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桑成年后就很少喝酒，与弟弟们不同，他因为太早接触了酒精反而对这些东西反倒是失了好奇心。
但今天不一样，偶然路过一家新店看到外面立牌上打折的优惠、又从门口往里看发现这个时间居然没什么人，安慰自己：就是放松放松嘛……走了进去，老板看见来了客人立刻迎了上来，欢快地介绍自己的店，桑托斯让他来杯招牌特色就好、看菜单上居然有汉堡和塔可，衡量一番，选择两个都要，就算吃不了大不了打包拿走呗，反正三天的假期不算什么。
假期倒计时：假期前一天。
等菜过程中桑托斯眼尖发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坐在角落喝酒看手机，光洁的脸部没有任何遮挡，桑托斯立刻认出了那人是谁，便走上前询问：“请问是郑允浩前辈吗？”
“？”
“对！我是！请问您是？”
“前辈您好！我是练习生！叫桑托斯！是pledis的练习生！”
被眼前的练习生小孩的热情震慑到的大前辈也用自己的热情握住对方的手：“哦你好啊！你一个人吗？一个人的话就来这儿坐吧！”
“真的吗！太好了前辈！我点了吃的咱俩一起吃！”
“哦哦哦！好啊好啊！”
其实为了减脂郑允浩苦恼许久，根本不能吃什么，今天来这纯属偶然，遇到个能吃的小后辈更是没想到，所以食物上来后桑托斯负责吃，郑允浩负责喝，二人聊天说地，老长时间后允浩才像突然发现似的感叹：“哇——你长得真的很漂亮啊——”
“我吗？嘿嘿嘿谢谢！公司也有很多人都这么说，但是也有不少人讨厌我的……”
郑允浩正义心大爆棚：“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你明明就是很漂亮啊！”
“我有一个朋友见到你肯定会很喜欢你的，他就特别喜欢漂亮孩子。”
“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
“前辈您怎么不吃啊？这个味道真的不错，我在美国也吃过、感觉比我们那边的还要好吃！”
郑允浩摆手摇头道：“身材管理中……”
桑托斯放下手里的刀叉，一脸菜色地问：“其实当明星很辛苦吧……”
“当然了，但既然决定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叫苦喊累的，不然就是对不起粉丝也对不起自己。”
“允浩哥、队长是不是也很难做。”
“……该怎么说呢……你是预定队长吗？”
“我不是，但我的好朋友是，他是我的队长、”
沉吟半晌，郑允浩依旧拿不出个答案：“……或许这个只有真正成为队长后才会明白吧。”
二人待到深夜，是郑允浩一通电话打断二人，电话那头正是沈昌珉，东方神起的另一位成员。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桑托斯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
“哥，你现在在哪？现在得回公司一趟……”
“哦！我很快回去、嗯、知道啦、我？我喝酒了，打车吧、你来接我？行，你慢点开啊——”
桑托斯在挂掉电话后立刻睁大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兴奋地凑近看着他：“昌珉前辈！？”
“是啊，一会你就能看到他了。”郑允浩失笑，胆子这么大的小孩真少见，但胜在热情真挚，郑允浩很喜欢他，彼此加了联系方式，脑子里突然浮现起之前一条熟悉的推送，又看这小孩的皮肤颜色，疑惑问：“你…你是rapper吗？”
“是！我是seventeen的rap担当、桑！”
“你在美国是不是上过新闻？”
“好像是诶，但是我之前不太关注网络就……”
“哇——大发——你的视频我看了、你的嗓音我特别喜欢！后续我就看你没什么消息了，是公司限制吗？”
说实话郑允浩自己的状态也并不好，深夜喝酒脸肿的更厉害，一直关注韩国娱乐动态的桑托斯知道10年后双人组合不要命的赶行程，专攻日本市场，截止目前是一年一日巡，期间下综艺、打歌、宣传一个不落，为的就是向公司证明东方神起这个名字不会因为解散就消失、证明两个人也可以撑起东方神起……所以桑托斯才会问当队长是不是很辛苦这样的话……那如果胜澈以后也要面对这些……
“哥？”
带着口罩的男人素面朝天，站在门口往里张望，不太敢确认和自己哥坐一桌的那个小孩是谁。
“哦昌珉呐！过来吧！”
桑托斯站起身鞠躬问好：“昌珉前辈您好！”
“不用太紧张，昌珉呐、这位是seventeen的桑托斯，队内大rapper，桑尼啊，这是我的弟弟沈昌珉——”
强压激动握住前辈的手，有漂亮鹿眼的前辈笑着说：“哦——我知道你，时代新星，那个奖牌实物真的那么漂亮吗？”
不知是沈昌珉自来熟还是被他哥唠唠叨叨搞脱敏了，上来就问对方奖牌好不好看，桑托斯一下子就明白、笑着答：“真的很漂亮！有机会我拿给您看！”
“那太好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下次方便一起喝酒，你成年了对吧？”
拿出手机调出软件，在郑允浩慈爱的目光下和昌珉前辈添加了对方账号：“是的！已经成年了！”
“你是九四年生人吧。”
“是的！”
郑允浩感慨道：“真年轻啊……”趁着两个弟弟唠嗑，允浩主动把单结了。
沈昌珉斜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你很老吗？”
“我不老吗？你还比我小三岁当然不会觉得……”
“啊……下次真不能让你出来喝酒……”
“……”
郑允浩貌似有点多了，沈昌珉把他塞进车里还不忘周全地跟后面小孩道别，桑托斯想了想还是扒着车门对副驾驶的允浩前辈加油打气：“虽然允浩哥没深说队长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我能理解！我回去会转告我的队长的！我们会加油的！前辈们今年日巡也请加油！”
驾驶座里的沈昌珉很有耐心笑眯眯地听完桑托斯全部话，点头表示称赞：“桑尼啊，你和我家哥哥是他乡遇故知、棋逢对手精神爽，今天他是醉了，等他清醒就能缠住你了，哇——你完全对这哥的胃口啊——”
“真的吗！那希望和哥哥们的约饭快点到来！这样下次就能换我请哥哥！”
允浩伸出手和桑托斯的手交握：“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后视镜里的人慢慢变小，直至转了弯看不见，郑允浩才收回视线。
“性格很好的孩子，也不怕人，还真诚。”
“但这样往往最容易受伤。”
“还是比变成坏人强吧……”
“胃疼了？又没吃东西？”
“……”
“我的杯里有温水你先喝点。”
打开保温杯，满满当当的水快要溢出来，热气氤氲，打湿了大明星的眼睫。
“啊——很可爱的孩子不是吗，小老虎一样。”
“我看他像你。”
“真的吗？”
“嗯。”
2.
