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身旁新娘的婚纱……
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教堂内,有几对新人停下了脚步和亲友打招呼,队伍松散,把前面的景象堵得严严实实。里面太热闹,以至于外面的动静并没有第一时间传进教堂。
直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在门外响起!
“啊!!!”
“杀、杀人了……”
——
一家高级酒店的套房内。
“这样直接离开真的没问题吗?刚刚可是好多人都看到了……”
临溪坐在床边,心跳仍然急促。
“不必担心,会有人善后处理的。”
行止扯掉假发,脱下手上薄膜般的肤色手套,慢条斯理地装进密封袋。
临溪安静地看着他动作。
他身上的礼服纤尘不染,未沾上半点血迹。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新郎喷涌的鲜血,把一旁新娘的白婚纱染成血红……
“那个人,究竟犯了什么罪?”她忍不住问道。
行止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面不改色地抽出袖中染血的薄刀片,一并封入密封袋。
“我不知道。”他淡淡道,“任务指令只会告知我要做什么,并不会解释为什么。”
“……”
摘掉假发和美瞳,脱下手上防指纹的薄膜手套,临溪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哪也不去,”行止把她揽进怀里,微微一笑,“在这里享受新婚夜。”
空气中响起“呲拉”一声,他轻轻松松地拉开了临溪背后的婚纱拉链。
指腹摩挲着她光滑的脊背,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临溪瞅他:“天还没黑,还不是新婚夜呢。”
行止歪了歪头,“所以?”
被那双绿松石般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临溪不由得败下阵来:“好吧好吧,享受新婚日也不是不行……”
剩余的话音被吞没在一个深吻里。
行止扯下领带,绑住她的眼睛。
视线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听见他沙哑着嗓音低笑,“临溪,你怎么会这么可爱。”
……
大床上一片狼藉,婚纱和西装皱成一团,凌乱地堆在床角。
行止垂眸看着已经累到昏睡过去的少女,指尖抚过她身上暧昧的痕迹,轻笑了一声,“体力真差。”
临溪毫无反应。
行止戳戳她的脸,“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认再做一次了?”
临溪依然毫无反应。
行止挑了挑眉,“真做了啊。”
虽然嘴上说着再做一次,但他并未动作,而是靠在床头,静静凝视着临溪的睡颜。
被静音的终端正不断弹出新消息提示。
「Z大人,你今天什么情况?暗杀的方法千千万,你为什么要跑到教堂门口当众动手?!」
「你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结了个婚!?我的天啊……这简直太魔幻了!」
「为了帮你善后,咱一整个部门加班到现在!」
「我尊敬的主教大人,您知不知道您现在是什么身份?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唉,我们全得跟着遭殃!」
「真的很难想象这会是你干出来的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行事风格!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对面还在源源不断地发新消息,行止没有回复,直接设成了免打扰。
然后低下头,继续专注地凝视临溪的睡颜。
少女大概是累狠了,整个人绵软得像丝绒一样,此刻正睡得昏沉。
行止伸出手,抚过她宁静的眉眼,把玩她散乱的长发,最后落在她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上,轻轻描摹。
手指轻而易举地挤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让两枚婚戒紧紧相贴。
感受着两个冰凉的金属圆环一点点裹上体温,在紧扣的十指间逐渐变得温热……
行止忽然幽幽开口:“其实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人们总是执着于很多虚的东西。”
“比如宗教典仪,比如婚礼。”
“心理学上说,仪式感是人们表达内心情感最直接的方式。”
“我不知道你是否在意这些,但你既然会在生日那天吃长寿面庆祝,那应当也是在意的吧?”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喃喃自语。
“是啊,这场婚礼不过是做戏,你我之间不可能有未来……”
“可是,那又怎样?”
“你第一次穿上婚纱是为我,第一次戴上婚戒也是为我。和你在牧师面前宣誓的是我,与你签署婚书的也是我。”
或许临溪会以为,这场婚礼是他执行任务的幌子。
——殊不知,任务才是婚礼的幌子。
“你的人生还有很长,未来还会遇到很多的人。或许某天,会有一个人牵着你的手,为你举办一场真正的婚礼,盛大且隆重,被所有人真心实意地祝福……”
“但在此之前,你曾是我的。”
雏鸟情结,表现在人类身上,是会对生命中第一个重要的异性产生特殊情感。
既然成为不了唯一,那就成为第一。
然后,永永远远地烙在她记忆深处。
行止微笑着叹息,“我说过的,我从不做无所图的事情。”
——
他们在这间酒店套房里待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临溪有点撑不住了:“我觉得,我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行止吸干!
