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仔细分析一番后,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焦急。
陶安虞一直是听着他们两人讲话,等戚和淞停下来不再开口时,他将早已准备好的果茶端进来倒给两人喝。
做完这些后,他又安静地坐在一旁。
心里面不知道是矫情还是做作了,突然觉得他自己和这一切都有些不融合,不适应,突然有些棋外人的疏离感。
不过这感觉只有一下,他双手叠合在一起,手指轻捏着手背上的肉,那一下的刺痛感让他不再胡思乱想。
像是察觉到了陶安虞的情绪,戚和淞微抿,他看着戚玉泽道:“现在也有了些思路。子观,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已经让明湖去上林寺叫湖一回来,最快也要一个时辰。这段时间你先去睡一觉。”
之前戚和淞带着陶安虞去上林寺是坐的马车,主要是为了舒适,这一去一来也需要两个时辰。骑马就不一样,会更快些。
皇宫内,新皇宋晟端坐在案桌前,桌上摆满着这些日的奏折。
他穿着一身便衣,显然是出过皇宫。
“小福子,去叫姜伯安来,快些。”宋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视线落在案前摊开的奏折上,淡淡说道。
站在案桌左侧小福子微微躬身,“诺。”
一炷香过去,宋晟换了身衣服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出去的小福子也领着姜灼从殿外走进。
“微臣拜见皇上。”姜灼头戴高帽,穿着从三品的官服,弯腰拜见。
宋晟抬头看他,目光威严,却又带着君臣之间的柔和,“伯安快坐下,这些时日待在翰林院可觉得累?修书一事并不着急,不要累着自己为好。”
“微臣不累,为皇上修书乃是臣极大的福运。”姜灼笑道,往旁边坐下,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扶平衣服上有些凌乱的地方。
待姜灼坐下后,宋晟挥手示意小福子带着殿内的其余人通通退下。
“伯安,”宋晟看向姜灼,“之前让你去接触戚和淞,现在他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还没有答应。”
“没答应,”宋晟面上带笑,指尖一起一落地叩在檀木桌上,“朕倒是好奇了,这当官的事他有什么不答应的。”
“这样,你再去找他一趟,就说,就说朕手里有他父亲的消息。”宋晟道。
作为皇帝,数一数二的情报网还是还是有的,巧了,他这次出去看过的暗报上就有戚临承的消息。
“臣明白了,”姜灼知道宋晟三番两次让他去找戚和淞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他手里的杂货店。哦不对,现在戚和淞手里也不只杂货店了,酒楼、甜品店也很重要。
随着姜灼话落,宋晟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这话不再是君臣之间说的,而是十几年作为兄弟说出来的。
“伯安,你弟他又偷偷报名参军了。这次要不要继续阻止他?我觉得吧,姜昀也长大了,也不能这么一直阻着他,不让他去外面看看。否则越困着他,越容易反弹。”
闻言,姜灼低下头,紧捏的手指一齐松开,“罢了,就由他去。这事皇上以后也不用放心上了。”
姜昀,日光也。现在让他出去闯荡一番,也算是真正的开始发光。
“这才好啊,你总算放开这小子让他去碰壁了。”
不怪宋晟有如此感慨,实在是姜灼对姜昀互的太周全了,这才有了京城纨绔姜昀的名声。
纨绔的名声说不上好听,姜灼和整个姜家却并没多在意这名声,反而更加由着姜昀去花天酒地、肆意挥霍。
幸好姜昀也并不是真的喜欢和那些‘狐朋狗友’玩耍,该懂事的时候还是懂事,只不过一直闲不住,总喜欢往外面跑。
想着昨天被自己扣在家里读书的弟弟,姜灼表情变的柔和,他起身道:“皇上,臣还是先回去瞧瞧,明日再来向您禀报今日之事的结果。”
“伯安路上小心。”宋晟微微颔首。
他待小福子进来点上烛台,翻开之前盖上的奏折继续批阅起来。
而此时被他哥哥念着的姜昀并没在家里乖乖的待着,他甩下贴身小厮,一个人来到戚府外面。
围着戚府外面走了一圈,心里犹豫着进还是不进,最终他还是没进去,在一阵马蹄声下,他加快脚步离开了这。
马蹄声彼此交落,很快从远处就驰来两匹骏马,马背上的人正是明湖和湖一。
湖一带着顶黑色帷帽,遮住了整张脸,也遮住了他眼上绑着的遮带。
两人一到,戚和淞就让青绿去将戚玉泽请来。
“长安,”他在戚和淞身后停下脚步,默叹口气,神情有些难受,“我先不去书房了,我去厨房给你们弄些东西吃。”
说完,陶安虞就转过身不再对着戚和淞,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几天他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就好像突然emo。
罕见的,戚和淞听了后没有说话,他的双手抱住陶安虞,头埋在陶安虞的肩膀处。
声音闷闷的,“让鸯红去弄。中午我让明池去书店买了新的话本。正好现在外面不热,太阳也不大还也有些凉快,等会你就在亭子里面看书可好?”
