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 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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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没去健身，所以回家比较早，五点钟就到了家，于是又一次回到家时见到空无一人的屋子。
自从那天去酒吧之后，这几天就没再陪颜曦云和童若羽晚上出去玩了，除了周六周日连续两天带她们去了一下周边的几个古镇游玩之外，另外几天都是下班后去健身，然后在外面吃完饭才回来，回到家也已经比较晚了。到家后见到她们时，也仅仅跟她们简单地聊几句，之后就会进入小房间，看书或睡觉。看书时我会戴上全罩式耳机听轻音乐，这样就能避免听见隔壁的说笑声，好让自己心态平静。但到了睡觉时就不能戴着耳机了，因此有时还是难免会听到一些让自己辗转难眠的声音。
颜曦云曾为那天喝醉之后的醉话向我道歉。我回答说，没关系，无所谓了。她显然是对我这样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没再说什么。
我对她们依然很客气、很照顾，但我的心态不再患得患失，因此言行也不再窘迫和局促。当然，我也有意减少了跟她们的接触，尽量把自己关进小房间或者丢在健身房。
我去健身的健身房就在小区旁边的超市楼上，比较方便，而我的健身卡是次数卡，我主动向喜欢健身的童若羽邀请共用健身卡，她欣然接受，跟我约定了按次数向我支付费用。
我依然在生活方面、出行方面给予她们一些帮助和关切，只是，不再跟她们深入地谈心，偶尔聊天也只是淡淡地聊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
再次站在大房间门外向里张望，心情与上一次大不相同，已经冷静多了。房间里依然收拾得那么干净有条理，床上的被子还是铺得很整齐，只是床上的两个枕头上多了两只毛绒小熊，个头都与两岁孩童相仿，应该是她们买来当做靠枕或者抱着睡觉的。
我走进房间，在床沿坐下，拿起两只毛绒小熊观察。两只小熊分别是黄色和棕色的，黄色小熊头上缝接着一个紫色蝴蝶结形状的发夹，棕色小熊头上缝接了一顶黑色棒球帽。
我闻到黄色小熊身上附有一股身体乳的香味，那么这只小熊应该是田若羽的，她有往身上抹身体乳的习惯。而棕色小熊身上附着一股淡淡的人体香味，这只小熊应该就是颜曦云抱着睡觉的了，因为这个香味正是她身上的体香，我很早前就注意到了这个味道，真好闻啊！
我拿着两只小熊，眼睛看着黄色小熊，却将鼻子埋在棕色小熊身上深深闻了几下，不禁有些昏昏然了，像是醉了一般。过了好一会我才叹出一口气，把它们放回原处，站起身后又把床上的坐痕拍了拍，走出了房间。
刚一出大房间门口，大门方向就传来钥匙插入钥匙孔的声音，我迅速地闪进了自己的小房间，关上房门。
马上就听到了颜曦云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屋子里明显多了一些热闹气氛，只不过自己听起来已经不那么激动了。我打开房门，神色自若地走出小房间。
“咦？伍老师你在家里？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颜曦云果然又大呼小叫了，一旁的童若羽的脸上也微见讶异之色。
“是，我今天没去健身。”我淡淡地说。
之后，我帮助她们一起洗洗切切地做晚餐。由于不是特殊日子，晚餐比较简单，没多长时间就做好了。三人一起在饭桌边坐下，我立即准备开动了。
“难得今天伍老师回来吃饭，要不要喝点酒？冰箱里有啤酒。”颜曦云向我提议。
“不了，我晚上还要开车出去。”我说话的同时，开始吃了起来，打算快速地吃完晚餐。
“晚上还要出去？有事吗？”颜曦云有点惊讶的语气。
连童若羽也转过头看着我，显然想听听我怎么回答。
“我答应了我的学生，以后每逢周二、四的晚上，就不去健身房了，去担任她的家教老师。今天是周二，所以今晚就开始了。”
是的，我终于答应了小邱，她爸爸专程到学校为家教的事找过我，让我难以拒绝。再说，自己正好不想在家里多待了。
“可你们不是就快要放暑假了吗？”
“嗯，还有半个多月放暑假，但可能到了放暑假时，我还是会延续这个家教的安排。”
“这么说，这段时间你每天不是要去健身房，就是要去做家教？”
“是的，而且因为学生家的路程比较远，以后去做家教时我就不回家吃饭了，学生家长请我在他们家里吃饭。所以我一下班就会去他们家，饭前饭后都可以辅导，这样能节省时间，我就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今天是第一次去，所以我想今天还是回来吃饭吧，跟你们说一下这个事。”
“姐姐，这样一来，就正好了！”颜曦云突然向童若羽说了这么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童若羽没有回应颜曦云的话，而是先深深地看着我一两秒钟，才开口说：“伍老师，小云的爸爸有个台湾的老同学在上海开公司，她爸爸就想让我们利用暑期去实习一段时间。昨天我们去那家公司里玩了一下，觉得挺不错的，有点动心了。我本来还在想，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给你做饭了，但是你……”说到这里她就没往下说了。
她们要在上海的公司里实习，这样的话，就会在上海待上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了。本来这是很好的消息，但是现在……无所谓了。
“是的，我健身的话会到很晚的，就直接在外面用餐了，去做家教的话也是在学生家里吃，以后不会每天回来吃饭了，所以的确是正好，你们不用每天做饭，安心去实习吧。”我说。
“伍老师，这样的话，我们住你的房子，却又没做到约定的事，我们会过意不去的。”童若羽看着我说。
其实她们能不能履行每天做饭的约定，是我根本不会在意的事，只不过她们开始实习上班，的确会很晚回家了，这样的话我跟她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但是，这难道不正是我也想达到的效果吗？
“不用过意不去，就算你们做饭了我也没时间回来吃。”
“好吧，那就在周末时，我们做饭，跟你一起用餐。我们要在上海实习工作，所以要待比较长的时间了，到了周末也不用急于去哪里玩了，而更可能是在家里休息一下。”
“好的。其实就算你们周末出去玩也可以，我没关系的。”
“就算周末出去玩，也不能让你花钱请我们吃饭了，应该我们请你。”
我本来的意思是说周末她们出去玩，我一个人在家吃饭没关系的，而童若羽的意思却是周末她们跟我一起出去玩，还要请我吃饭。不过也懒得分辨了，无所谓了。
“都行，再说吧。”我言简意赅地准备结束谈话。
“……伍老师，感觉你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是不是由于……小云那天喝醉酒，让你难堪了？”童若羽看着我说。
她突然说起这个，有点让我意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连一直在忙着吃东西的颜曦云也停住了嘴，看我一眼后低下了头。
“已经过去了。”我随口回了一句。
“伍老师，对不起！”颜曦云也开口了。
“你已经道过歉了，不必为同一件事再次道歉。再说，也许你自己都不记得当时说过什么。”我对她说。
其实我并不介意她当时给我造成的难堪，让我难过的是她所说的内容本身，但这是无法启齿的事，何况她真的可能不记得她说过什么内容了。而我知道，一次酒醉后无意识的宣泄，往往是内心深处想法的真实表达。
只是，真的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