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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研磨猫猫养成手札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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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可期的千流此时还是要面对无良甲方的年龄,平时要么就是在她身边荡来荡去,要么就是趴在自己头上的小八一脸无辜,静悄悄地咧着嘴飘在她的正前方。

我扶额:“你是说由于系统又出bug了,建议我用积分商城的道具消除见过我的人的记忆?”

小八:“因为是我们工作出错,所以可以让玩家免费兑换记忆消除道具。”

“但我们刚跟研磨说过,被见到不碍事,现在又说有问题,非常出尔反尔。”我犹疑。

“没事的玩家。”小八疑似破罐破摔,“我们前后不一的时候还少吗。”

它作势又要翻出我十次失误的记录。

我一噎:“行。”

*

我皱眉,仗着研磨看不见我来来回回打量他,还让小八拿着研磨的画像比对着他那张脸。

这样标致的蘑古力脑袋,也独有研磨一人了。我挥挥手示意小八收起画像。

小八一边把画像卷了卷塞到自己的脑袋里,一边嘀咕:“怎么研磨不追问你,你还不乐意了。”

“就是这样一声不吭说[好],才更奇怪吧。”试想一下一个非常敏锐、偷偷耍坏的猫猫突然有一天把爪子都收了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徘徊:“校园欺凌?”

我摆头:“研磨会以牙还牙的。”

我千流自从解锁了味觉系统,有时随机登录是在夜间,于是乎我跑到研磨的冰箱,一天偷吃一丢丢小甜点。

结果被研磨发现。

连人带赃物当场被逮捕。

“千流,糖霜还挂在嘴边。”

他偏头分明是在笑,小八也猖狂大笑,还抬起能照出人类视角的镜子。

一个被糖霜围成一圈的嘴巴的形状就这么飘在空中。

——还被眼疾手快的研磨拍照打印裱在自己的冰箱上。

黑尾来研磨家,一边说话一边顺手想要打开冰箱门,被贴在冰箱上本人的嘴巴吓得大退三步,撞上了桌角,吃痛嗷嗷叫的同时非常不解:“研磨,往冰箱上贴个嘴是在?”

“贪吃鬼,镇冰箱。”

饶是脸皮厚如我也被打击报复地倍感羞愧。

——还好我不会见到黑尾,不然他要是指着我说为什么那么似曾相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研磨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我苦思,我绞尽脑汁,我大脑高速运转超过中国百分之九十九的机器,我顿悟:

“他绝对是在让着我。”

小八头上蹦出三个问号。

我摩拳擦掌:“研磨绝对是觉得我们漏洞百出,所以打算让让我们,可恶。”

小八不明白玩家觉得哪里可恶,脑袋上的问号堆成小山。

“我每次攻略成功都是毫无错处通关,瞒天过海,哪有被攻略对象让着的。”我垂眸打字。

“玩家要跟研磨说什么?”

“事实,然后重开,我们二周目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怎么样小八?”

不怎么样。

小八看着自己积攒的东一处西一处要打的补丁,出言规劝:“玩家,再开一个周目要修补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我一个人干不完那么多,所以可能要停服。”

我停下打字的手,不解:“你们的公司就你一个AI在上班吗?”

小八点头。

“那个三花猫呢,它看起来也像AI。”

“它是我的上司。”小八耷拉脑袋,“它让我把活都干了,这样才是有价值的员工。还说我不干有的是AI干。”

“嘶。”想不到AI界也急需劳动者权益保护法,我劝说,“这是职场CPU啊小八。”

小八的数据库被挖掉了什么PUA,CPU,它只知BBQ。

小八给我下了一剂猛药:“停服可能需要一个月,这个月没法给玩家发放测试工资……”

我果断停手:“那就让研磨稍微让让我。”

*

即使研磨暂时要让让我,我也要在别的地方搬回一城。

他趴在书桌上写着假期作业,这点跟我一样。

我喜欢在刚放假的时候就把假期作业一股脑写完,这样剩下的假期就完全属于自己了。

“千流,妈妈留了苹果派。”

研磨写着作业还不忘我的存在。

我飘去客厅,拿了热腾腾的苹果派,阿姨应该才刚离开家,我放到研磨的桌旁。

他头也没抬,推了推苹果派:“你吃。”

我瞳孔剧震,研磨居然把这么大一个苹果派全部投喂给我。但明明我才是投喂猫猫的饲主才对。

我看着自己系统成就栏佩戴的[顶级饲主]称号,那是对我投喂研磨一百个食物后的褒奖。

——糟糕了,难道在投喂这个项目我也要溃败吗。

“给我留半个。”

我放下心来。研磨的投喂还是不如我到位,平时我都是投喂三分之二给研磨。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解锁味觉,自从更新味觉系统后玩家都是跟研磨五五分。]

(曾经负责解决三分之一食物的知情者小八说出大实话)

酸甜口的苹果馅糊住我的嘴巴,我拖着一把椅子,当然这也是我用积分商城兑换的特殊款椅子,是蓝色的史迪仔外观,我软磨硬泡着研磨把这个专属座椅放在了他的房间里。

这也是小八谴责我乱用积分的原因。

我抱起椅子,放在研磨身边,一边嚼苹果派一边好奇地看着日本国中生的作业。

数学确实比国内的进度稍微慢了一些,我依靠久远的初中记忆粗略地判断,国文的题型确实和国内不一样。

初中的时候好像没有这种大板块的造句题。

我的好胜心之焰又熊熊燃烧,吃完手里的苹果派,我戳了戳研磨,蓝色的字浮现在空中。

[和我比一比,怎么样?]

