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参与转移哈利任务的成员从陋居出发,四位女士站在陋居前,妈妈挨个抱了爸爸和她的儿子们还有赫敏。
海耶的眼圈又红了。“亲爱的,别这样,”乔治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么担心自己,芙蓉和比尔道别的时候可是笑着的呢,“我一定会好好回来的。”说着捧起她的脸在眼睛上亲了亲。
“走了乔治!”弗雷德催促。
“笑一笑?”乔治食指按在海耶嘴角手动往上提,她才终于露出笑容,“我等你回来。”
“嗯。”乔治揉了揉她的头发,探身在面颊上亲了一下,快速跑进队伍,小天狼星笑的很大声:“真没想到海耶这么——”下一秒,他们出现在女贞路4号门口,“多愁善感!”他把剩下的话补充完整。
“哥们你没看到,你朝我们跑过来的时候,海耶右手伸到背后,我差点以为她要偷袭你。”
不穿巫师袍,海耶习惯把魔杖别到身后。
哎,海耶真是担心自己到骨子里,等这次任务顺利完成,一定要好好和她谈谈才行。
德思礼一家已经提前转移了,房子里只剩下哈利一个人,穆迪拿出复方汤剂,不出所料,哈利不同意这个办法,他认为这样会让所有人都陷入危险,当然,他的意见不重要,赫敏直接上去薅了一撮他的头发,大家换上一样的衣服,不靠谱的蒙顿格斯居然要求在出发前上厕所,穆迪像是对他十分不耐烦,打发他快去,一分钟后,七个一模一样的波特集结。
穆迪开始分派队伍,乔治跟着卢平,其实他挺想试试海格的摩托车,据说是小天狼星送给他的,但现在坐在上面的是真正的哈利。
肯定没人能想到,哈利不是跟着最厉害的穆迪,不是跟着他的教父小天狼星,而是跟着连魔杖都没有的海格。
比尔前几天还说呢,这次最危险的两个位置,一个是穆迪,一个就是小天狼星,现在他们对应的哈利是蒙顿格斯和比尔,这两路最有可能被伏地魔亲自追杀,但最危险的不是哈利,而是保护人。
希望他们没事。
扫帚升空后,几乎瞬间就被食死徒们包围住了,但他们确实打着活捉的主意,并没有对“哈利”用杀招,这也给了乔治反击的机会,他看到那个领头的人帽子被风吹掉了,是斯内普。
卢平明显也发现了这点,乔治听到他大声提醒自己小心身边,一边冲身后发射魔咒,斯内普举起魔杖——一道光束从乔治脑袋边闪过——他的耳朵好像进了水,又后知后觉感到疼,手似乎也握不住扫帚,身体开始下坠……紧接着被人扶住,耳边传来卢平着急的呼唤:“坚持一下,乔治。”还有他念咒的声音。
但此刻乔治第一个念头是——幸好来的是自己!
失血过多令乔治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踩在地面上,隐约听到了妈妈的尖叫声,听到卢平在向大家解释他受伤的过程,他是被斯内普的神锋无影打中的,斯内普自创的黑魔法,中咒的人伤口会一直流血。
乔治被扶进屋里的沙发上躺着,头很疼,耳朵轰隆轰隆响,既怕自己这幅样子吓到海耶,却又无比想见到她告诉她自己没事,不过是少了一只耳朵而已,难道少了一只耳朵,自己就不是她最爱的乔治.韦斯莱了吗?
乔治在一片血腥气中闻到了熟悉的柑橘味道,努力睁大眼睛就看到了面色惨白的海耶,她的脸已经被泪水浇透,一双冰凉柔软的手覆在自己手上,弗雷德同样一脸悲痛的蹲在旁边,干嘛这样,他又不是死了!
乔治举起手指着自己缺失的耳朵,刚想张嘴,就听到海耶哑着嗓子说:“闭嘴,我不想听你关于动听,洞听的烂笑话!”
乔治睁大眼睛,海耶怎么清楚自己要说什么,再看弗雷德,他还一脸傻样呢!
“松手!”