雨越下越大，男人痛苦的粗喘隔绝所有声音，脚踩在水洼上像是放了慢动作，水珠溅起，牵出蛛网似的水线，急跑中鞋子染上一层又一层污泥。远处的天像是塌了似的缓缓往下压，狂风漫漫乌云滚滚，雷声在逼近，直到真正一声巨响炸开，人的呼喊声这才不绝于耳：有惊叫、有大骂、更有笑声不断传来，像是银铃儿一般……
沉重的喘息像濒死的鱼，黏腻、血腥、冰冷，男人却不敢停下那一点点、血代替足印却消失在缝隙中的雨水里，双腿几乎无法再抬起，可身后……
是个怪物！
不！
是一群怪物！
2.
梦中惊醒的滋味不好受，桑托斯根本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真实，但不等他分辨清楚、扑面而来的水汽惊得他急忙爬起来关窗，外面下雨了，难怪会做那种梦……都是幻觉……
昨晚提交完论文又经历一场线上考试，韩国和美国几乎是半天的时差让他在晚上十一点才挂了视频，当晚的空气十分闷沉，但为了避免噪音打扰，桑托斯还是没开空调而是开窗，可外面的气也很压人，考完试他出了一身汗，为了赶紧睡觉急忙冲了个澡，擦干就躺进被窝，忘记开窗这件事，但八月份的天气，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事，窗户外面还有手指头粗的防盗栏杆……桑托斯也就这么放心沉沉睡过去了……唯依稀记得半夜突然觉得身体一轻，像是外面的气压撤走似的，迟来的凉爽让他睡的更沉了………
突然感觉吞咽困难，桑托斯用力呼吸几下发现整个食道都痛才反应过来自己感冒了，他只能无奈走到药箱那里找来找去，终于翻出两片大差不差的又看了眼日期，确认没过期才慢悠悠地走出房间。
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的宿舍，好不习惯啊。
到了厨房打开水龙头发现没水，真倒霉。外面雷声阵阵，雨哗哗地下，屋里却连水都没有，真倒霉。
翻翻冰箱里，也没水，偌大个寝室、十几个人住着，怎么连瓶水都没有呢？难道还真是他倒霉？赶上了没水的时候？
桑托斯没了耐心，本就烦躁，干脆把药扔进嘴里嚼了两下，等着这股苦劲儿慢慢下去才再抬起步子往屋内走。
假期倒计时：第二天。
把自己砸进被褥里打算继续睡，可身体并未好转，反而他的脑子在逐渐升高的体温中糊里糊涂地乱做梦，一会儿听外面下雨哗啦啦，一会听钟表哒哒响，感觉睡了一觉睁开眼，细长眼睛男人又在床边跪坐，一只手抚摸他的脸，冰冷的感觉让他彻骨胜寒：
“别开门，好好睡……”
眼前一黑就又昏睡过去，这么浑浑噩噩的在梦境和现实之间起起伏伏，而等桑托斯真正清醒睁眼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他肚子实在是太饿，感觉身上轻了很多，他开心不已，因为手脚也都有力气了，懒得自己弄，直接打电话叫外卖，也不远，紫菜包饭，他现在能接受的最清淡的食物。。。
爬起来去厨房给自己到了一碗清水咕嘟咕嘟喝下肚，饥饿感来得更明显就证明他已经完全好了。
坐在客厅刷了会儿手机。
没多长时间大门被敲响，特意多问了一嘴的桑托斯听到外面是男人声音后才打开房门、
外卖员站在门外，琳老师站在外卖员身后，黑长的头发，和苍白突然瘦削的脸、
水顺着她的头发滴下，海藻似的碎发趴在额头上，女人抬起手，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桑为什么不接老师电话？”
“老师等了你好久。”
“终于开门了。”
“真好。”
“让老师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