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健本来就精通箭术,箭术技能已经点满了,现在正是他发挥的好时候。
倏的一声,被粪水浸泡了的箭头的羽箭飞了出去,破空而出直插进百步之外的军官的喉咙中。
这一手让流民帅苏峻都忍不住赞叹,后排督战的军官看到了这一幕,都被惊得后退了好几步。
而前方冲锋的流民看到这一幕,看到军官的喉咙被羽箭贯穿了,血洞中不断涌出鲜血,刚刚凝聚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泄了,放下手中的斧头镐子就想要砖头就跑。
而司马健一发得手后立刻张弓搭上了第二箭,这一次,他瞄准的是战队后方还在催促冲锋的军官。
又是一箭封喉!炮台上的玩家都在群里庆祝:
“666!”
“666666!”
……
第三箭,司马健瞄准的是正在冲锋的白袍小将,此人明显与众不同,一直身先士卒,穿得又格外显眼,枪打出头鸟,不搞你搞谁?
但是,没想到,这第三箭却被此人躲了过去。
果然还是不能半场开香槟!
在这位白袍小将的率领下,前排的流民已经到达了第一道防线——铁丝网的前面,这铁丝网可不是普通木质栅栏,而是真真要勾人肉的。尖锐的铁丝戳得前锋鲜血淋漓,有几个聪明的想要攀爬过去,但是还是被炮台上的玩家射落。
残酷的战争场面经过了系统的“马赛克”,已经变得无比和谐,削弱了感官的战场既保留了真实性,但是又不至于过于血腥让人呕吐。
前锋在第一道防线之前就已经溃败了,苏峻虽然在战场中由于过人的武力并没有受伤,但是却无法一个人突破一整条防线,于是也只能策马回到中军。
在中军的头领都瑟瑟发抖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元帅,他皱着眉头对身边的得力干将说:“去,带领中军!将前锋所有军官都斩了,把他们的脑袋都插在旗杆上,让手下所有人都知道,溃散的下场!”
“是!”
苏峻接着说:“通知中军,驱赶前锋进发!用前锋的尸体为中军挡箭!”
这支队伍都是流民组成的,他们曾经是流民,有的是败兵,是贼寇,是亡命,都是无路可走的人,平时也没经过什么训练,顺风局能打,逆风局就不成了。
苏峻统领这支队伍的手段就是一个字——杀!
只要杀的够多,总会产生畏惧之心,不过,他从来都只杀中层军官,这样底层的士卒永远都不会反抗,反而多了一条升级的路子。
亲兵到了前锋,几个溃散的军官立刻被砍了脑袋,被竹竿绑在旗子上,血液顺着旗子落到地上,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不能后退!
这是在场流民军的唯一共识,后退了,这就是下场!中军压上来了,前锋只能像是被赶着的羊一样,向前方前进。
前锋只能拿身体为后方的军队铺路,因为后退就会被砍头!虽然中间有不少人崩溃,想要逃跑,但他们在哭喊的时候,脑袋就已经被后方的中军戳穿了。
急促的号角声催促着军队前进,前锋虽然已经不在勇武,但是也只能被后面的军队逼着挤压向前,不一会儿,铁丝网前面就已经堆满了尸体。
虽然前锋并没有立刻就冲破了这古怪的铁网,但是他们的尸体已经被后面的士兵当成台阶,垫高了地面,让后面的中军能够更加轻易地翻过这铁网。
苏峻亲自督促军队加快速度前进,而铁丝网前面的尸体也越来越高了,虽然玩家也在不断从下方清理堆积的尸体,但是尸体堆积的速度还是太快了,已经有一些灵巧的玩家站在尸体上跨过了铁丝网。
虽然调过来的士兵都落到了土沟里,被埋伏在后面的玩家冲上来砍死了,但是人数的优势还是不容小觑。
“这一波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不少玩家都已经对这种重复性的工作感到厌烦了,在一刀砍死了一个跳下来的士兵之后,忍不住跟身边的人吐槽。
这种操作就像是无聊的塔防游戏,根本没有一点儿趣味性,和他们想象中的斗智斗勇差了一大截!
不过,他们的吐槽还没有持续多久,司马健就在系统的群聊中发布了下一阶段的任务,下一波是□□的进攻!
