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兰侧首，只见柳景秀正蹲在她身旁，饶有兴味地打量她。

这人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进来，一点异动都没听到？

她不知道的是，柳景秀进来之后，嗅了嗅她的衣香，还在池子旁看了她一会儿。

看到苏茉兰由最初的震惊继而转为平静的眼眸，柳景秀觉得颇有意思。

她如云墨发用一根朴素的簪子绾在一起。肤色明净白皙，还沾着若有若无的水汽。

裸露在外的脖颈如弧度优美的白玉觚，让人想要一探内里的春光。

柳景秀的喉结动了两下。

苏茉兰看到柳景秀眼里闪动着的兴奋之色，她不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她知道等待的她的将是什么。

柳景秀今日有此一出，如此大胆行径，是料定了苏茉兰不会喊叫。

一旦她把这事捅出去，被人撞见抑或知晓，那么等待苏茉兰的就是死路一条。寡嫂和小叔有奸情，这等败坏门楣的丑闻，柳家绝对会把风声扼杀在摇篮里。

苏茉兰还为人母，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幼子阿卓！

柳景秀猜对了，苏茉兰真的没有喊叫，她没有惊动旁人。

他一只手伸到了苏茉兰的发顶，将那根碍眼的钗子抽开来，苏茉兰一头长发垂下。

柳景秀情不自禁地拂上了那一袭秀发。

抚弄尽兴了，他的手将她耳边不听话的头发顺在她的脑后。

就在这个时候，苏茉兰从水中站起身来。

她的身上堪堪裹着一层白绢布，这是刚才趁柳景秀抚弄头发的时候她给自己包上的。

苏茉兰迎向柳景秀，直直地看向他。

柳景秀的手覆上了苏茉兰的脸庞。

两人站的特别近，近到呼吸相闻。

柳景秀没想到苏茉兰会这般配合主动，他仿佛能感觉到下一秒苏茉兰口中如兰的芳香就要汇入他的嘴里。

他会全然尽兴地通通承接住。

他这般想的，也便这样做了，就在两人即将肌肤相亲之时，柳景秀吃痛弹了开去。

苏茉兰用发簪在柳景秀背脊上用力扎了一下。

紧接着，苏茉兰朝柳景秀身上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狠狠踢了一脚。

柳景秀吃痛倒地。

苏茉兰赶忙把衣服穿好，匆匆离开。

路上，她脚程有些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走过小园子转角，正巧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柳景明。

苏茉兰没有停步，微微点下头，和柳景明错身而过。

柳景明回头，看向苏茉兰离去的背影。

刚才直面的瞬间，柳景明注意到苏茉兰鬓发微湿，前襟的纫扣还有一个没系好。她的眼神没有往日的笑影，似乎还带着些慌乱。

……

苏茉兰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

她拢了拢有些杂乱的头发，兀自陷入沉思。

柳景秀的龌龊行径来得突然，她全然没有防备。更糟糕的是，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手，又会不会因为心生恨意向她身上泼脏水。

苏茉兰就这样握着茶盏一动不动。

“娘亲，娘亲。”

阿卓稚嫩的声音响起，苏茉兰收回神。

小家伙依恋地抱着母亲，苏茉兰勉强露出笑意，伸出双手回应他。

……

柳景秀回了房。

刚要挪一下身，身上的痛感清晰地传来，让他不自觉地呲起了嘴巴。

“贱人。”

柳景秀看着桌上的一方绢帕，眼神恨不得将它凿出个窟窿。

这是刚才苏茉兰匆匆忙忙间落下的。

“三少爷，三少爷……您……留步啊，二少爷现在不便……”

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柳景秀看向大门处。

紧接着，门被大脚踢开。

柳景明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缓步朝柳景秀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柳景秀话问出口，便带着三分怯意。

尔后的事情柳景秀不知道了，因为他被柳景明劈晕了过去。

……

“孽障，孽障！”

传来一声接一声怒不可遏的声音。

声音的发出者是二老爷柳泠。

别院的下人们平时清静惯了，很少见到这个阵势，大多大气不敢出，能跑多远就跑，他们怕这怒火会烧及自己。

夜深的时候，柳林想去自己的一方美妾玉卿那里歇息。

一进门，便看到令他目眦欲裂的场景。

玉卿光裸在床，身上有明显的红痕。

空气中弥漫着不可言说的气味，玉卿的衣服散落一地，其中交叠着男子的衣物。

柳泠把那个埋在玉卿颈窝处男子的头狠力掰开来。

露出一张异常熟悉的脸。

就是这张脸，让柳泠的恼意蔓延到了顶点。

……

柳景秀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玉卿亦然。

醒来之后，发现两人被被束了起来，这种感觉不太妙。

抬眼看去，只见柳泠正以一种看死人的目光居高临下瞧着，两人心里又是一咯噔。

柳景秀知道自己这般和柳景明脱不开干系，心中暗骂。

玉卿则是懵然，她明明梳洗地美美的，等着二老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快速瞄了一眼柳景秀。

来到别院后，自己压根没见到他，这私情怎么会被人窥破呢？

“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柳泠的声音平静，像是在问“你叫什么名字”，但熟悉他的人都听得出来声音中饱含愠怒。

一个是自己的亲子，一个是自己的爱妾，这俩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在眼皮底下勾搭成奸，他的脸真是打得生疼！

“老爷，您在说什么，妾怎么听不懂您的话？”玉卿竭力维持镇静，她在心里提点自己，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柳泠压根不看她，用凌厉的眼锋扫过柳景秀，“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父亲，儿子什么也没做啊。”

柳泠眯起眼睛，冲他们身后喊道，“人带过来。”

柳景秀玉卿齐齐侧过头去，只见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丢了过来。

这人是柳景秀的小厮初秋。

柳景秀看到初秋，脸色立刻就变了。

玉卿自是也是识得初秋的。

这回到西门店来，柳景秀压根没有带初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景秀捏紧拳头，想到了一个人。

初秋就是那个为柳景秀和玉卿把风的小厮。

柳景秀平日里并不把初秋带在身边，初秋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风。

初秋今日被带到了西门店，一开始他还想是不是二爷有事要找他，结果一来就被绑着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二老爷柳泠和三少爷柳景明。

他们问他二少爷和玉卿的事，初秋知道今日怕难赖过去了。

初秋一家老小的生死都捏在了柳景秀手里，平日里柳景秀也给了他不少好处，他是一心一意为柳景秀卖命的。

他并不打算招的，招了二少爷饶不了他。他刚开始还能勉强硬挺的，但没想到三少爷柳景明使用那样的手段……

初秋便如竹筒倒豆子都说了。

柳景秀如何交代他、他是怎么做的……一一都说了出来。

初秋的手已经变形，整个人匐在地上，没有生气。

“你就是这么对老子的，孽障！拖出去，杖责三十！”

柳泠已经没了耐心，特别当他想到眼前两人赤身裸体躺在一起的画面，就膈应难受得很。

玉卿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痛苦地捂起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