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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存在的永无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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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它是什么东西?”

“猫猫糕。”

“哦——我亲爱的。那这又是什么?”

“折纸小鸟。”

东陵头一回觉得,自己在庇尔波因特的居所是如此令他……无从下脚。字面意义。他给叶鹤舟开了所拥有的全部权限,但「概念」的星神很少不请自来,所以清晨一睁眼看到如此冲击的场面,踩空跌下床也是很正常的吧。他吃痛揉着额头坐起身来,听见miu~miu~的叫声从身前传来。什么?

我们亲爱的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管有一瞬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转眼间思维又跳到内部安保应该加强一下了,最后才反应过来就算是克里珀亲临也未必能拦得住这位。叶鹤舟只靠在门边,过于昳丽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望着这场闹剧的结果。

东陵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看见方才将他绊倒的东西是,呃,一只猫糕。有着颜色绚烂的眼睛的猫猫糕,不仅戴着粉色的金框墨镜,还叼着一枚筹码。既视感太强了。他疑惑地用质询的目光看向叶鹤舟,仙尊从头上揪下来另一只和他配色极为相似的折纸小鸟,解释道:“……是阿阮用生命烘焙器做的,托我带过来给你。生日快乐。”

金发青年对着镜子歪头,他正在戴耳坠,抬手将钉扣卡住,垂下来的流苏晃啊晃。宝石在阳光里折射出璀璨的光,其中一道赤色血痕无端令人心惊,像能破开一切的纤薄刀。它的确能。这是一滴来自星神的血,祂本身的馈赠。事实上,能走到P45这个等级的公司打工人,都理当是琥珀王的信徒了。但它并不来源于克里珀。高层当然知道这件事,却从来没人敢置喙它。只因另一件众所周知的:茨冈尼亚曾经得到过「存护」一瞥。

那本质上是两位星神跨越了漫长时空的对望,却使得星际和平公司必须重视这件事,以及从那颗荒星的漫天黄沙中走出来的、被白玉京的令使们养大的孩子。卡卡瓦夏。他是个好用的人才,同时也是不折不扣的赌徒和疯子。公司最开始以为这位只是「概念」那边放过来的筹码或某种心照不宣的约束,后来才发现他是真心实意在干活。

今天我们兢兢业业的打工人有一天假期,这还是叶鹤舟告诉他的。东陵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茫然了一瞬,目光无意识追随着叶鹤舟拨弄折纸小鸟顶羽上挂着的耳坠的手,后知后觉意识到今天是宇宙历的五月五。他并不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但卡卡瓦节作为埃维金氏族最盛大的节日,晚上是肯定要赶回茨冈尼亚的。只是这些年来又常常忽略另一件事:这一天,同样也是他自己的生日。

并不是因为不能过(最开始没那个条件,又曾经作为奴隶,后来是底层打工人)或者亲朋好友死了个干净过不过都无所谓之类的地狱笑话,只是生日这个大家聚起来庆祝的时刻,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理所应当的日常。和原作线不一样——他万分确认这点:我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长生种有着令全宇宙都咬牙切齿的奢侈品,也就是可以肆意挥霍的时间,他们便有足够的耐心去等一朵花开放,将茨冈尼亚那漫天黄沙的地方也变成绿洲。

叶鹤舟戳了戳他的脸,凉如温玉的手指离开时甚至令东陵有些怅然若失,撒娇似的去蹭老师的掌心。当事星神失笑拍拍他脑袋,没上定型喷雾的发丝触感像是淡奶油,丝滑柔软宛如流水般从她指缝滑落下去。卡卡瓦夏哼唧一声:老师。叶老师……您在这里呀。吐字轻柔,齿间都衔着甜意。

仙尊动作微妙地一顿,放下手转过身来抛下几句话:维里塔斯和叶琳娜请假了——博识学会那边本身没什么大事,也不扣你们两个的绩效。东陵应的毫无意外:好的。请转告教授和托帕,那件项目今天就归我了。叶鹤舟戳他脑门,其实用力很轻,眼瞳瑰丽的男人却露出了委屈不已的神情。

活了太久的长生种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又从芥子里翻出个小礼盒扔进对方怀里,一起丢过来的信笺上用金笔写着【Jade】这个单词,它散发出某种冷香。东陵略一耸肩:好吧,我猜还有别的。

你说得对。叶鹤舟把他在公司那些同僚的贺礼挨个掏出来摆在桌子上,东陵摆弄着那些精致的盒子,忽然发问:您是不是太熟练了,老师?作为一位星神——在不追随自己的派系总部。仙尊咬字轻柔:众所周知,白玉京被酒馆那群假面愚者戏称为*一般路过小可怜救助站*啊。根据高序列会影响低序列的定律,答案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

