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和简的感情陷入凝结,这冻裂明显异常,像是达到了断裂层。
路西法在城内乱转着,他已经在这里待了足够的时间,他的眼神随着王城贵族们的兴衰流转,向往着时间将爱沉淀,但着愿望毕竟短暂,他的目光依旧注定那般转向神殿。
已经足够恢复的他不需要在躲着上帝的足迹,他的目光足以看到上帝。
在神殿的殿堂之内,他直视着神像,目光好似能够穿越恒宇,直达天际,他看着天际的上帝,像是看着幻梦,天使们无所察觉,这场景散落,像是时空的碎片,也像是他陨落的倒影,世人忘记了他,但至少还有一人惦记着他。
简。
这人类的名字已经在心底默念了千遍,他早已书籍于心,希望简不要怪罪于他,毕竟,他要挑战简信仰的上帝,就像是恶魔抗争命运的不公一般。
神像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纯白色的而大理石对切而成的墙壁在玻璃七彩色的辉映之下显露,圆形的倒十字象征着时间与奇迹,十二根巨大的圆形柱子象征着十二根天钦的太阳,支撑起宏伟的穹顶,他们不仅仅承载着建筑的重量,更承载着每一位信徒虔诚的信仰与祷告,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气息,那是封铃子的封彩,祭祀与神父每一日必行的礼拜之下,让整个空间充满了神秘而肃穆的氛围,这里,时间慢下了脚步,每一刻都显得格外的庄严与肃穆,宁静是这里的永恒,愿太阳永升永落,愿日月与他并辉。
上帝啊,他又上去做祷告词了,低下的议论纷纷并不能影响到路西法,他看着神像,沐浴在穹顶的光辉之下。
他的目光穿透恒宇,看向了十二位智天使。他们被镌刻在穹顶的浮雕之上,拱卫着永恒的光辉,与天使一同守卫着这永恒的国度。
路西法第一个看到的是耶利米,他顶着一头永恒不变的灰白色长发,探出投来,看着路西法的眼神迷惑不已。
他是掌控时间流逝的天使,端坐在时空的河渡,寻找着路过的行人,经常有误入时空河度的人类跟他搭话,留下种种的传说,他的眼中闪烁着星辰的光芒,他的翅膀由无数的齿轮拼接而成,代表着永恒不变的时空法则。
“你有事相求?”
路西法的手遥遥的指向台上被嘲笑的人类。
“他生来备受嘲讽,却还是坚持祷告,为何人们如此无法容纳弱小?”
“这是罪,不必慌张,让我来与他们交流。”
耶利米一个个去交流去了,与他交流的人类们甚至没有发觉,只是台上做着礼拜的人感觉到氛围突然松缓了。
耶利米回来了,微笑着拍了拍路西法的头,像是拍着迷途的孩子。
“你做的很好。”
路西法微笑着,对耶利米拍自己脑门的不满高涨着,他差点压抑不住。
“你说着上帝乃父,可是我却为何看不到上帝降临的奇迹?只看到无数的战争与痛苦。”
这问题有些尖锐,耶利米有些不满,他看着路西法,突然而然的看到了路西法指向的人类。
“他的一切早已失去了,为何不能回归神的国度。”
耶利米有些愣神,他刚才聊的太快,且只注意了路西法说的孩子,只顾着帮助那个孩子,却忘了细心,他又去帮忙去了。
路西法好整以暇的看着,然后看到了悄悄窥探他的第二位天使。
是沙利叶。
他是人类精神灵魂的守护人,他有着梦幻般的紫罗兰眼睛,头发像是流动的云,翅膀宽大而秀美,不像是路西法的厚重,他的翅膀薄且柔和,又像是利刃,在七彩玻璃下闪烁着唯美的光辉。
人类并不看清楚他的身姿,所以他大胆的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你的眼睛为何注视着我?”
“我常看着人们落泪,为何他们要互相争斗。”
“这无可避免,我们天生喜爱蚕食。”
“人们向往着光明,却又为何忍不住走向黑暗?”
