好亲近。
这时,昂着螓首,纤细脖颈若春柳不胜垂,似艳花压枝无力,诱人采撷。瞧得忱鸯眼热,大步近前,在顾婤的眼前,是这样画面,少女着宽袖薄衫,落拓风流,绮靡疲懒,领口敞着,露出一片玉肌,莹白柔腻。
偶一瞥,顾婤脸热心跳,少女逼近身前,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瞧,眼神凛冽,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感受到少女审视的视线,顾婤抬眸,恰与灼热眼神对上。
顾婤有一种偷瞧被逮个正着的感觉,慌得躲闪,大手按住肩头,在耳边说:“阿姐瞧什么?”吓得她一激灵,只听见少女在耳边轻笑一声,说道:“为我宽衣,伺候我着太子礼服。”
眇年时,顾婤常为她梳妆,甚至为之宽衣这种事情都做过,如今,她已长大成人,再这般,好生奇怪了。不妥,与她实说便是,男女大防的道理与她讲了便是。
却未曾推开她,而是脑子里一直重复着她的这句“为我宽衣”,这句话就像是在诱惑顾婤按照她说的做,抬眼瞥,杏眼儿水盈盈望着你,羞赧含嗔的模样,甚是动人。
瞧着少女幽深的眸子,顾婤心里想的竟是,倘若为她宽衣,将是怎样的景致,她因衣领敞开,露出的一片玉肌,在眼前飞速闪过。
“想什么?”头顶响起少女玩味的声音,她身上特有的冷冽之气逼近顾婤,薄唇凑过来,几欲贴着她唇瓣了,灼热气息在鼻间萦绕,顾婤猛地清醒,忽地推开忱鸯。
外面下着雨,风吹进来,着肤而冷,顾婤的身子颤了颤。幽深凤眸盯着她,着薄纱襦裙,席地坐,靠着榻,她冷,忱鸯一把抱起,顾婤猛地着她怀,温软。
忱鸯的怀抱这样有力了,将她狠狠拥住,心口那处很柔软,是少女所特有的,真个温软如玉。挣扎,则被她手臂圈紧,彼此的身子越发贴近了,隔着薄纱,肌肤发烫。
惊问:“做什么 ?”则曰:“到里间,为我宽衣。”及待至里间,则两双眼儿对望着,仍是被忱鸯抱着,身子在她怀抱发抖,痴了会儿,惊觉不妥,忙挣扎,道:“放开。”
盯着她惊慌的杏眼儿,忱鸯说道:“阿姐肯为我宽衣?”犹豫半晌,垂下眉眼,不敢与之对视,轻轻点点头应允。
纤手颤抖地伸过去,把眼偷觑,少女的眸子漆黑而明亮,十分动人。情思昏昏之间,手指抚弄衣襟,柔软处,指尖颤抖,胸膛起起伏伏,听见她呼吸急促了,一缕一缕,扑洒在面颊,感觉到被注视,抬眸,眼神不怀好意,深情含欲,似鼓励她继续。
手指颤抖,缓缓抚弄,心则慌乱紧张,欲待解束带。这时雷响,顾婤猛地惊醒,杏眼惊欠,眼前之人,晋王矣。吓得脸色骤变,往后躲,险些摔着,晋王伸手去搂,抬手挡,碰触到她手指,柔腻的肌肤,沁着雨水,晋王指尖冰凉,顾婤却身颤如触火了。
顾婤跪在阶前,下着雨,忱鸯欲上前扶起,这时,李妩玄冲过来,将顾婤搂着,唤道:“表姐快起,我扶你回屋。”忱鸯欲待上前推开李妩玄,这时,皇后、太子以及容绮众人,自殿内出来,皆在门口瞧着。
忱鸯止步。
只听那老夫人喊道:“来人,送晋王偏殿幽禁自省。”瞧着晋王被侍卫押走,顾婤上前拦住,喊道:“你们放开她。”老夫人厉声道:“拉下去,谁准她来正殿的。”当即侍卫上前,就要把顾婤押下去,幸得李妩玄在旁,喊道:“谁敢过来。”这李妩玄出身高贵,在将士当中又颇有威望,侍卫不敢近身。
李妩玄扶着顾婤回,她不肯,一直嚷着放了晋王,惹得老夫人怒,又有那容绮在旁煽风点火道:“姐弟关系这般好了,老夫人的话竟都不放在眼里了,合伙儿欺负老人家可是?”
