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伊无微笑着报出一长串菜名。
听着她如连珠串一样的话语,沢田纲吉的下巴逐渐往下掉,变成了超囧的表情。
“这…这我要去哪里给你弄啊!?话说你一个人真的能吃的完这么多吗?!”
他抱头蹲在地上自闭,嘴里小声地念叨着:
“要不……要不我还是被你打一顿好了。”
“别放弃嘛,阿纲。”
reborn从门外走进来,熟练地将一枝玫瑰花递到伊无手上。
“作为补偿,阿纲想邀请你出院后去他家共进晚餐来庆祝哦,”reborn无视了身后沢田纲吉的哀嚎,“他想邀请你成为他的家族成员。”
“咦?!我没有——”
“闭嘴,蠢纲,”reborn原本礼貌绅士的表情在回头面对沢田纲吉的一瞬间切换成漫溢杀气的冰凉表情,吓得沢田一个激灵,再转过头的时候却又变回了单纯无害小婴儿,“到时候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哦。”
成为家族成员?
啊?他也要收养我吗?可是我已经被森先生收养了啊。
伊无不明白他们这句话的含义,心直口快的她想到啥就问啥:
“你的意思是,你想收养我吗?你想当我爸爸?”
“啊?不是啊——你是怎么会想到那里去的啊!!”
沢田纲吉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那就是你想被我收养,想让我当你妈妈?”
伊无一拍脑门觉得自己这次绝对猜对了,这个人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天才!我应该现在就出院!
“可以哟,不过你被我收养的话,别想着我去给你捕食什么的,所有的一切你都要自力更生。”
“你这个女人!不许对十代目不敬——”
一直紧跟在沢田身后半步的狱寺隼人脸都黑了,手指之间已然出现了燃烧的炸药。
“呜哇!狱寺君,冷静!!这里是医院!!”
沢田纲吉手忙脚乱地扑到狱寺隼人身上连忙把他握着炸药的手按住,山本也跟在后面紧紧架起炸毛乱蹬腿的狱寺,一边看似天然地“哈哈算了算了”笑着。
熟悉的彭格列式鸡飞狗跳中,云雀恭弥冷漠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刺破这氛围:
“当着我的面群聚,你们,是都想被咬杀吗?”
不敢回头看云雀,沢田纲吉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岚守雨守推出病房门。
“对不起云雀前辈我们这就走——”
喧闹的声音渐渐远去,病房里只留下reborn和两位病号面面相觑。
他对伊无最后留下一句“要记得来哦~”,转身关上门便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仇人相见的云雀和伊无。
因为两人同时送医,受一模一样的伤,所以让这两个本应该分开得越远越好的人被安排在了同一个病房。
毕竟医生可不知道两人是经历了怎样一番波折才入院的,他们只管安排病房并治疗。
多亏了天桥的钢筋水泥足够硬,两个人身上缠满了各种绷带,裹得和个粽子似的,行动实在是不便的他们才得以在病房里只是干瞪眼,加上暗地里整一些小摩擦,而没有拆了整个医院。
reborn一走,伊无立刻将手上的红玫瑰当作飞镖一样扔向云雀恭弥,云雀轻松偏头躲过,只轻飘飘地带下来他几根头发。
“哇哦,你在挑衅我。”
袭击失败,伊无无趣地背过去不再面对他。
背对云雀恭弥的伊无面对着门,不一会儿,她便看见那扇门被敲响两下后打开,飞机头的叼草少年提着个香气四溢的饭盒走进来,径直绕过伊无的病床,来到云雀恭弥旁边。
“委员长,这是今天的午饭。”
伊无偷偷拿眼睛去瞟。
利落将饭盒放在云雀恭弥病床旁的柜子上,草壁鞠躬后转身离开。
那么,话就说回来了。
为什么伊无在发现有人来探病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们有没有带零食呢?