“这个话题永远存在,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因为坚守光明的人善于忍耐。”
“既然忍耐就能获得光明,那为何人们欺凌善于忍耐的弱小。”
“弱肉强食是本能,这来源于我们的自责。”
“我们自责自身,不怪罪他人,这是否是一项美德?”
“……”
莎莉叶转过头,并不回答路西法的问题,但天生善于保护的他还是在路西法的身上留下了身影,他落入路西法的梦境,见到了人类,简。
惊讶于眼前人类的强大,沙利叶很快看到了他自责什么。
莎利叶沉默了一会,再晚上落于路西法的身前。
这份交流并无言语,只剩下路西法的浅笑。
“路西菲尔殿下,多久未见了,您贵安。”
“我可不喜欢你叫我路西菲尔殿下,叫我路西法就好。”
“这个名字并不好听,您的身影如此美丽,不应该佩戴如此丑陋的名讳,这名字是个诅咒,我为您感到不平。”
“你可真是大胆。”
“我对您尚存有怜悯之心。”
“你怜悯我的弱小,还是怜悯我的失败。”
莎莉叶垂下眼眸,他知道路西法并不需要这怜悯。
低垂着头颅的天使看起来昏昏欲睡,实际上他在思考。
“我并崇拜你的伟大。”
“我足够美丽。并不自作多情。”
“你的伟大以违背而存在。”
“这份违背足够有意义。”
“这份原则需要你的确认。”
“我足以与他匹敌,我能重新划定这规则。”
“你的狂妄让我心惊。”
莎莉叶有些受不了,他不想聊这个,事实上,看到路西法的第一眼,他就发现了路西法身上伤痕的痕迹。
路西法身上的伤痕如此明显,像是透亮的血玉,冰冷而漫长,你可曾见过如此晶莹剔透的剑痕。
沙利叶看着眼前伤痕满身的路西法,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存怜悯,他的眼前仿佛出现往日的光景,那是从未往日的辉煌,有上帝笼罩隆隆白光之中,高坐天悬之上,位列第一的大天使长在下列的座位之上,冰冷而耀眼的光辉遥遥锤视,他受着天使们的爱戴,在幻影之中步步垂落,看着莎莉叶的目光平静且温柔。
天使们仰望晨曦之光的光辉,他们仰望着这夺目色彩,如同仰望着一生所喜的信仰,那是没有人能够形容的过往,也是所有天使们心中最悲深的痛楚,他的双眼悲凉,并不像是上帝那般看不真切。
上帝的注视无声无息,遍布整个世界,他时常注视着世界,并不多少时间关注他们,比起上帝,天使们更多时间是在跟路西法相处,他们和路西法的相处多于和整个世界相处,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难忘而又无法释怀。
沙利叶喜欢路西法手上的手环,路西法就送给了他,美丽的圣歌在空中盘旋,音乐声空洞而灵活,穿过重重天云,唱响在上帝的耳侧,经过几层天云的稀释,这声音已经变得微弱不堪,如此微弱的声音却稀疏平常。
“路西菲尔,荣光与你相随。”
父嘴里最常出现的名字就是路西菲尔,路西菲尔。
他当然值得上这样的荣光,但往日的荣光依旧,今日的辉煌仍然在。
作为与上帝几近匹敌的存在,路西菲尔的嘴里全是我父。
他爱戴上帝,就像是天使们爱戴着他。
上帝仁慈而去慈悲,经常独自怀念着什么,像是无所顾忌,又像是有所思念。
路西菲尔喜欢看着这样独自思考的上帝,就像是星辰追逐着旋转的恒宇一般,上帝每次思考的念头过于繁复,路西菲尔追逐片刻,就得停歇一阵,但这份殊荣独属于他,没有任何人能与他共座,他是天界唯一的星辰之辉,辉光闪烁之间,冰冷的光芒尽显,高坐于天界的上帝就会投来注视。
他喜欢与上帝聊天的日子,在众多天使的肃穆中,唯有他与仁慈的父经常平等对话,这对话的次数多了,高高在上端视人间的神叶熟悉和他对话,这对话的次数如此之多,以至于他无从下手,不能自以。
沙利叶想着往昔,对路西法投以嘱视,我仁慈的殿下啊。
“你可曾想多他并非你想象的那般仁慈?”
