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

“虽然不知道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我先说好消息：”通天晓给补天士打来通讯，“感知器已经监测到飞船外面有活动。这条时间线重新被激活了。恭喜你们——你们刚刚拯救了宇宙。”

“那我心不在焉地给你点个赞吧。”补天士干笑了两声，而后又意识到了什么挤眉疑惑：“等等。回想起来，刚才你说‘先说好消息’？”

通天晓：“你们现在搁浅在过去了。你们的上一次时空跳跃抽干了量子引擎，所以我们没法送你们穿越时光了——”

“——而且我们也不能给引擎充能，否则就会完全与你们失去联系。”

605

“嘟——”

“发生了什么？”

在操作台的感知器转头看向通天晓。

“他挂了。”

“就这样？”

“没有，他用一个我不想重复的词说了我们所有人一遍，然后他挂了。”通天晓捏了捏鼻翼叹气道。

606

“带上这个，你跟我来。”补天士走到狂飙身边，给了他一把奇怪的枪并拍了拍他，“小感说他不能送我们穿越时间，但还有一点点能量底子来传送最后一次。”

“我们要去哪里？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叫漂移？”狂飙瞥了眼站在远处斜靠墙体的白色身影。

“他说他就呆在那里，哪也不去。”补天士边说边往前走，“我知道他在生气，好吧——我现在叫不动他。”

“我想他也需要冷静一下。”

607

地点：寻光号 背离酒吧

“我从未来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确把我送回了未来，但是我又回来了—— ”

看起来像是喝醉了的旋刃举着高纯大声嚷嚷着。

在阴影交错的角落里，补天士和漂移正僵持着：“漂移，你要去哪儿？”

“……”背对着补天士的漂移叹了囗气，肩甲处的红色发光带在暗处忽明忽暗，他微微偏头看向补天士，“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去找启，不去找小诸葛，我知道大家都在默默监视着他们。”

“我准备去感知器那里，”漂移摸了摸腰间又莫名回来的钱包，“这趟旅行有太多东西是我不明白的了。”

“呃，我其实想说得是——发条的那件事。”补天士目移尴尬的抠了抠脸，“关于这个……”

“我不太想听到你为发条辩解。”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有些……有些觉得你变了，当然这个‘变化’是褒义词。”

补天士往前稍稍挪了一步，他微弓机体，双手手心向上以示真诚，抬眼看向背对他的白色机体：

“真的，我感觉我现在好像不太了解你了。”

“我对自己的语言水平没什么信心——语言太容易被左右，但是你教过我，与人沟通有的是更好的方法——”

补天士一个跨步扭到漂移面前，他指了指自己的光学镜：“如果你能发现我的灵光或者聆听我说话的调调，或者看着我眼中闪烁的色彩…随便你挑一种方式，你都能感觉到我内心有多郁闷——感觉到我多盼望一切能完好如初。”

“其中的原因很复杂，补天士。我没有怪你，我甚至很感谢你没有让我难堪。”

“我只是，我只是……唉，——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漂移捂脸叹气，他有些疲惫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补天士解释。

“我会回答你的，补天士。——但不是现在。”

609

地点：感知器实验室

金属座椅在荣格身下发出细微的嗡鸣。

荣格沉默许久，最后他像下定决心似的抬头望着感知器，一点点地挤出沙哑的声音：

“我一直在想，感知器，”他喉部的轴承发出不自然的吞咽声，“呃———麦克老爹油吧那场斗殴是因我被扔到了威震天的桌子上而起——但那是因为我们穿越时空才发生的。所以……所以原本的斗殴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从来就没有‘原本’。这是一件小诸葛没有计划在内的事：你们——你们所有人——也注定了要穿越时光。”感知器将自己的单镜片摘下来一边擦拭一边回答道，“就像漂移的钱包——”

他话音未折转，门外忽然传来三下礼貌的敲门声。

“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钱包被启意外抓掉后又回来了？”

感知器看向推门而入的白色身影。

漂移逆光而行，那些没被遮挡住的光线勾勒出他修长的银色装甲轮廓，他的脚步声与腰间两侧的剑鞘共振完美同步：

“是的感知器，我的确想过来问问。”

“在艾里昂拯救火种，酒吧斗殴事件，钱包被意外碰掉……你们命中注定要做这些事，同理，小诸葛也是。”

感知器继续说道。

“ 我怀疑他到达梅塞廷跟大面积撤离不是一个巧合，而是因果关系。”

感知器点了点工作台，他看了看荣格，最后目光停留在漂移身上： “这样说来，一切都说的通了，不是么？”

610

时间：审讯日

寻光号的议会厅里早已围满了前来旁听的tf，补天士见人都到齐了，拿小锤敲了敲桌面。

坐在审问台前的补天士屈指弹了弹麦克风，而后这位年轻舰长倾身向前，审判台边缘的青灰色荧光纹路映射在他面甲上，似乎衬托了那么一点点威严(？)

“小诸葛——你已经荣幸地成为了寻光号内部法务委员会所审理的第一人。”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的尾音似乎诡异地卡在喉间的发声器传动轴里，又在瞥见旁听席时匆忙补充：

“当然，这里我的意思是——你是第一个审问的人。”

说到这里补天士又瞄了一眼坐在小诸葛后面的启和药师：“呃，还有第二个和……哦对了，药师是辩护人。”

620

“在我没参与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挡板站在高腿凳子上，双手扒在观众席的围栏处，伸着脖子好奇地往里面看，“我怎么记得药师也被关起来了？”