这三天来,临溪几乎就没怎么下过床,腰腿酸痛浑身虚弱,裸露的肌肤上布满新旧相叠的暧昧痕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是笑容玩味地看着她,“看来你的身体素质不太行呢。”
临溪轻哼了一声,纠正道:“是这具身体底子太弱,我穿越前的身体素质可是好得很。”
行止,神色关切:“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临溪,大为羞恼:“……不至于!”
“既然你身体吃不消,那我们就走吧。”行止沉吟道,“正好,外面也料理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临溪微微一怔。
这三天里,她一直在密切关注新闻,但关于那天的事,网上始终干净得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我们现在是要回圣安尔吗?”她问。
行止神秘一笑,“不,带你去度蜜月。”
——
他们这次出行,用的是行止的私人飞机。
舷窗外的云海正在一点点淡出视野,取而代之的是下方逐渐变清晰的蔚蓝大海。
随着飞机缓缓下降,临溪看到了一座独自矗立在海官方的孤岛。
虽然从上空俯瞰,这座小岛不过是颗丁点大的小珍珠,可下了飞机她才发现,岛上植被繁茂,景色奇丽。不远处是一排排三角尖顶的红砖小屋,颇有一种童话世界般的梦幻风情。
看不到大陆边缘,四面八方唯有茫茫海水,仿佛遗世独立……
风中传来行止清润的嗓音,“欢迎来到永无岛。”
“永无岛……?”临溪喃喃着这个名字。
“嗯,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这座孤岛并不存在于地图上。”
行止淡淡笑道,“四年前一次执行任务的途中,我所乘坐的船意外遭遇风暴。当时我寻了一艘救生小艇,在海上漂荡了两天两夜后,幸运地被风浪吹到了此处,由此发现了这座小岛。如果不是岛上的居民救了我,我恐怕早已在四年前命丧大海。”
虽然行止描述得云淡风轻,但临溪完全可以从这寥寥数语中想象出,他那时经历了怎样一番凶险的情景!
四年前,他还只有十五吧?
临溪的嗓音轻轻颤了一下,“你不是教皇的实验体吗?他为什么会派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通常情况下,他不会让我执行必死的任务,可凡事皆有风险,意外总是无处不在。”行止语调随意,“我是实验体,但更是他培养的工具。他大概是觉得,如果连各种突发状况都应对不了,那这把工具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话音刚落,身旁的少女忽然紧紧抱住他!
行止略微惊讶地低下头。
他听见临溪闷闷的嗓音在他怀里响起:“这不公平,为什么当初被基因改造的是你而不是恰尔?”
行止眼中闪过一抹浅淡的错愕……
临溪补了一句,“当然,我不是希望恰尔被基因改造的意思,这种有违伦理的人体实验就不该存在!”
她小声道,“我只是……更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行止愣了半晌,随即轻轻笑了起来:“好新奇的体验。”
“什么?”临溪有点没明白。
“我是指,被偏爱。”
……
小岛上的居民很少,仅有不到二十户人家。岛上有一套自给自足的能源系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终其一生都不曾离开过此地,一代复一代,在这座海官方的孤岛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是四年前的那个孩子吧?我一直记得你,欢迎回来!”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穿着一身样式古朴的针织衫,笑容慈祥。
“卡戴珊奶奶,好久不见。”行止走上前,俯身拥抱她。
“一下子都长这么高啦!”卡戴珊奶奶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背,“谈恋爱啦,带女朋友来这玩?还是已经结婚啦?”
行止面不改色,“嗯,新婚。”
“真好啊,新婚快乐!”
临溪愣了愣,然而卡戴珊奶奶已经转过头,主动上前拥抱她,“欢迎来到这座小岛,我的孩子,也祝你新婚快乐!愿你能享受最温柔的海风,愿蓝天和沧海永远庇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