乔治以为她生气了,连忙攥紧。
“我会神锋无影的解咒。”海耶解释,妈妈的哭声戛然而止。
乔治听到了一段音调奇特吟唱,然后,耳朵里水声慢慢就消失了。
血止住了。
“噢亲爱的,太好了!”妈妈激动地抱住海耶,随后去厨房熬药剂,弗雷德去拿绷带纸巾棉花,乔治听到妈妈在外面向大家宣布血止住了,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最后默契的把空间留给了他和海耶。
“亲爱的,你还爱我吗?”乔治诚惶诚恐地问道,海耶露出一个比哭强不了哪去的笑脸,拽下几根浅色头发,问道:“亲爱的,你还爱我吗?”
她还能和自己开玩笑,乔治心里松了一口气,等弗雷德端着一盆清水和医疗用品过来时,海耶扶着他趴在沙发上,让他脸朝里侧方便清理伤口。
海耶的动作很轻,乔治只能听到微微的呼吸声和刷拉刷拉的水声,受伤的半边脸依然很痛,但是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海耶更难过。
“换一盆水吧!”海耶在和弗雷德说话,随后乔治听到脚步声,一只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拨弄了几下头发,“亲爱的,你和卢平去的是谁家?”
“金斯莱家。”
“他家距离女贞路不算远,卢平带着受伤的你能准时回来说明你受伤的时候已经快到地方了。”
“嗯,我感觉飞了没几分钟我们就进了保护圈,”乔治哼哼唧唧的说,“不然我的血就留干了。”
“别胡说。”
有脚步声往这边走,弗雷德的声音响起:“我们猜的没错,蒙顿格斯果然不靠谱,他居然半路幻影显形逃跑了,幸好穆迪没事。”
几秒之后,乔治听到咚咚咚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乔治怎么样了?”
“我感觉好多了。”
“我去看看莫莉的药好没好。”海耶在乔治脸上亲了一下起身离开。
弗雷德清理伤口的动作可要粗鲁多了,海耶不在乔治没有顾忌,哎哟哎哟的让他轻一点。
“小声些。”弗雷德在他的好耳朵上扭了一把,“我说你可真倒霉,我们都没事,怪不得海耶之前那么担心你,肯定是看出了你一脸倒霉相。”
“……”耳朵疼,影响发挥,乔治默默运气。
弗雷德压低声音:“没想到海耶接受的这么快,估计也是因为她恰好会反咒,你运气真好,莱姆斯和小天狼星穆迪都不会。”
“你轻一点!”说话就说话,手没轻没重的!
“行行行!谁让你是病号!”
过了一会儿,莫莉进来帮乔治包扎伤口,眼睛还是红的,“妈妈,海耶呢?”
“看着炉子呢!”
弗雷德把他扶到三楼房间,海耶端着药进来:“止疼的。”乔治靠在墙上一口气把药喝完,海耶脸上露出笑模样,“明天我给你熬营养药剂还有补血药剂,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这我要好好想一想。”乔治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眼神示意弗雷德快滚。
“我去看看妈妈有没有做好晚餐,给你们拿一点。”
乔治搂着海耶有一句没一句的东拉西扯,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弗雷德拿上来的晚餐吃完之后乔治就开始打哈欠,海耶帮他把床铺好,又贴心的给他脱掉鞋子盖上被子,“亲爱的,你晚上睡哪?”乔治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
“我陪你,让弗雷德去别的房间好不好?”
“嗯。”
乔治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前的最后印象是一个甜蜜的吻。
…
第二天,乔治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没有其他人,外面天已经亮了,头不算痛,但有些晕,乔治想看看时间,海耶一向早起,现在应该在楼下,或许在给自己熬魔药。
乔治慢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考虑是幻影显形到楼下还是一点一点挪到楼下,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莫莉走了进来,“乔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她连忙走过来观察伤口,“还行妈妈,海耶呢?在楼下吗?”
“……嗯,我让她帮我熬药剂呢,饿了吗?我去给你做早饭,现在还没到早餐时间,你在床上躺一会儿。”
妈妈说完匆匆离开,房间恢复安静,乔治靠在床上抱着枕头看着对面床铺,一分钟,五分钟,八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的时候,她端着盘子上来。
“妈妈,海耶呢?”乔治盯着莫莉的脸颤声问,他没有错过妈妈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她瞬间抿起的嘴角,强装镇定的僵硬,以及无法掩饰的逃避眼神,乔治指着对面床说,“被子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她——”
“海耶没事,不用担心,弗雷德,弗雷德和她一起呢!”见妈妈还是不愿意说清楚,乔治急得站起来就要出去,“好好在家呆着,别让海耶担心!”
