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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妾室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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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起离开后,芮红连忙进来,刚想问蓝翎什么情况,看见她红着眼眶,神情悲伤而绝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蓝翎听到动静,连忙从情绪中抽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道:“让人进来把这些都收拾一下吧。”

察觉自己的语气干巴而生硬,她勉强想挤出一抹笑意,没能挤出来,便也作罢。

好在芮红是个懂得看脸色的,见她情绪不好,也不多问,待下人将桌面收拾干净后,又唤人送来热水给她净面漱口,伺候着她就寝。

将被子仔仔细细塞好,芮红悄声问她:“姑娘,可要我留下来陪你?”

蓝翎呆滞的眼珠转了转,而后摇了摇头,芮红见状也不再多劝慰,只安静地熄灯退下,留给她独处的空间。

蓝翎躺在温暖舒适的床榻上,好似一缕浮萍,漂泊在动荡不安的海面上,无处可倚,她浑身疲惫不堪,心力交瘁,却久久难以入眠。

手下意识抚摸到胸口,去找寻那块玉佩,企图汲取些许力量和安慰,却摸了一手空......

一夜混沌,脑海中各种画面纷至沓来,一会是她还在凌云峰,阳光和煦中,她满面春意地写下“子安亲启”;一会是昏暗灰色的地牢中,狠厉的鞭子声和她虚弱的喘息,画面一转,是父亲在牢中,向着那小窗,背对着她饮下毒酒,她挥舞着双臂想要呼声呐喊,却被人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她看着那人狠厉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狭眸,缓缓闭上了眼。

“姑娘,姑娘,醒醒。”

耳边有人在轻声呼唤她,蓝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芮红正站在床头唤她起床,此时天边还未有光亮,便有婢女鱼贯而入,将灯盏点上,端茶送水。

“姑娘,该起了。”

芮红的语气温柔,蓝翎如同行尸走肉般,任由她和婢女摆弄,洗漱,梳妆,更衣。

待一切收拾完毕后,她看着镜中娇俏的女子,很是陌生,尽管已上了胭脂水粉,也没能掩盖住眼底的乌青。

今日是她被抬为妾室的第二日,按例应去给主母奉茶,听主母教诲。

本该是喜庆的场面,但满院子的丫鬟仆从都已听说,昨夜霍起并未留下过夜,离开前,两人屋里还传出争吵声,纷纷暗自揣测定是她惹了大人不快,猜测她今日定然情绪不佳,纷纷低着头,不敢吱声。

未有芮红尽职尽者地扶着她起身,向芙蓉院走去。

正厅里,上官芙正小心翼翼地瞧着霍起的面色,她一早听到嬷嬷同她说昨夜的事,很是吃惊,她隐约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但是明明是他一直企图将蓝翎紧紧握在手上的,昨日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又为何会轻易闹了难堪,教她在那般重要的日子独守空房。

早上见他虽然如常地来她院中,同她用了早膳,现在也是面色无波般拨弄着茶碗,可眼底的浅淡血丝,还有垂落在一旁,时不时紧握的手,皆显示着,他此刻暗自按捺着情绪。

耳边传来清浅的脚步声,上官芙转头看去,蓝翎穿着一身桃红广袖裙,安静地立在门口。

明明是艳俗的颜色,可她眉眼清隽淡漠,杏眸含水却带着莫名的坚韧,让人难以将她当成柔弱可欺的女子,反倒把一身桃红衬的娇俏,连她也忍不住定眼多看了会。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男子,正如她预料的那样,霍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出神一般地盯着她,眉头微蹙,似有所不满。

“门口风大,太寒地冻的,快进来罢。”她冒然出声,引得霍起回过神来。

蓝翎小步地走到厅上,给厅上的两人行过礼,一旁的丫鬟便端来一盏茶。

妾室茶。

她虽然不懂这些繁文缛节,但一路上芮红已教过她一会应当如何行事。

正待拎起裙摆跪下,一双有力的手掌突然托住了她的手臂,半强迫般地逼她直起了身。

她扭头看向那人,依旧是冷漠阴鸷,比以往更多了几分不耐。

两人对视一眼后,他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唯有抓住她手臂的手还在微微用力紧握。

“雪天地冷,跪多容易伤身,就站着敬茶吧。”他语气平淡,好似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一般,并不在意自己这一句话会在霍府,在多少人心中惊涛骇浪。

他又转向上官芙,像是征求她意见一般,好声好气地商量着:“总归你有孕在身,不宜饮茶,做个样子便罢了,不必在意这些礼数。”

上官芙身后的朱妈妈闻言瞬间惊得瞪大了眼,下意识上前走了一大步。

在她家小姐有孕时纳妾便也罢了,虽然小姐是下嫁,按理应当是更能拿捏夫家才是,但总归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穷人家的男子有了二两盈余还想着去那烟花柳巷快活一番,于其拘着大人,让夫妻二人离心离德,到不如遂了大人的意,也图一个大度的美名。

可谁承想,大人居然对这小妾格外不同,连入门第二日敬杯妾室茶,跪拜一下主母都舍不得,就这般跪一下怎就能跪坏了身子,才入门便这般宠着护着,不顾及身怀六甲的主母脸面,以后若是有了子嗣,那还不得宠妾灭妻?