“我对他的了解超乎你的想象。”
“他温和爱人,但并不妨碍他如此已是天界的神。”
“他先是天界的神,才是人类的父。”
“你总是不听言语,他真喜欢人类的身份,以至于不听从天使的劝告,为死去的人们破例。”
“仁慈的上帝,怎么会听从我们的劝告。”
“你又对人类心存有偏见。”
路西法终于忍受不住哭泣。
“他为何不能够理解我,我忍受不了人类对他的轻视。”
“你并非忍受不了人类对他的轻视,而是忍受不了自己轻视人类。”
“你也说我自私。”
“我是并非跟随着你的天使,路西法,你要明白,我相信他,一直相信,正因为相信着他,所以才能发现他的强大,他每次的预感预知都是对的,正如同你的堕落早有预料一般。”
深陷情绪之中的路西法发现了不对,但是还是不想和沙利叶正常对话。
“他深陷人类的漩涡,给予人类以过分的厚爱,人类享受他的礼遇,却并未发展出过分的心智,你如何判断,他的行为是正确的。”
“他给予人类以超越规则的限定,正是因为人类天生伟大,他们生来就具备某种力量,你能明白。”
“他们的力量名为什么,来自于哪里?”
“你明白,这份界定来自于天生的爱,而我们永远叶超越不了,我们生来便不懂得,正因为不懂得,所以便生来缺少进化的高度。”
“既然无法进化,又为何固守在此。”
“你的理论并不完善,我相信上帝的光辉会将你照耀。”
“上帝的光辉将我照耀,他早已经将我照耀千百万次。”
“而你却并未对他心存感激,并且违背他的诺言。”
路西法被怼的哑口无言,停留在原地,莎莉叶心情平静了一下之后,平稳离开,他的目光带着失望与平静,像是早已经预料到后果,路西法并没有挽留,他只是出言讥讽。
“美丽的沙利叶殿下,终于懂得反驳我的观点了。”
“你不总是对的,正如同我总是相信你是对的一般,我们如此不同,就像是谣言的繁星与尘烟,我留在星辰之上毁灭,而你将在永日之中永恒,这是对你的祝福,也是诅咒。路西法,你永远不懂我。”
“正如同你没有想过了解我一般。”
“这份了解来的太迟,我并不后悔。”
“你的后悔毫无价值。”
“你的傲慢无可挽回。”
两人就此两散,沙利叶最终没有对路西法动手,他回到天界,垂目在圣洁的碰撒泉流之中,在七彩的河流之下,将手伸入温暖的清澈泉水。
“真是太疯了,路西法。”
沙利叶还怀念着往日的路西法,念起天使的荣光,这一切都无可挽回,让他的心脏无比阵痛。
就像是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一般,上帝叶未曾投以瞩目,着冰冷的态度一如过往,几十万年未曾改变。
上帝在轻笑,他的光辉洒落人间,他的眼光一直注视着世界,偶尔心有所感,看向了路西法。
昔日的爱儿如今狼藉不堪,这念旧的天使和沙莉叶联上,沙莉叶并没有将这告诉天界,上帝并没有怀疑,莎莉叶是个好孩子,正如同路西法是个坏孩子一般。
但他喜爱坏孩子,正如同人类天然的劣根性一般。
这光芒来的太过耀眼,以至于震撼他的心灵,摧毁他的神智,但这一切早已挽回,一切都已过去,路西法也成为了地狱的牺牲品,这于他来说早已足够,万物轮转,他的手指推动世界,又转了一个圈。
被疯狂套模的路西法有所发现,他冷笑一声,明白上帝发现了他和沙莉叶的会面,他真想冲向天界,将这冷冰冰虚伪的神撤下神座,质问他的一切,他的光辉来的并无任何过错,却因为一场指责毁于一旦,而上帝并无任何指示,这就是公平的神,然而面对他的控诉,昔日的上帝却说他并未承诺公平。
这太过可笑。
一切毁于一旦,他对上帝的濡慕化为了上帝刺向他的利剑,上帝摧毁着他的神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