“我都明白的,”戚和淞再次道,说出来的话让陶安虞忍不住掉些眼泪,“等事情真正结束后,我就带着夫人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好。”
陶安虞点头,声音带着一些哭泣,“好啦,你快去吧,我去找明池要话本看了。天黑了再来找你们。”
“嗯,”戚和淞松开手,脑袋突然凑上去亲了一下陶安虞的侧脸,声音上扬,“走了,来的时候记得打灯。”
被亲过的地方到现在还残留着湿热温暖的触感,陶安虞用手指碰了那处一下,梨涡浅笑。
心情就像天上的白云被红霞沾染了颜色一般,好看起来。
“湖一,师兄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戚和淞问。
湖一坐在木椅上,发丝整齐的散在脑后,他头偏向声音的来处,颔首,“有消息,不好不坏吧。”
“了空说,你的父亲在神医谷,而神医谷在半个月前早已被一个组织给占领了。”
“什么组织?”戚玉泽盯着湖一,眼皮子一下跳起来。
“好像是罂粟组织。”
“什么!”戚玉泽这次从苏地来京城为了节省时间并没有走神医谷那条路,而是走了一条比较快的小路。哪曾想,他父亲就在神医谷,再算算时间,神医谷被罂粟组织攻陷就在他和灵均离开的不久几天。
“怎么会这样。”戚玉泽喃喃道。
“还有呢,如果刚才说的是坏消息,还有好消息是什么。”戚和淞继续问。
湖一轻笑,“确实有相对的好消息,你们父亲虽然陷在神医谷里面了,但他似乎被罂粟组织好生贡着,并没受到什么伤害。”
“这些都是了空说的?”戚和淞有几分疑惑的目光看向湖一,这问题一问出来,得到的是湖一的大笑。
“当然不是,了空那人有这般能耐?”湖一丢出一枚令牌来,令牌是木制的,上面就是罂粟的图案。
“这令牌送给你们了,以后再见面就不必念着这几月的旧情,纯是陌路人。”
说完湖一转身就离开了,速度之快让戚和淞和戚玉泽两人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他就这么走了?”戚玉泽指着湖一离开的方向,说完他又坐下来,眼神烦乱,“不行,哥,我想亲自去神医谷看看情况是怎样。”
“不急,会让你去的,但不是现在。”戚和淞道。
戚玉泽起身,被戚和淞这么一说后,他逐渐冷静下来。也是,这么多年,他暗地里寻找柳颜书的罪证,一直都是很冷静的。现如今只也应该要冷静下来,不能冲动行事了。
“那我先去找人打探一下湖一的消息可信不可信,如果可信,我们闯神医谷也需要有武功高的人在身边护着,这些年我也认识了一些江湖人,现在找他们帮忙,他们也会赶来。”
“小心为上。”戚和淞看着戚玉泽的眼睛,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