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丘。”米阮大大的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是有点着凉了吗?
要不然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打喷嚏,但他感觉还好,没有冷或者是别的什么感觉。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一会煮一锅姜汤吧,每个人都喝一碗,不然这种时候感冒发烧是真要命。
他刚想到这里,一阵油炸开的噼啪声,伴随着一股霸道的香味扑面而来。
是山鹿的里脊肉,鹿身上最嫩的部分之一。
现在没有炒和炸的条件,但霞很厉害,她用一块形状平整的石板在慢慢煎肉。
先是往肉上面撒了点酸果的汁液,然后把它平放,等里脊肉变成微微泛红的时候,就用筷子慢慢把它立起来,锁住汁水,开始煎其他面。
“好香啊。”米阮眼睛亮亮地盯着里脊肉。
霞一转眼就看到一群幼崽跟看什么宝贝似的看着肉,不由得失笑。
“再等一下,马上就好,这么一大块肉全是你们的,肯定够吃了。”
至于其他人吃的,都是他们自己烤的,肯定没有霞煎得这么精细,但他们完全不在意,是肉、能吃就行。
米阮甚至还看到雄直接把肉给烤糊了,但他根本没在意,三两口就吃完一块,继续去烤第二块。
其他人稍微讲究一些,但也都没太用心。
这时霞终于把鹿肉给煎好了,她用石刀切成巴掌大小分给他们。
“好烫好烫。”
“呼呼呼。”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兵荒马乱,一个个都吃太着急,全都被烫着了。
“赶紧吐出来,喝点凉水缓缓。”霞赶忙说。
“不要,我还能吃。”阿果倔强得不肯停嘴,边哈气边吃肉块。
别的幼崽也是一样,根本没有停下来的。
米阮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这具身体和他之前一样,都是个猫舌头,吃不了太烫的东西。
所以他虽然也很馋,但没着急吃,先用筷子夹起一块,吹了吹,等不冒烟才放进嘴里。
但他显然还是大意了,刚入口鹿肉就爆出汁水了,满满全是肉香。
他现在理解幼崽们的想法了,实在是这么香,舍不得吐啊。
米阮哈了两口气,囫囵吞枣地把肉咽下去,然后喝了两口凉水,才算是缓过来那个劲。
接下来再吃,米阮就更谨慎了。他多晾了一会,才继续吃。
这会鹿肉就凉得恰到好处了,能尝到全部的美味。
霞煎肉的时候特意多煎了一会,但是因为里脊肉很厚,里面还是没有特别熟,大概有个八成熟。
一口咬下去,外皮有点焦焦的脆,里面就是嫩嫩的肉,满满都是浓郁的肉汁。
虽然调料少,但是肉本身的香味已经足够可口。
米阮连吃了三块才慢慢停下来,他现在理解了那句话,真正好吃的肉是不会吃腻的。
接下来没那么饿了,就可以慢慢吃,顺带聊会天。
篝火旁坚边烤肉边说:“距离雪季还有半个月左右,接下来还要开凿山洞、狩猎、捕鱼、制作陷阱,事情还很多。”
米阮倒不是很着急,“按照咱们现在的进度,山洞再过两天就能开凿完成,时间足够了。”
石老赞同点头,“下面慢慢来就行,不着急。”
他们这边在聊严肃的话题,而另一边的阿成已经吃高兴了,情不自禁开始唱歌,没多久其他人也跟着唱起来。
米阮细听,虽然他不会唱,但这首歌的调子还挺好听的。
“巨兽在林间漫步
兽神居住在山巅之上
勇士们肩并肩,狩猎于晨曦
归来的路上,歌声响彻云霄
…”
这首歌似乎是炎部落的狩猎歌,每当狩猎队出发狩猎,所有人就会合唱这首歌。
可以说部落里每个人会唱的第一首歌就是它。
伴着歌声,篝火渐渐熄灭,在睡前米阮跟霞一起烧了一大锅姜汤,给每个人盛了一碗。
有不喜欢姜味的,想偷偷把姜汤倒在其他人碗里,没想到霞眼尖,直接瞪他一眼。
“幼崽们都喝了,你还不如个幼崽?”