因为,现在是饭点,她是真的饿了。
云雀那边还在不断传来食物的香气,她维持着背身的动作,眼睛却不住地向那边偷偷投以视线。
偶然间,她和云雀恭弥也在偷偷观察她的凤眼对上视线。
“呵呵。”
他面带嘲讽地轻笑一声,晃了下手中的食物。
“……!!”
可恶!
一个激灵翻身起床,伊无掏出自己的品红色翻盖手机,深情呼唤部下君。
“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都给我来一份,对,还有那个……”
半小时后,拎着大包小包的黑西装部下出现在病房门口。
“伊无小姐!您的外卖——”
种类和数量都十分丰富的食物像满汉全席一样被部下君在伊无的病床上扇形摆开,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伊无双眼紧紧锁定旁边病床的云雀恭弥,迫不及待想要扳回一城。
却看见他根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看向这边的表情像是养鸟的老大爷在观察笼子里的鸟吃饭似的,就差拿杯茶搁那边喝边听曲儿了。
“……(#艹皿艹 )”
自讨了个没趣,伊无愤愤不平地大口吃饭。
化悲愤为食欲!
……
随着两个人伤势逐渐恢复,绷带的减少带给他们更多可活动的空间。
眼看着马上要能打起来了,云雀恭弥——突然就出院了。
本来打算在病房里偷袭云雀给他从三楼推下去的伊无失望地在第二天也出院了。
伊无——对云雀感到莫名其妙!
毕竟在她的视角来看,本来是解救自己出垃圾桶的大好人的云雀,在自己追杀沢田纲吉的路上突然冲出来横插一脚,还二话不说地就拿拐子抽自己,跟他打了一架结果双双进入医院——两个人都一块包成粽子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时不时就感觉自己在被他当成什么小动物一样戏弄。
伊无随便找了个什么地方把身上麻烦的绷带全甩下来,又找了个垃圾桶就地扔掉,她回忆起太宰治,以前在横滨的时候经常看他时不时就没病也往自己身上缠绷带,身上有绷带束缚着明明麻烦又难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
哦,可能喜欢莫名其妙地浪费绷带就是他的毛病吧,有毛病了所以缠绷带,逻辑合理!
裸露着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伤口,伊无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
部下君平时并不会像什么小跟班一样随时跟着自己,反而他平时一直待在并盛的港口Mafia据点,有事给他打电话他才会立刻过来帮忙。
森鸥外真的如他承诺的那样,放给伊无以自由。
并盛是座小城市,这里地方不大,人口不多,但却很热闹,她新鲜地到处逛游,穿行在陌生的人海中,将在横滨没见过的风景尽收眼底。
她像空气中悠然飘过的一个白色透明塑料袋一样,没有人去特别关注,静静地顺着风飘荡过并盛的每一个角落。
她看见并盛公园里有一个黑发少年挥舞球杆练习着棒球,路过路口的时候一个奇怪的白发男人一边挥拳一边跑步,走累了去便利店买章鱼小丸子的时候脸色超臭的白发潮男给她不情不愿地结账。
她一直走,走到她做不到无影无踪地到处飘荡,因为——天已经黑到路灯自动打开的时候,她的影子被暖橙黄色的路灯牢牢钉在了并盛的地板上。
天色已晚。
要回旅馆吗?还是去哪里呢?
伊无在思考下一步往哪里飘的时候,恍惚间回忆起病房里那个小婴儿说的话:
“阿纲想请你去他家共进晚餐。”
哦哦,是免费的富营养的食物!
那么就那里吧!去那个什么阿纲的家!
想到暂时的下一步目标,她脚步轻快地跳着向前走去。
暖橙色如火炎般的路灯灯光一路照亮她前行的道路。
虽然不知道那个阿纲的家在哪里,但是这里有这么多人住的房子,一户一户地扒过去总能找到了吧!
