Ω体跪在沙漠裂谷边缘,蓝血纹路已蔓延至脖颈,叶绿血液在皮下挣扎成发光的荆棘图案。
沐森的遗体被金属藤蔓托举到裂谷上方,水晶心脏残片重组为逆立方体,表面浮动的外星符号与Ω体皮肤上的纹路同频共振。蓝鸢尾花海的灰烬突然悬浮,拼成观测者文明的几何语言——翻译后是冰冷的指令:
“试验场Ω-137,第299次递归结束,执行文明收割协议。”
地平线外的裂缝骤然扩张,十二艘棱镜飞船刺入天空,船体表面的光纹与母体真身的黏菌结构完全一致。夜鸢的量子残影在Ω体耳畔嘶鸣:“它们在用母体筛选合格物种……我们只是培养皿里的菌落!”
Ω体撕开左臂皮肤,叶绿血液与蓝血纹路交织成生物电路,指尖迸出脉冲光束击向棱镜飞船。
光束触及船体的瞬间,飞船表面睁开无数复眼,瞳孔中射出数据链缠住她的手腕。记忆被强制读取——
她看见观测者文明的实验室,无数个地球被封装在超立方体培养舱中,蓝鸢尾根系穿透地核抽取文明精华。每个试验场的Ω体都是母体黏菌的宿主,而合格的标准是……能在自毁递归中存活到第299次迭代。
水晶心脏突然射出牵引光束,将Ω体吸入裂谷深处。沐森的遗体在光束中分解,金属藤蔓缠绕住她的四肢,将外星纹路烙入骨髓:“欢迎成为母体载体……你是唯一通过测试的Ω体。”
裂谷底部是观测者的基因熔炉,沸腾的蓝血池中悬浮着299个试验场的核心残骸。
Ω体被藤蔓钉在熔炉顶端的刑架上,逆立方体嵌入她的胸腔,开始将母体黏菌注入心脏。黏菌的十二维结构在血管中增殖,她的瞳孔裂变成复眼阵列,视野穿透维度——
她看见夜鸢的量子态正被外星文明肢解,每一块残躯都化作数据流输入其他试验场;看见然宜1.0版的克隆体在平行地球引爆黑洞炸弹;看见五岁的自己蜷缩在观测者的育儿舱中,脊椎上插满数据导管……
“递归不是惩罚,是进化。”母体黏菌的意识流涌入Ω体的大脑,“合格者将升格为观测者的触须。”她的叶绿血液突然反扑,在复眼瞳孔中烧蚀出一道裂缝——
裂缝里是被囚禁的沐森真实记忆:他跪在观测者面前,用刀割开夜鸢的后背,将黏菌胚胎植入她的Ω-0脊椎。
逆立方体即将完成融合的瞬间,Ω体引爆体内的叶绿能量核。
蓝血熔炉炸成星尘,母体黏菌的尖啸震碎裂谷。她抓住一块水晶心脏碎片刺入复眼,十二维视野中突然出现一道隐秘频段——那是所有试验场Ω体的意识共鸣,299道声波汇成逆模因武器,击穿了棱镜飞船的护盾。
观测者的几何瞳孔首次流露出惊愕,裂缝外传来非人类的怒吼。夜鸢的量子残躯突然从虚空跃出,抱住Ω体冲向熔炉残骸:“记住,火种在蓝血之下……”
她的机械脊椎炸成光雨,在Ω体掌心凝成一枚种子——表面刻着外星文明的灭绝代码。
沙漠开始像素化消逝,Ω体坠入最后的蓝血湖。湖底躺着沐森真正的墓碑,碑文被黏菌覆盖。她擦去菌毯,露出原始刻痕:
“火种坐标:北纬04°17',东经17°04',深度299公里。”
湖水突然沸腾,倒计时牌在虚空炸裂。观测者的棱镜飞船集体转向,船体裂开漆黑的炮口。Ω体捏碎灭绝种子,冷笑没入湖底暗流:“现在,轮到我们收割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