雄被骂了就悻悻地收回碗,憋着气把姜汤喝完。
然后排着队去跟米阮学习刷牙,阿成刷牙的时候力气用得太大,刷柄直接断裂,幸好还有多余的。
阿月把新的牙刷递给他的时候,翻了个白眼,“你轻点吧,刷的是你的牙齿,不是皮毛!这么用劲干嘛。”
阿成接过牙刷嘿嘿一笑,这次他可不敢使劲了。
第二天一早,随便吃点东西,狩猎队就出去狩猎了,剩下的人则继续开凿山洞。
米阮今天也有事干,第一件事是把风干鱼拿出来,第二件事是去看猪胰皂做得怎么样。
风干鱼好说,直接从架子上拿下来就行。
他先看了下鱼有没有出问题,没长毛,没长霉,应该是没问题。
毕竟是风干的,霉菌没有生长环境,等中午再尝尝味道就行了,好吃的话继续做。
米阮想着就随手把风干鱼收起来放到桶里。
接下来是去看猪胰皂,阴干了两天的猪胰皂已经完全成型。
各种各样的都有,他洗完手随便拿起一块一搓就有细细的白沫出现。
肯定是比不上现代肥皂的,但聊胜于无,能用就行。
纵然米阮已经很爱干净了,每天都会用清水洗手,但用它洗完手后的水还是有点脏。
霞过来看了一眼,惊喜地说:“这个效果比之前用的皂角还好,这么一块看着能用挺久的。”
米阮甩甩手上的水,现在既没有毛巾又没有纸巾,只能先这样。
“我看今天的天气挺好,一会找个地烧水给幼崽们洗洗吧。”
现在体感温度有30度左右。
霞点点头,“他们上次洗澡还是在部落里,确实该洗了。”
其实米阮有点私心,他自己也想狠狠洗一下。
说干就干,霞叫来阿和、阿山几个年纪稍微大一些,但没在干活,只在做一些轻省活的半大小子,一起去河边提水。
米阮也跟着一起,他们选定的营地距离河边大概有15分钟的路程。
走在路上米阮想起件事,不知道营地附近有没有打井的条件,有井的话,打水会方便很多,不需要用扁担挑水了。
5个人打3次水就够给幼崽们用了,因为在挑水中间因为力气大,水基本没损耗。
这也是一件奇事了,部落人就算没成年,力气也很大,米阮感觉自己病好之后,力气也变大不少,至少提水中间根本不需要休息,一口气就能到目的地。
水和猪胰皂到位之后,先开始给7个幼崽洗澡,就像工厂里的流水线一样。
只不过这个流水线不安静,一会是崽子们看着水尖叫着往外跑,被拎回来也不安生,时不时就得搞些小动作。
直到霞生气了,大吼一声让他们站住,才算是能开始。
过程也简单,男女分开,脱光了衣服站在两个大木桶里,用瓢把烧开的热水兑上凉水从头浇上去。
把身上都浇透了再用猪胰皂往身上搓。
负责洗澡的人手里都拿着用草藤编成的搓澡巾,搓一下掉一层泥,一点都不夸张,这些小崽子成天上树下地,日积月累下来身上就出现了厚厚一层泥垢。
就这么来回搓三遍,浇下来的水终于没那么脏了,用树叶随便擦擦,女人们就把新的兽皮拿过来给他们裹上,至于旧的兽皮,她们也会清洗收起来。
幼崽们洗完,就该轮到米阮他们了。
米阮看到霞要往他这里走,连忙说:“我自己洗就行。”
霞对他也放心,听到这么说也就不管了,直接去找其他人。
阿和看到这一幕连忙说:“我和米巫一起,我来帮他。”
“行。”霞看了他一眼应道。
“去拿衣服吧,一会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洗。”米阮对阿和说。
说完他就按照石老说的,从自己的包裹里找出新的兽皮衣,在翻找的过程中,他还看到几块类似布的东西,微微发黄,但很新,不由得一愣。
石老看到他的样子,以为是他不知道这是哪来的,于是解释道:“这是之前我们去集市用皮毛换的。”
经过石老的讲述,米阮很快明白这几块布是哪来的了。
上次去集市,他们遇到一个名叫蛛的部落,他们那里盛产这种叫布的东西,但是在集市上没人舍得换,有钱的部落都穿海部落出产的海纱做衣服,没钱的部落也不换这种既不保暖又不亮眼的东西,皮毛的用处才最大!
而他们部落最初的巫,檀,曾经说过,如果在集市上遇到新奇的,没见过的东西,可以适当换一点回来。
这个指令被他们部落一直传承了下来,多年积累,慢慢的东西越来越多,甚至专门建造了房子用来放这些,只可惜一场天灾,基本全化为乌有。
米阮听完用指尖摩挲着这几块布,再次确定了这就是织布,也就是说有一个部落掌握了织布的技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棉花种子。
看来下次再去集市得专门找他们问问,要知道布的用处有很多。
而对他来说,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有个内裤穿。
兽皮做的衣服哪里都好,就是裆部空空荡荡的,实在是让他不习惯。
不过现在没针又没线,就算有布也没办法缝成内裤,只好先收起来。
米阮收好几块布后,带着衣服和猪胰皂就跟提着温水的阿和一起找了个没人的地。
“你先来。”米阮调好水温,让阿和站到木桶里脱了衣服,开始给他浇水。
对他来说,这种情况还算是能接受,毕竟他也是去过澡堂搓澡的人,阿和更不用说,他脑子里就没害羞这个意识。
大概洗了两三回,水才勉强干净。
然后就轮到米阮了,洗澡的流程都一样,只不是他会更细致一点,多洗了几次,但阿和一点意见也没有,让他干啥就干啥。
洗完澡,米阮感觉自己身上瞬间轻了几斤。
还剩下一些水,他让阿和先回去,自己找了个稍微高点的石头台开始弯腰洗头。
他的头发有点打结了,只能一点点用手指捋顺,到腰的头发一点用没有,他想着一会回去就找把石刀剪短,到脖子就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没条件,他甚至想直接剃个板寸。
原本清澈的水慢慢变脏,这也就意味着洗得差不多了,米阮随便拧了拧头发就把水倒掉回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