东陵微笑:诡秘之主来了都得说您怎么碰瓷。

……你怎么净学这些仙舟俗语。叶鹤舟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同东陵一起走出门去,登上一班离开庇尔波因特的星舰。他今天没打发胶也没穿正装,后颈金色的发丝扎了个低马尾,看起来像是个文艺青年。他戴上墨镜遮住作为埃维金人最显著特征的眼睛,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歌声,大屏上来自天环族的歌者熠熠如星。知更鸟。他对这位大明星并不陌生,包括但不仅限于公司和家族的合作。终端震了一下,他低头去看新消息。

「Robin」:生日快乐。亲爱的卡卡瓦夏。

东陵忽然很无端地笑起来,舞台上放声歌唱的大明星被人追捧,动听乐曲在整个封闭的空间内流淌。他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与正巧看过来的叶鹤舟对视,半晌释然般弯了眼睛。仙尊飞速按了几句话发出去,才道:黑塔问我模拟宇宙的事。

新的DLC?东陵问。叶鹤舟闻言又和对面聊了两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并且出乎意料将他本人卷了进来。仙尊对此给出解释:这次更新的内容似乎是你们埃维金人信仰的地母神和「秩序」的太一之间的关系,她指名道姓要你去做测试哦。

东陵耸肩:这位天才可真会使唤人。叶鹤舟没对这话作出回应,她忙里抽闲对端来甜品的服务生说了谢谢,转头不知打哪掰了一小截白玉流霞插在小块蛋糕上,那朵丹瓣金沿的花就像被点燃的火。银叉子搭在一边,让卡卡瓦夏想起某个风花晴好的午后,维里塔斯说:次元铺满……味甘,不可食用。叶琳娜一拍桌子,冰美式洒了大半杯。

好吧,好吧。在非工作日,也没人喝这苦得近似中药一般的东西。仙舟医学,很神奇吧。罗浮现任坐镇的持明龙尊是衔药龙女白露,属于是已经基本放权给了景元的状态,谁叫丹枫化名丹枫卷铺盖和某位「概念」的令使一起跑路,甚至还登上星穹列车了呢。当事星神对此笑眯眯的不做评价,只扭头去看舷窗外无垠星海,这是在列车上很常见的景色,东陵满宇宙到处出差讨债见得也不少——但此时此刻,他们静谧无声的坐在一起。

偶尔会觉得,这片天地如此广袤,一个人的诞生和消亡都无足轻重。东陵说。就像一粒黄沙在荒漠中转瞬即逝。叶鹤舟眨了眨眼,开口时语调宽容温和:是的。但我歌颂生命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阿阮当年和我一见如故?它既轻且重,本质上只是蜉蝣来去,朝生暮死而已。珍珠。她这样讲:珍珠的核心只是一粒尘埃,意义像是将它包裹起来的莹润生辉的外表,从此就有了价值。

意思是。她唇齿间衔着字句,听起来颇为郑重其事。你的诞生值得有人为此欢欣雀跃。东陵便凝视她的面容,久久没有说话,直到、星舰上的广播提醒他们,已经抵达黑塔空间站。他惊醒一般恍然回神,同身边人一起走进了站台,看见一块草莓乳酪饼和一只蓝莓奶油团子。仙尊说:别乱给人糕点塑,不然你也要变成流心奶黄包了哦。

东陵:还有这种好事?

叶鹤舟哑然半晌,看见托帕笑嘻嘻地凑过来,戳了戳和她配色相同,尾巴上还挂着代表【石心十人】基石黄玉的点心。不愧是说出‘这年头谁工作还为了钱’的叶琳娜,她摇了摇头,忽然感觉有毛绒绒的触感,才发现是真理医生的猫猫糕用尾巴缠住了自己的脚腕。她抬头默默看向维里塔斯。

拉帝奥下意识捂住了脸,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我和这类生物不是同一种东西。叶鹤舟毫不犹豫把‘你小时候黏我的样子还真挺像它’的话咽了回去,给我们亲爱的第一真理大学的知名教授留点面子。话题很快就回到东陵身上,托帕问他:我以为你会先去把那个项目的合同给签了?

东陵朝她摊手:虽然常说,干我们这行的不能心太软,路容易走窄……但叶琳娜,我还没有对你趁人之危的打算。托帕抱着账账无言片刻,慢吞吞的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本就是我打算放弃让给你当生日礼物的?卡卡瓦夏哽住了,用一种活见鬼的眼神望着对方,拉帝奥觉得他们没救了。

叶鹤舟揉着眉心,把这三位‘分则各自精英,合则一起神经’的公司成员组合分开。她扬了扬亮着的手机屏幕,示意他们几个再不过去,黑塔就要生气了。于是几人暂且休战,仙尊心中生出无力的疲倦感——怎么家里孩子从小到大都一个德行啊!