“启说服了通天晓，——药师被无罪释放了。”狂飙双手环胸看向坐在审讯台前的启，平静地说道。

“他是怎么说服通天晓的？”挡板满头问号，“通天晓他古板的不能再古板了。”

挡板小声嘀咕着，而且他印象中的启也没那么……能说会道？

挡板总觉得启很沉默。

在背离酒吧里，在众人插科打诨、嬉笑怒骂之际，他只是静静地聆听，偶尔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即便有人带着几分醉意，故意语出不逊试图挑起事端，他也只是轻轻摇头。然后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宁静之中。

——他从来不插一句话。

狂飙言简意赅： “他曾经是一名议员，挡板。”

挡板愈发想不通了： “那既然他能为药师开脱，为什么不说服通天晓直接释放他？”

“他是在借这件事，向我们光明正大的澄清自己——彻底打消我们对他的疑虑。” 狂飙阖眸假寐，“很明智的选择。”

“哦……或许吧。”挡板侧头看了看在角落里旁听的救护车和飞翼弱弱的说。

621

补天士： “小诸葛，在我们决定如何处罚你比较合适之前，我们会先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你近期的行为。 ”

“在我们开始之前，我必须提醒在座的各位，这是私人诉讼。你们在场是因为你们被邀请了，或者你们与近期的事件有联系。”通天晓机械地整理着文案，眼神专注地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句，手指轻叩桌面，复述道，“漂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漂移坐在补天士旁边，目光游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子扶手：

“没有任何想补充的，请开始吧。”

漂移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看着小诸葛身后的启。

622

“首先我想问的是——为什么我被关起来了而发条却没有？他才是开枪打了威震天的那个人，又不是我。我当然很乐意被人撇清干系了。”被没收面罩的小诸葛开囗了，他一张囗就将矛头对准了发条，“我也不想他被关起来，但——你懂的。情场与穿越中都不择手段。”

“小诸葛！”作为小诸葛辩护人的合金盾完全没想到小诸葛整这出。

坐在合金盾后方，同为辩护人的药师在听到这句话后挑眉笑了，他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神戏谑地盯着前方人的表演。

启则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指尖轻轻相抵。荧绿色的光学镜倒映着小诸葛和合金盾的身影，镜内的光圈随着他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缓缓移动——他一如即往的保持沉默。

623

在补天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拆开了小诸葛的面罩。

面罩弹开的刹那，众人倒抽了囗冷气——幽紫的霸天虎标志正在电路板深处诡谲脉动。

——小诸葛慢悠悠的喝了口水，淡淡地回答道：“看起来我像个霸天虎。”

通天晓(迟疑)： “你说看起来…”

“我说看起来，通天晓，我的意思是说我是一个霸天虎。”小诸葛妥协了，但他仍保持着他的骄傲，“有谁曾经造出过一台完美运行的时间机器？请起立。”

沉默在众人间蔓延。

“没有人吧？肯定没有人吧——因为研究这行的人都没能成功，虽然有一位可能有希望，”小诸葛向后暗暗看了启一眼，“但据说……那位好像被人谋杀了。”*

启自然是接收到了小诸葛的目光，但出乎小诸葛意料的是——那里没有他预想到的惊惶，只有恒星湮灭般的平静。

小诸葛愣了片刻，随后又转回身去继续说道：“不足为奇的第一号事实：造一台时间机器太难了。”

“你花了无数时间完善理论，然后你花了无数时间去设计，然后你了花无数时间寻找制造它所需要的材料——”

“不幸的是，许多材料都只有霸天虎才有。各位知道战前那位大名鼎鼎的科研鬼才——星(Star)吧？——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还在研究关于时间机器的东西。他的思路和方案值得我参考。”

“于是我想要他的手稿和设计思路——但只有霸天虎有这些，澄清一下：我并不知道霸天虎是如何得到这些的——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我知道他们(霸天虎)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启在听到小诸葛谈到这句话后手指不由自主的紧握起来。

手稿和设计思路——这些东西那家伙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启的脑中又闪回了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在向他一点点逼近，他不断地后退再后退，直到脊背撞上冰凉的舱壁。

当他转过身，站在他面前黑影已经完全将他吞噬。

“我放纵你这么久，教导你▓▓，给予你▓▓，——你也该回报我了吧？”机械音裹挟着阵阵电流刺入启的音频接收器，细长的手指突然扼住他的咽喉，“别忘了是谁将你推为首席医官，又是谁为了你那可笑的梦想，成全你去当议员？”

……

罢了。

启长吁一囗气，垂眸凝视自己震颤的双手，指尖里藏着的探针不知何时弹出了一小截，它们深深地嵌入了他的掌心。

——不必再提。

624

“所以，我要想掌握这些材料的唯一办法就是犯罪。投敌，入伙，蹚浑水。”

小诸葛可不知道启在想什么，他这边继续为自己解释道：“为了证明我对霸天虎大业的忠心，我不得向我的联系人提供机密——汽车人的武器技术。”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内容———都是些他们以为是新的，但其实他们已经掌握了的情报。这完全取决于你怎么包装这些信息。”

作为小诸葛的辩护人——合金盾点头补充：

“小诸葛从来没有向霸天虎提供过对汽车人不利的情报。”

补天士打断了合金盾：“啊，看看：疑点重重。你刚才所说的令人难以相信，鉴于另外一个你，——威震天在复制的失落之光号上找到的那个小诸葛———把霸王的事告诉了黑狗队，从而导致了全体船员的死亡。”

“还有启。”补天士将目光投向小诸葛身后的医官，“你的日记就在小诸葛的手提箱中，并详细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