虽然稍微偏理科,高中选课也是全理,但初中的时候我可是得过全市征文比赛的写作好手一枚。

[就比下一个造句题,我让系统帮我们公正裁定——赢的人多吃一块苹果派。]

研磨看了看下一题的题干:“好。”

“借我一支笔。”我这回十分认真,“用笔写比较有手感。”

研磨不仅给我拿了一支笔,还捎上了一张信纸,信纸上缀着水墨的樱花。

我愣神,这种信纸在日本原来算大众款。

想来也是,毕竟是樱花。

*

是一道续写的造句题,研磨再看了一眼题干,前半部分是一位衣衫褴褛的小孩,他抱着好不容易乞讨得来的,好心人送的刚出炉的面包,面包还热乎乎的,他小心翼翼地打算拿回家,分给妹妹一块吃。

雨水刚侵袭过这座城市,他急匆匆地跑回家,不小心踩到了臭水沟的积水,积水溅上裹着面包的布,他懊恼,蹲下身,剥开布,果然,面包已经被溅上脏水了。

于是他看向那个臭水沟——

后面的部分就由他们自己来续写。

研磨摩挲着笔盖,久违的烦躁掠过心头。

难不成连寒假作业也有大数据,捕捉他最近的搜索记录进行题目生成?

他抬头望了眼另一侧那只悬在空中的笔,对方唰唰唰地下笔。

眼前又蹦出来蓝色的字。

[研磨,不要偷看我。]

[隔那么远是看不到我的大作的。]

他果断地低下头,落笔。

[臭水沟里映着他的面庞,挫败又失落,他擦了擦面包上的污渍,但臭水已经渗入了面包。

他愤愤地踩了脚臭水沟,水顽皮地溅上他本就布满尘灰的鞋,他的愤怒被水化解了,它们高高溅起,又自由地重归水坑,化成一摊静静的水潭,重新映出他的面庞。

这回他勉力扯出一个笑容,尽管笑了一天已经很累,脸又僵又冻。

他还是走在无比熟悉的道路上,路的尽头是几块木头拼凑起来的“居所”,那里有他的妹妹,他的家。]

千流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样,研磨,你写完了吗,我们先交换着看看吧(超自信)]

*

于是他看向那个臭水沟——

臭水沟里布满了废弃垃圾,雨后的阳光吝啬自己的光芒,只稍稍撒下来几缕。

照在水潭上。

铜块绿成了翡翠,铁罐锈出了桃花的模样,油浮于水潭上,像路过的橱窗中展示的罗绮。

他轻轻踩了一脚,罗绮散开,像天边的云霞,大珠小珠雀跃地弹起。

再向前走几步就是他的家。

他撕下面包的表皮,好在自己用布小心裹着,脏水只是溅到表面,撕开那一块塞到嘴里,又是一块崭新的面包。

这下他不敢把面包放得那么低,他高高地举起来,让金灿灿的阳光为它加热,就这样快步走到了家中。

妹妹急忙出门迎接他,他把面包塞在妹妹手里:“我都吃饱了,你快吃。”

妹妹捧起面包,不相信:“哥哥你骗人。”

“我哪里骗你——”

她指了指面包被撕开的表皮:“你是不是饿了想要吃几口。”

她把面包扯下一大块,强硬地扣在哥哥手中。

“哥哥也要吃。”]

*

[完蛋完蛋,我超字数了。]

直到看到研磨短短的几行字,我才回过去看字数的要求。

[这样系统肯定会判我输。]

研磨小心收起信纸,把苹果派推到我面前:“你赢了。”

“我认输。”

我和研磨就像幼儿园的幼稚小孩,好像谁都不想吃苹果派,研磨妈妈看到了肯定要伤心。

我们把苹果派在桌子间推来推去。

“我才不要。研磨又让着我,不算赢。”

“我让着你?”研磨那懒懒的音色都愣是让人听出了几分诧异的升调。

“你最近总是默不作声地把很多东西都塞给我吃,连我俩玩闯关PK游戏的时候,都不是那么有好胜心,不是神游就是操作失误……还要我接着举例嘛。”

研磨的奇怪让人想忽视都难。

他摸了摸鼻子:“我没有想到。”

不过可能真的这么做了。

“但我真的认为你赢了。”

“真的?”

“嗯。”我望向那双清澈的眼眸,还是选择了相信研磨的说法。

我把胜利果实投入嘴中。

“研磨,我们是朋友对吧。”

他没有犹疑,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透露一个千流的雷点,我有些抵触的事情不多。”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因为什么事情让着我,我会有点不开心,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苹果派还是一如既往地香甜,百吃不腻。

“好。”

尽管我什么理由都没说,研磨还是答应了我这样的要求。

他蹬了一脚桌角处,椅子不偏不倚旋到离门咫尺的地方,研磨拉着门把手,悠悠问道:“那我把千流的肖像挂回去了——”

那是哪门子肖像?

我制止:“不行不行不行!”

研磨放下手,随口问我:“千流,为什么会想到这么续写。”

我不吝啬地分享我的创作灵感:“小时候读过这样的课文,所以放学的时候,就去观察了臭水沟,天还没有暗下来,阳光就照在水潭上,和他写得一模一样。”

光照进帘子,映不出千流的影子,但他知道她就在那里,蓝色的字符没有她的声音,但他却好像听见,她就在他的耳畔分享。

“那就是我的另一个世界,这么样?”

“闪闪发亮。”

我笑了笑,研磨这是什么文不对题的答案:“为什么是闪闪发亮啊。”

他回神,站起身,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把椅子搬回原地,又直直迈向门,逃一般把门合上了。

我诧异,但蓝色的字能随时发送到研磨的面前。

[不许跑去把我的肖像贴上冰箱啊喂。]

我头一次听研磨那么大声讲话,虽然经过门的过滤已经没什么音量了,但他明显跑到了很远的地方,再大声回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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