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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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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弘忍,徐清宴嘴角噙起笑来:“没有,我在你们离开后,没多久便也离开末襄城了。没有看到那封信,可惜也不知道写了什么,也不知道无定师父答应我的信有没有写好一起寄去呢?”

“……”无定躲过她的追问,答道:“你这次回去便能看到了,弘忍说徐姑娘像是他的姐姐一般,他一定要让你知道他的所有进步呢。”

“嗯,你们的信我会回去认真看,好好给他回信的。我给无定师父的回信要写在一起吗?”徐清宴却不打算就此放过眼前这个人。

“姑娘你自己拿主意就是。”无定笑地有些无奈。“弘忍总盼着姑娘能早日回信,如今看到姑娘本人,比信什么更让人欢喜多了。”

“道理我明白,每每与他在一起时总是让人轻松,小孩子总是无忧无虑的,让人艳羡。”徐清宴唇角微微勾起,笑的温柔。“就如同无定师父一样。”

无定抿了抿唇,苦笑了一下,道:“徐姑娘身在宁远寺,贫僧有责任为姑娘解忧。我不知道姑娘是为什么会来到临安,但姑娘眉眼间尽是忧愁。姑娘若是笑不出来不必勉强自己,贫僧不会觉得姑娘冷脸,贫僧一直就在你身边。”

徐清宴嘴唇嗫嚅了下,笑僵在脸上。沉默了良久,轻声问道:“师父,我是有些难受,能抱我一会吗?”却在说完后上感到一阵后悔又失礼,连忙想要补充说些什么“师父……”。

无定一直坐在徐清宴身边,起先在听到她的话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在她羞耻占据的时候,止住她下一句话说出,侧过身向她张开了双臂。

徐清宴摇了摇头,轻笑了一下,替无定收拢了双臂,道:“算了,多谢师父。还是劳烦师父将肩膀借我靠一靠吧,我有些累了。”说着,将头轻轻地搭在无定的肩上,闭上了双眼。

无定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全身僵直着,不敢动分毫。出家多年,常伴青灯,虽常有香客,但他少于人如此亲近过。

只是,没想到,未肖片刻,他感受到肩上的姑娘的呼吸逐渐平稳,他松了口气,调整好心念,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他微微侧过头想要看一下徐清宴现下的情况,手臂举到半空中,又放了下去。

肩上的人温热的呼吸吐露到他脖颈上,一阵痒意。他坐着不动,静静地捋着自己的思绪,也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寒意,想到这秋日的夜晚山中还是凉意渗人的,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徐清宴的手臂,道:“徐姑娘,夜里凉,别着了寒气。”

徐清宴朦朦胧睁眼看到一个人的下颚线,惊地猛地坐起,心中懊恼。起先,无定的体温只是让她忍不住想起方才见过的父亲,她也只是惫懒地想要稍微依靠一会儿。可是伴着无定身上传来的阵阵的檀香,却让她逐渐放松了心神,这么些日子奔波,一不留神边睡了过去。

“抱歉,无定师父。”徐清宴连忙弹开道歉,延时的羞耻感蹭的上了脸,悄悄地红了脸。“我并非有意的。”

“无妨。山中夜里寒气重,我们还是去寺里吧,别着了凉。”无定看她有些青白的脸庞担心道。

“嗯,”两人拾阶而上,难得见到无定主动谈起话来,说起回来时路上的所见所闻。徐清宴微微侧着头,目光专注地落在他脸上,仿佛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某种魔力,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被他和弘忍发生的事情所触动,心底泛起一阵暖意。她的手抓紧了剑鞘,偶尔轻轻点头,或是发出一声轻柔的“嗯”。

“阿弥陀佛,姑娘,请~”无定推开寺院侧院的门,道:“这里香客平日里都是白天来,寺里晚上会将院门关起来,故我们只能从侧门进,姑娘还不要见怪。”

徐清宴一路走来,古木参天,枝叶繁茂,偶尔有几声鸟鸣,却又不会打破这份静谧曾燃尽的香炉中香气尚未消散在空气中,仿佛能洗涤心灵的尘埃。如今能从侧门进入何尝不是另一番缘呢?

