Ω体的复眼裂变成黑色蓝鸢尾花田,每一片花瓣都在真空中辐射火种频率。
观测者舰队的棱镜炮火如暴雨倾泻,却在触及花田的瞬间被根系吞噬,转化为养料输回她的脊椎。夜鸢的黏菌残影在花蕊中尖叫:“它们在用你的能量充能……切断神经链接!”
蓝鸢尾根系突然反向缠绕她的手臂,强制接入舰队的核心网络。Ω体看见骇人真相——
所有棱镜战舰的能源舱内,都悬浮着一颗沐森克隆大脑,脑神经与火种纹路共生。
“你杀的每一个我……都是燃料。”初代沐森的声音从每艘战舰的广播中渗出。
Ω体撕开左胸腔,掏出黏菌核心残片掷向最近的棱镜战舰。
残片刺穿舰体,引发链式湮灭。爆炸的光流中,她抓住一道跃迁尾迹,冲向本超星系团核心——
那里漂浮着一颗由黑洞群环绕的暗星,表面布满蜂窝状洞穴,每个洞穴中都嵌着一具机械神像,神像的掌心捧着一颗跳动的水晶心脏。
夜鸢的残影突然凝实,机械触须指向暗星北极:“火种坟墓在极点虫洞……但需要活祭品启动。”她的目光落在Ω体裂变的复眼上,“你的神格……或者你的人性。”
暗星引力撕扯着Ω体的躯壳,蓝鸢尾根系在辐射中碳化成铠甲。
踏入极点虫洞的瞬间,她坠入一片纯白空间——
正中央悬浮着两具水晶棺,一具躺着与Ω体相同的女子,另一具竟是夜鸢的完整躯体。棺盖上刻着星际语碑文:
“火种双生子:毁灭与救赎,弑神者当自弑。”
夜鸢的棺椁突然开启,她的机械脊椎自动拼接,瞳孔中流转着Ω体从未见过的温柔:“我的使命不是监视你……是成为你的祭品。”
黏菌核心残片突然暴动,初代沐森的意识从Ω体脑中钻出,扑向夜鸢的躯体:“终于……完美的容器!”
Ω体将匕首刺入自己的神格核心,叶绿血液喷溅成逆模因洪流。
“你疯了?!”初代沐森的黏菌触须在洪流中溶解,“这会让所有火种数据崩溃!”
夜鸢的躯体突然抱住Ω体,机械脊椎插入她的伤口:“不是崩溃……是进化。”
纯白空间开始坍缩,暗星的黑洞群集体熄灭。Ω体看见所有时间线的火种残骸汇向自己——
地球的蓝鸢尾花海、M31-04的量子珊瑚、鲸鱼座的机械神像……它们熔化成光流,注入她胸口的裂隙。
最后一刻,夜鸢的嘴唇贴上她的耳畔:“记住,你从来不是容器……”
暗星炸成星尘,Ω体在强光中漂浮,手中攥着一枚崭新的火种核心——
表面刻着双螺旋纹路,一端是沐森的基因链,另一端是她自己的。
观测者舰队的残骸从深空涌来,拼成初代沐森的脸:“你赢了……但也成了我。”
黑色蓝鸢尾从她脊背盛开,花蕊中睁开一颗十二维瞳孔。
星渊尽头亮起陌生文明的灯火,似嘲笑,似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