阮·梅安慰她:想开点,这倒也是走在概念命途上的证据。叶鹤舟说:谢谢你的安慰,阿阮你还不如别安慰我。两人相对默然,同时将目标转向黑塔开发的新DLC,当事人偶气急败坏:你们真把模拟宇宙当游戏了是吗!……算了,我该料到的。

叶鹤舟察觉到一点熟悉的气息,询问似的看向黑塔,她倒也答得痛快:“我用星神亲自赠予……啊就是你送我的那枝花,汲取了一部分概念命途的力量。这次的版本更新内容挺多的,主体部分还是等星或者穹来测,我单独设计了几个需要专人对应的板块,大多数是和你给我的观测记录里出入较大的地方。比如罗浮仙舟和茨冈尼亚,因为今天是五月五,我特意放了点……彩蛋之类的?”

维里塔斯叹了口气:自从上次你们的测试引来真正的星神之后,我就觉得这个项目的风险性早已不可估量了。阮·梅对他微笑:但科研本就是在试探某一种可能,并将它解析的过程。而且,上次引来药师,是因为「丰饶」的命途特性,以及做测试的……人?是叶。那两个小家伙模拟的阿基维利都能引来啊哈——也或许是他看穿了本质觉得很有乐子。但总之,这一切难道不是都很有趣吗。

叶鹤舟没有在意他们话中提到了自己,作为全宇宙除了阿基维利最像人的星神,她简直比天才俱乐部绝大多数特立独行的怪人还好相处,并且拥有极高的道德素养。从外界能看到模拟宇宙的实况,她猜测数据拟造这块也许是另一位合作者螺丝咕姆做的,毕竟黄沙漫天的茨冈尼亚看起来太真实了。不是说黑塔做不到,但想想她平时更新模块的风格……唔,倒也有可能是为了测新东西。

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模拟宇宙的研发大半初始目的本就是为了观测星神,埃维金人信仰的地母神是已经陨落的「秩序」太一。尽管理论上祂还没死透,但基本算是被同谐吞并了的祂这会也不能来找「概念」谈天,所以还是看实况VCR吧。

东陵那边开局即失忆,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卡卡瓦夏了。其实「秩序」并没有运气的权柄,更何况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赌博还能输三十金镑呢。黑塔和阮·梅都很好奇这人怎么就能如此一路幸运到底,本世界多少有「概念」星神的看拂因而不足为奇,但原作线就比较令人意外了。托帕抱着账账坐在叶鹤舟旁边,过会又来了一个维里塔斯。

看起来黑塔没动初始数据,东陵也只是把平行世界的他的经历再走一遍——然而,然而。暴雨如注的卡卡瓦之日,由此引发的地质灾害埋葬了卡提卡人,卡卡瓦夏的姐姐抱着他,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神发怔,很久后终于落下泪来。阮·梅对着黑塔发问:你给他调幸运了?人偶少女摇了摇头:我没调,只是用她给我的奇物制作了迷因分子。针对他的幸运。到底是宇宙间被普遍定义的*好事*才算幸运,或者是,他渴望发生的事物都实现了……也算某种绝顶的运气?一切交由硬币决定。托帕想起来最开始这位天才索要的一枚筹码,悄咪咪用胳膊肘捅了捅维里塔斯,小声跟好友咬耳朵:教授,有时科研听起来也挺哲学的。

对此拉帝奥想了想:你不能指望一个同时存在信仰崇拜真理探索玄学论调解密未明的宇宙完全遵循某一派系的想法往下走。所有人都是各执己见的——只是,我想你知道最大简约法。托帕闻言唔了一声:那个……前置条件越少,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的理论?维里塔斯说差不多吧,越有可能发生或已经发生的事件是真理,反之则是虚假或妄想,一个派系里被普遍认可的观点越多,那么它的被接受性就越广泛。但我们不知道这条理论什么时候就会被推翻,探索者的必经之路。他笑。

但一次测试是得不到答案的,黑塔显然也意不在此,从她在DLC——我们的天才大人已经放弃纠正这个称呼了。总而言之,通过她往这次测试里塞的彩蛋来看,就该知道这不是正经玩意。从被天灾弄死的卡提卡人开始,卡卡瓦夏的人生一路顺风顺水仿佛开挂,受到寰宇中乐善好施(也许是想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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