“妈妈!”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海耶到底在哪?”
“她去给你找耳朵了。”莫莉轻声说。
“去…去找耳朵?”乔治的眼泪瞬间翻涌而出,“找耳朵,这怎么可能找到!”他抓着莫莉的手,牙齿仿佛在打颤,哀求道,“我不要耳朵,妈妈,去把海耶叫回来,我不要耳朵了!她是不是找了一夜,根本找不到的,妈妈,让爸爸比尔不管是谁,把海耶叫回来。”乔治哭喊着最后捂住脸泪水顺着手掌滑进衣袖,他浑身都疼,一想到海耶在外面奔波了一夜他就喘不上气,胸口越来越重,头要爆炸了,想站起来腿竟然发软,乔治愤恨地去捶自己的大腿。
莫莉抱住了他,乔治在妈妈怀里痛哭,他以为昨天海耶表现的这么平静,是因为接受了这件事,但是为什么自己就没发现她平静面具下的山崩地陷,她肯定是从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这个打算,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正常,为了让自己安心,让大家忽略她。
可他却在这该死的窃喜下被套话了也没察觉到,忘记了原本海耶就因为担心他受伤一直想代替他,那海耶看到他受伤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还能是什么!一定是自责内疚为什么当时没有下定决心代替自己!
“一个小时前,弗雷德让家养小精灵来报的信,我昨天晚上来看你的时候海耶还在,她是等大家都休息了才悄悄离开的。”
“乔治,过一会儿如果他们还没回来,亚瑟会去找他们,不用担心…也别让海耶担心你好吗?”
乔治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着外面,去年的郁金香花海仿佛就在眼前,现在山坡却一片荒芜杂草丛生,窗户开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随着风飘进来,空气中薄薄的雾气慢慢淡去,玻璃窗上一道道水痕渐渐染上橙红,乔治好像听到了鸟叫声和地精刨土的声音。
丢了一个耳朵对他的听力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可他此刻却无比希望海耶能够找到自己的耳朵。
他想见到她,他想在每一个太阳破晓的清晨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她,没有例外。
今天,太阳已经升起,天光大亮,整座陋居都在移动,一切似乎都活了过来,除了他。
外面地板踩踏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在门口徘徊,却不知为何没有进来。几分钟之后,有人推开门,乔治没有动,他知道不是海耶。
金妮在床边坐下。
“我们都知道了…哈利想进来看你,但是——你不用担心,爸爸已经去找了。”
乔治从晨起等到日头高悬,时不时就会有脚步声从门口经过,几个小时,他坐在那个位置一动没动,妈妈进来的时候抱怨了爸爸几句,说是让他去把人找回来,结果他自己也跟着发疯。
“比尔和芙蓉也去了,恐怕不彻底找一遍海耶不会甘心,这个傻孩子,”妈妈吸了吸鼻子,“昨天晚上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她有这个打算,幸好弗雷德早早发现跟去了,吃一点饭吧,别让海耶回来看到你担心。”
又过了一个小时,罗恩进来,乔治隐约听到他让自己到楼下等,“我,我带你幻影显形。”
转眼两人摔在沙发上,乔治竟然感觉不到腿的存在,腿也废了?
心里涌起绝望,海耶,海耶会——腿上传来木木的紧绷感,乔治这才意识到,是他坐的时间太久,腿麻木了。
等腿缓过劲,乔治移到正对门的位置,一言不发地盯着外面。
“我们国家的医疗水平可以做人工外耳,和真的一样,”乔治视线转向说话的赫敏,“拍电影会用倒模还原人像,给你剩下的耳朵做一个倒膜,就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耳朵,连摸起来都和真的都没差别,还有克隆技术,一比一复制,只要钱到位,甚至能单独为你培育一个耳朵。”
“等海耶回来我们就告诉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就多做几个耳朵,金属的,木头的,哦对了,还有透明的,你一天换一个戴,多酷啊!”
乔治不由顺着罗恩的话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