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里已经有人家响起了爆竹声，继而有了第二家，第三家……一阵风将家家户户烟囱里冒着的热烟汇聚吹像远方。

“我们啥时候点啊？”林风问。

“等待饺子下锅的时候。”

锅盖一圈冒着白烟，可以下饺子了！

下饺子的云倩喊了一声，将信号传递给房顶上的两个。林风拿着烧火棍点燃引火线，细细的连串火花在最后发出“嘭”的一声，将年的氛围推向高潮。饺子跳入沸水，传进云家小院的鞭炮声也前所未有的大。炮声交响中，林风看了看后面捂着耳朵笑的少年，少年注意到他的，回望间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

广阔天际间，万家灯火上，在轰隆响的幸福里，他们吻了上去。

人们最美好的愿景被塞进礼花筒，在天空绽放，诉说在大地每一个角落；这一天槐树枝长出来新芽在新风轻轻摇晃；

这一天，他希望长长久久，热烈不息。

云倩把饺子成出来后先用碗盛了点，放到了陈兰照片下面。饺子还撒发着热气，连带着陈兰的脸都带着氤氲，云倩有点出神。

“放心吧，妈。”

两人下楼看到的是无聊的玩手机的云倩，饺子已经煮好乘在了盘子里。

“吃饭吧！”

三人有说有笑的吃着，林风的小姨和云文都打来电话。饺子包的有点多，吃到最后还是剩下了几个。云倩被她小姐妹约着去打牌去了，厨房里云鹤慢悠悠的喝着饺子汤，原汤化原食。

“啊……”林风拿起一个饺子喂云鹤。

“不要，吃饱了。”

“那这样呢？”说着把饺子放自己嘴里，咬住半个。

“……更不想了，你好恶心。你想吃就吃，还两个人吃一个，别一副活不起的样子行吗？”

林风失望的一口吞下，嚼了半天吐出来一个钢镚。

“给你，2022年的好运都给你。”

云鹤看着手里还有温度，有湿意的钢镚，嫌弃的同时又想笑。

谢谢，谢谢你永远真诚热烈，让我有信心活成我。

两人跟着倪修远放完鞭炮礼花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败坏门风去了，两人熟练在人群后牵上了手。农村最多的就是田地，雪融化变湿的土地在晚上又变成了结实的冻土。今天出来溜达的比他们前几天溜达的时候多，两个人的手分分合合，终于找到了一处静地。四周满是礼花与烟火，沉寂的林地中间有一棵青松，在更沉寂的土包旁显得尤为沉寂。两人也不管是否干净，在一处田埂上就坐了下来。

一片喧嚣中，这里尤为静，静到可以听到林风和云鹤掌纹轻微摩擦的声音。

“春江潮水连海平，预备起。”云鹤突然来了兴致，挣开林风手，开启了古诗词火车，但唯一的乘客不打算进站。

“你还真挺会煞风景。”

“跟你晚上写到12点，隔天早上六点拉人起来做数学题学的。”

“还挺记仇。我后天就要走了，记得要想我。”

“初二，还行。能带你体验完全平民的春节。”

“还要干啥？”，

“明天早起吃饺子，然后玩一天麻将，中午吃炖肉，晚上吃饺子。初二就开始走亲戚，但我家也没啥亲戚，就是在玩一天麻将。”

“但是我家那位不在，不然你会很完整。你知道我家那老头初一不能大吼大叫的样子，可逗了。”

云鹤想到了他爹瞪个大眼珠子，不敢张嘴叫他起床的样子，嘴角的弧度一时下不去，同样感染到了旁边那位。林风没有接话，手指有规律的敲在云鹤手背上。熟悉的节拍，云鹤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你问我就行了，问云倩她又得哭。”跟林风想象的反应不太一样。

“你不讨厌你爸吗？”

“……我妈躺在这之前很烦，之后就不烦了。”

“……为什么？”

“我不想去讨厌一个缺爱的孩子，云文不坏，他根不知道抑郁症的危险，要是知道他也不会那样。他只是没有我妈好。我只能做到不讨厌他，做不到像爱我妈说的那样去爱他。”

“我现在就觉得对不起，对不起我姐，我不该自己做决定。我跟我姐说，但是她说我们三个人都没办法做决定。只有我妈可以。听到后我又觉得对不起我妈，我长成了云文的样子。”

“但是我现在想通了，我就是我，不管怎么样变都是我。”

“谢谢你，林风。”

“……”

“是我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活着直到我找到你。”

云鹤胡噜了几下脸，结束了煽情这一环节，

“你平时过年都咋过？”云鹤问。

“去年是冲刺，前年准备竞赛……”

“好了，以后还是陪我一起堕落打麻将吧。虽然我也不怎么赢。云鹤说着又握住的林风的手，软软热热一出，就是对林风负面情绪的绝杀。

“嗯。”十指交叉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