只是随口讽刺,顾婤听着却刺耳,一时慌了神,只是跪在晋王跟前,不肯叫她被侍卫押走。那老夫人又下令,着侍卫将顾婤带下去,一来有李妩玄在旁护着,再则有皇后,谁也不敢对顾婤动手。
容绮又语带讽刺,道:“此事关系社稷安危,不处置晋王,置太子妃与何地?!”
虽说晋王冤枉,可是,此事关系甚大,晋王实该被幽禁,而这已经是很轻的处置了,谁想,顾婤竟然这般闹,皇后却也无用。
无怪顾婤担心晋王,她多次梦忱鸯不吉,在梦里,忱鸯被用绳子活活勒毙。却与晋王有甚的关系?只因顾婤越发觉得,晋王与梦境里的忱鸯是一个人,或者未来的命数相同。至于眼前之晋王究竟是谁人,则未知也。
在别人眼里,顾婤对晋王之关心,却是过度了。谁人不知,晋王自小将自己关在厢房不出,不见任何人,与顾婤之间实无手足之前,却观此时之顾婤,疯了似的,为了晋王。
皇后窦慎都惊讶了,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晋王。
顾婤知自己乱了分寸,却无心思量这些,呆呆地跪在那儿,李妩玄在旁扶着。忱鸯至她跟前,说道:“我不会有事,父皇只是叫我自省几日而已,阿姐回罢。”
晋王的身影在烟雨里逐渐模糊,越来越远,顾婤凝望着,耳边是她温柔的话语。痴痴的望着,含水杏眸深沉。织月在旁劝,“回吧,为晋王求情却是无用的,只会叫老夫人厌晋王。”
回寝殿,脑子昏昏沉沉的,心乱,脑子里都是旖旎残梦,自己在大殿门口为晋王而发疯的情景,也不断在脑海里闪烁。清醒过来,方知自己之行为何等荒唐,又担心旁人妄加揣测晋王,心内十分懊悔。
最担心的,却是晋王对自己的态度,当时自己头脑昏聩,一发只知护着晋王,却未曾注意晋王的态度,她是怎样表情,可是表情冷冷的?定是了,她平日里端的是清冷,不在乎一切,一定也不在乎她为她做的一切。顾婤越想,越觉得自作多情,脸羞臊红了。
却说晋王被关在偏殿,顾婤来书房求父皇,被侍卫挡在外面,跪在书房门口多时,也无人理会,便一直跪着。这时,太子来书房,顾婤上前求情,道:“你为二弟求个情罢。”那太子妃在旁讽刺道:“你是什么人,也敢来求太子,你一个前朝的皇后,被降为公主,还当自己是相府的嫡长女呢,赖在皇宫不走,待我成为皇后,定将你赶出京师。”
顾婤自知自己与顾显敢感情不深厚,欲待离去,太子却推开太子妃,与顾婤一旁说话,道:“我可以为二弟求情,可我需要二弟帮个忙。”问:“帮什么?”说:“救纭荨出来。”如何处置纭荨,顾婤倒不在乎,只是这事却难了,那纭荨被关在大牢,不日问斩,如何救得。太子说道:“不答应,我不会救晋王。”问如何救晋王,则说:“其实我有一计,保证可以叫父皇免了二弟的罪,可你必须答应帮我救出纭荨。说:“不是不救,真正无计可施。”太子道:“法子总会有的,李妩玄负责守卫皇宫,从大牢里救出个人,却是容易之事,此事须从速,你答应不答应?”顾婤只得答应,问如何救出晋王,则说:“与南陈战事在即,改明儿早朝,我推荐晋王训练将士,父皇能不放了二弟?反正我对朝政不感兴趣,二弟伐南陈,正好我清闲。”两人商量定。
翌日,皇上果召诸臣商议伐南陈之事。顾缯出位奏道:“臣就御外敌一事有事启奏,圣上素有统一中原之雄心,如今北方一统,只南朝之陈国待统一,去岁,南陈国一代雄主病逝,自后主继位以来,任用佞臣,更是荒淫无度,臣认为这是攻打南陈的大好时机。”皇上因问:“南陈有长江天堑作为保护屏障,渡江作战不是容易之事,卿可有计策?”顾缯把自己的计策详细说了,最重要的一处,则是,必须由一位皇子,亲赴南陈,领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