司马健在瞭望台上,捏着拳头紧张地看着下面的战况,第一道防线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菜还在后头,而流民军的冲锋也只是前菜,真正的考验是苏峻的心腹中军。
也是多亏了这地形,除了这山道和水路,根本没有办法攻破这炮台进入后面的河边里。
谢居易在后方观战,宽慰着这个首次指挥的玩家:“别担心,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流民军也没有水军,我们的防线是坚不可摧的。”
没办法,所有人都有第一次,谢居易第一次指挥对抗苗人的时候也是这般,新人总是需要经验才能成长起来。
司马健紧抿着的嘴唇已经透露了他的心情:“主要是对面是不把人命当人命的,铁丝网前面的尸体根本来不及清理。我们要放火了吗?”
谢居易说:“再等等,等到中军再靠近些!”
司马健虽然心情十分紧张,但是也知道谢居易说的没错,目前玩家的情况都还良好,玩家都能够顶住这一波的功击。
在铁丝网前面都是堆积的尸体,后面的军队都在踩着前人的尸体前进,一张张狰狞的脸就在脚下,尸体堆成的梯子柔软和坚硬并存,一脚下去,说不定就是踩断了谁的肋骨。
而就在中军最最近铁丝网的时候,几个瓶子跨越了空间,从天而降落到了铁丝网前面,瞬间,火光乍现,热浪袭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火焰应该是温暖的,但是身后的火焰的温度比所有流民想象的都要高,莫洛霍夫鸡尾酒点燃了能够点燃的一切,昨天还在一起说笑的伙伴现在就被火焰包裹了,只能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而铁丝网,似乎成为了一道火墙,上前去就会被烧死,像是地域来的火焰在人间纵横。
炮台上,操纵大炮的玩家催促着曾力:“好了没?算好倾斜角度了吗?”
曾力炮射诸元已经很熟练了,他拿着炮表,指挥着炮手调整炮身。这个工作在现代早就被淘汰了,新一代的大炮都是电子控制了,炮射诸元这种还是他在网上找了大量资料后才学会的。
计算炮弹的抛物线就是炮射诸元,在大炮刚刚登上战场的时候,还真的需要读书人才能干这个工作。
拿破仑重视数学也是因为他的炮兵产生的现实需求,而当时法国的大炮也确实和法国的数学一样独步西方。
曾力对司马健的一发就中的命令嗤之以鼻,他骂骂咧咧:“一发就中怎么可能啊?这种甲方是不能要了。这第一发,一定要集中中军的军旗啊!”
“对对对!就是这样,炮口向左五度,停在那里,别动了1”
曾力作为炮兵组长,手下虽然就三门大炮,但是他还是觉得指挥得吃力,必须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操作上才能不出差错。
“还是太难了!旗杆毕竟这么细,这大炮的精度也没有这么高……算了算了,再怎么计算还是会有误差的,开炮吧!”思维反复仰卧起坐之后,他还是决定了开炮。
这种大炮和红夷大炮有相同,使用的是实心的炮弹,对散兵的杀伤力很有限,并没有能够填装火药的开花榴弹那样有杀伤力。
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一发中的,机会只有一次,让敌军产生骚乱的最佳时机只有这个时候。
趁着敌军中军被□□吓住的时候,三门大炮接连射出,硝烟从战场上升起,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天地。
曾力聚精会神地看着大炮到底落在了哪里,炮弹划过天空,精准地落到了中军苏峻的“苏”字大旗上,精准命中了目标对象。
后方的谢居易和司马健也在拿着望远镜,看到了大炮发射的炮弹准确击中了军旗之后,一人合抱的军旗眼睁睁地在众人面前折断了。
这三个从炮台上飞过来的黑丸,直接落到了军旗上,把苏峻打了个措手不及。
旗杆倒下后,几个倒霉的亲卫直接被砸破了脑袋,还有不少人被压在军旗下动弹不得,但是中军旗帜所在的位置离炮台可是有几百步的距离啊,怎么就被打中了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杀人无数的苏峻感受到了久违的恐惧,这是什么妖法?
不过,能够小小年纪就从流民中脱颖而出的人还是有自己的两把刷子,他第一时间就认识到了大炮的缺点——攻击范围有限。
他想要下令让士卒呈一字排开,但是他却发现:军旗已经倒塌了!
在混战中,想要控制军队,除了鼓声号声就是军旗的旗语了,军旗代表主帅所在地方,队伍拱卫在军旗旁,军旗进则军队进。
所有士兵都能看到军旗所在,军旗也是这只队伍的士气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