她作为小姐的奶妈妈,从小护着疼着小姐长大,见她受此委屈,很是不能忍受,当即便出言阻止道:“大人,妾室入门需当跪拜主母敬茶,这乃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岂可随意废止?”

霍起闻言只是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突然露出一抹笑意,笑意不及眼底,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在教我做事?”

“朱妈妈!”

上官芙连忙高声怒喝:“大人身为一家之主,什么规矩自是大人说了算,你多话什么?”

“小姐......”不待朱妈妈继续劝道,上官芙便出声阻止了她:“我既已嫁入霍府,便是大人的妻子,霍府的夫人,以后在霍府,只能唤我夫人,知道了吗?”

朱妈妈见她神色冷硬,没有半分软弱,也知道她们家小姐向来是个有主意,这一番言语也顺便震慑了一番场上的奴仆们,叫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家里的当家主母,也算是遂了她原本的意,她便嗫嚅地应声退下了。

蓝翎自知自己并非自甘堕落,以色侍人,为人妾室,是以并不觉得跪下敬妾室茶有多么屈辱,再加上她并不想让上官芙难做,一直被禁锢的右臂便挣扎了一下。

可那手臂就好像狗皮膏药一般,虽然力气不大,不会捏得人生疼,可偏偏就是让你无法挣脱,她蹙眉向他看去,想以眼神示意他松手。

可霍起却好似全然没有察觉一般,冷冷地撇了朱妈妈一眼,便转头看向上官芙,似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上官芙自然也将两人的小动作都卡在眼底,她因怀孕而饱满圆润的脸上漾起一抹浅笑,很是温柔道:“多谢夫君体谅,大夫也特意交代我,怀孕之人不宜饮茶,是以,这杯妾室茶不若就作罢,总归娉妹妹也已经进门了,也不在乎这些俗礼。”

见她已然表态,霍起也不再提起这事,两个当家做主的人都说作罢,那底下人自是不敢再有言语。

端茶的奴婢悄然退下,蓝翎见状也不再挣扎,便放松了手臂,那人也随着她的动作松开了手。

霍起好似心情突然好转一般,对上官芙温声道:“年关将至,多有宵小之徒趁机为非作歹,外头风雪也越发深了,或又大暴雪将至,你身子渐沉,没事便少出门,若是要回相府,也一定要多带些随从。”

上官芙低声应是。

“至于你,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相识之人,便不必出门了。”

他话随是对蓝翎说的,可并未分半丝眼风给她,只盯着门口挂着的帘子,好似对帘子上的图案格外感兴趣。

说完,便朝着门口走去,不留给厅上人一点反抗的机会。

蓝翎呆了一瞬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不许她再出府,可转过身来,只见那人的衣袍从帘子下方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上官芙挥手屏退左右,待堂上只余她们二人时,她示意蓝翎上前坐下。

蓝翎坐在方才霍起离开的位置,椅子上毫无他的温度残留,亦如他方才不带任何温度的一句话,便能叫她寸步难行。

见蓝翎还在为方才的事情愁眉苦脸,上官芙有些心酸,看着霍起离开的方向道:“大人,对你很是在意。”

蓝翎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对她坦白一切:“他,都知道了。”

上官芙端起茶盏的手一顿,里头的茶水险些洒了出来,她有些慌张地放下了茶盏,追问道:“知道?大人他,知道了多少?”

“他不知如何知道了我才是蓝翎,自然也知道你先前同他说的,都是假话,只不过,我们是各有所图,还是一同图谋,他却没问。”

上官芙眉头紧蹙,紧紧拧着手里的帕子,有些犹疑不定:“可我见他对我一切如常,也没问过我什么。”

对于这点,蓝翎也是有些疑惑的,霍起瑕疵必报,铢锱必较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被人哄骗,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目光落到上官芙高高隆起的肚子,还有她温柔慈爱的面庞,心中又刺又痛。

她原以为,自己将他推给旁人,早就应该做好这般饿准备,他会有爱他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幸福的家,这一切,或许能稍稍软化他那冷硬的心肠,可当这一切真真切切地在她眼前铺开时,她还是觉得心酸难耐。

她强颜欢笑道:“霍起,他对你也并非毫无情谊,即便你不是他找的那个人,可你们已是夫妻,你对他的心意如何,他又岂会不知?”

“即便你确实骗了他,所图谋的,也不过是他这个人罢了。”

上官芙闻言有些讶异,不确定般求证问道:“你真觉得,他,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吗?”

“当然。”蓝翎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很是笃定。

“可是。”上官芙想起方才厅堂上的一幕幕,摇了摇头道:“方才他虽然对我温柔有礼,没给你半分笑意,可话里话外全是对你的袒护和紧张。”

”喜欢与爱意,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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