“怎么会?是我有幸能见到与平常香客见不到的地方呢。”

“姑娘想去正院去看看吗?”无定笑着道。

“嗯,劳烦师父带路了。”在这里,时间仿佛变得缓慢,尘世的纷扰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内心的宁静与平和。

庭院中,一池清水映照着星空,隐约可见几尾锦鲤在水中悠然游动,水面泛起点点星光。墙角处,一株青松倚在石灯旁,为这一路的颠沛流离送来清香。

“这个是释迦牟尼佛说法像,佛陀一手结说法印,为众生宣讲佛法的场景,是我佛的慈悲与教化……”一路上不论无定再说什么,徐清宴都只是沉默听着,无定这些年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这些是他最熟悉的事物了吧。

徐清宴在见到佛前的蒲团时能隐隐约约见到小小的人儿当年跪在佛前诵读的样子,她那时见过的他还稚气未脱,看起来是个强装老成的小和尚。

她不知他这些年如何从一国娇子到无名小僧的经历,当年明明有反抗之力的他选择向皇帝老儿妥协,蜗居与这样的山中就不会有不甘吗?

“姑娘?姑娘?”无定看徐清宴有些走神,恍然察觉自己拉着她在寺院穿行许久了,且自己又向来沉闷无趣,徐姑娘又本不是信奉佛法之人。“抱歉,姑娘要不要去休息?倒是贫僧叨扰姑娘至此,实在是太失礼了,姑娘见谅。”

“什么?”徐清宴听无定这么说,有些恍惚。“怎么会?听师父讲解我听的入神了,想到师父小时候第一次来此时见到大佛是不是和我一样叹为观止呢?”

无定微笑道:“我小时候来此时却是与姑娘一样,以为是只是住一段时间,没想到会再此地扎根。若是知道,定是有不一样的感受,听弘忍说第一次进寺里时,他感念佛祖,此后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弘忍小时候受过不少苦?”徐清宴侧身问道。

“是啊,寺里孩子大多是穷苦出身,吃不饱饭。有逃难来此的,也有自己被父母送来的,小弘忍就是小时候被捡回寺里的。曾经也是个小刺头,不服管教,完全束缚不住的性子。”说起弘忍小时候,无定脸上带上笑意。

“其实他现在性子也没被归束多少。”徐清宴忍不住补充道。

“确是我和师兄疏于管教了,前些日子对姑娘多有得罪,以后定会好好管束的。”无定笑着赔罪道。

徐清宴睨了无定道:“你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何况,他现在还小,小时候过的野一些也无妨,无需像无定师父小时候一样那么老气横秋,一点也不可爱。”

无定的目光微微颤动,仿佛在寻找某个遥远而模糊的答案。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透出几分不确定与困惑。“像我小时候?徐姑娘见过我?”

他不敢确定徐清宴见过的是什么时候的自己,他还是萧泰安的时候徐清宴并没有出生,而自己成为无定之后,也未曾离开去过京都和末襄城。难道是那次?

“没有,”徐清宴尴尬地笑了笑,道,“是见师父的性子猜来小时候便是这样沉稳的。”

无定没有再追问,他知道不是这样的。可是之前他也曾问过两人之前是否见过,徐姑娘也说不曾相识。想来对她来说是有些难言之隐的也有可能,也许有一日他也能想起来。

如果是真的有旧识,但自己忘了,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师父,弘忍住在哪个地方?”徐清宴问道。

“西厢房,贫僧给姑娘收拾一间屋子,明日再予他一个惊喜吧。”

“这……”徐清宴本来是打算深夜看看便离开的,如今遇到无定倒是叫她打乱了计划。孩子睡的正香,她哪里能提自己把弘忍叫醒见一面后就离开呢?

“姑娘为难?”无定看出徐清宴脸上的犹豫,说道:“那我们直接去吧,如果知道姑娘来了却没见到便走了,他醒来定是要闹的。”转身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到,原来自己在知道徐清宴即将离开的消息的时候也会失落的。

这大概是人之常情,与友人别离都会有所不舍,姑娘那时送自己离开时也许与自己一样有些难受。

“不,无定师父……”徐清宴拉住无定的袖子,道“劳烦师父给我收拾一间厢房吧,明日再去见见弘忍。我也有幸尝尝宁远寺的斋菜,阿弥陀佛。”

无定师父见徐清宴满是笑意的面庞,怔愣了一下,呆呆道:“嗯,姑娘随我来。”

徐清宴抓住无定的袖子的手却没送来,跟了上去。在无人知道的黑暗处,嘴角噙起一抹微笑来。方才无定脸上的表情虽然淡,但她看到了。

没想到有一天,她和无定真的成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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