……
忙碌一天的沢田纲吉,夜晚回到家中,终于能够得到片刻安宁。
——其实也没有很安宁,毕竟自己家的餐桌已经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怪人。
他疲惫地坐在餐桌上,左边的蓝波正在疯狂把自己不喜欢吃的菜往一平碗里夹,一平正在反击,reborn被碧洋琪抱在怀里,肉麻地喂饭,对面坐着妈妈和小春,小春正在非常让他尴尬地当着他和妈妈的面讨论要做自己的妻子什么的,山本还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在旁边加油打气,至于狱寺——
——他老姐恐惧症犯了,早就已经躺尸在客厅沙发上了。
但是,好在今天没发生什么意外状况,只是一大桌子怪人聚在一起吃饭对沢田纲吉来说已经习惯了……
还好今天没突然发生些什么麻烦事啊!
沢田纲吉舒心地将背靠在椅背上,将奈奈妈妈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往嘴里夹去——
“砰!”
餐厅窗户上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鸟类砸到车窗玻璃上的声音。
正在吃饭的所有人齐刷刷向正对着餐桌的玻璃那里看过去。
一张被拍扁在玻璃上的脸正在缓缓滑下。
沢田纲吉认出了那张脸。
是伊无!
“哈咿!是…是撞死在车窗玻璃上的,鸟类的冤魂吗?!”
小春发出一声惊呼,她旁边的奈奈妈妈则是起身去打开了窗户。
“啊啦……这孩子,是怎么撞到玻璃上的呢?”
奈奈妈妈顺着伊无白花花的脑壳看下去,发现她胳膊腿上全是结痂还没有完全掉落的伤口。
“唉……?难道说这些都是撞玻璃撞出来的吗?你很喜欢到处撞玻璃吗?”
并不是,是和一个“好人”打成一团撞钢筋水泥天桥摔出来的。
伊无坐在沢田纲吉家庭院的草坪上,揉着自己疼痛的脸,只看到头顶上的窗户被一个棕发的女人推开,她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正门那边很快传来响动,伊无看到沢田纲吉带着他内俩跟班跑来,后面乌泱泱地跟了一群人。
“伊无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伊无面前半蹲下,担忧地询问道。
“吃饭,”伊无比划了一个大桌子的手势,“你之前说过的,邀请我吃晚饭。”
“但是,你没有留下地址,我找了很久。”
说到这里,伊无哀怨地看着他。
没想到当时reborn的邀请她能记这么久,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毕竟当时他也并没有说想要邀请伊无吃饭什么的,自然也不会注意到留下时间和地址这种细节。
心里突然觉得这个新的转学生好像不是那么可怕了,反而不太聪明的样子。
“伊无同学……先起来吧,正好妈妈做好了饭,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说的是呢!”山本武对着伊无作出搭把手的动作,将她从地板上拉起来,“奈奈阿姨做的饭可——好吃了!”
这一番话将沢田奈奈哄得笑起来,不好意思地捂着嘴。
“等等——十代目,这个女人没准是不怀好意来暗杀你的!”
狱寺隼人上前一步将沢田纲吉挡在身后,很显然,他对于伊无充满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警惕心。
“隼人。”
然而,一山更比一山高,碧洋琪纤白的手悄无声息地搭在了狱寺的肩膀上。
“怎么了大姐——呃啊!”
在狱寺隼人回头看她的一瞬间,碧洋琪摘下了脸上的护目镜。
*碧洋琪对狱寺隼人使用了 【姐颜暴击】!
*效果拔群!
*狱寺隼人倒地了!
扛起捂着肚子倒地的弟弟,碧洋琪将护目镜戴回去。
“各位,我就带着隼人先回去了。”
说罢,她拖着躺尸的狱寺回到沢田家客厅,酷酷地只给众人留下一个背影。
沢田纲吉眉头不停颤抖着,看着面前的一幕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叹了口气,他决定先带着伊无进屋。
“……总之,伊无同学,先和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