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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从未有过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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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祈安不懂,刚刚还被骂得狗血喷头,现在又要去他家了。

一推一拉之间,心脏紧缩又膨胀,难受,委屈,一颗心无处安放,又不敢再多问一句。

二人并肩而行,千禧的手不经意擦到他的指节,引得手背肌肤一阵战栗,她想往旁边走一点,对方却是先撤离了身子。

不开心……

千禧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不讲道理,嘟囔道,“我不过骂了你几句,你就不当我弟弟了?”

江祈安:“……”

他不回,千禧就找些话讲,“你还没跟我道歉。”

“我一直在道歉……”

“我没听见,重来!”

如此蛮横,江祈安无处安放的心又有了着落,只能落在这里了。

退一步是疏远,进一步是决裂,弟弟这个位置,是他在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江祈安眉目舒缓,茫然双目里聚拢些许柔情的光,“对不起,我不该说武大哥回不来的话,武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哪怕去了战场也能斩获军功,光耀门楣。”

千禧听着这样的话,心空洞得可怕,面上却是平静赞许,“嗯,这才对嘛!你刚是不是说你托人去找了?”

“嗯,我辗转找了好些人,他们已经在打听了,会找到的。”

“那你无论找到什么,都要先跟我说,不要去找我公婆。”

“嗯。”

一路走去,江祈安都想不起问千禧为什么要去他家里,他只是时不时将目光落到她身上,偷偷的瞧,瞧她耳朵小巧莹白,看她鼻尖俏丽圆润,看她嘴角微扬与忽闪的睫。

只是如往常一样,她看过来的时候,他又会不经意地看向别处,又会见缝插针地望向她,眸光眷恋又克制。

千禧此来,也是刚才吵架了,一时兴起,但她一直记挂着孔从和苗剑二人,因此先去了苗宅。

一进门她就先问了下人,“如何,最近吵架没?”

“今天又吵了一次,但是这么多天以来,竟然只有一次,嘿,奇了怪了!”门房小厮惊呼道。

千禧安下心,与她的料想差不多。

孔从最近忙着抄书,这事占据她大部分时间,自然没法整日揪着苗剑和苗青草的事儿不放,哪怕是短时间,她的目光所在也变了。

但做事嘛,哪有不遇到难事的呢,门房说,他们今日就为了抄书一事吵架,此刻还在冷战中。

千禧一进门,就看到孔从双眼通红的模样。

千禧凑近,嬉皮笑脸,“今天是因为什么吵架?”

孔从越想越觉得委屈,对着千禧开口便是一句,“我不想抄书了。”

“为何?”千禧并不意外,反倒踏实了。

一个事若轻飘飘的完成,那她就没法借此做文章了。

孔从从小受到的困难阻碍如崇山峻岭一样,而她一座山都没翻过去,所以她才习惯性地退缩逃避放弃。

但并非所有难事都是天崩,她希望的是孔从把生活中的挫折困难都看轻,不至于踢到个石子就觉得天塌了。

孔从拿出她抄写的纸张,还没摆到千禧面前,千禧就看到了墨点,孔从将纸放在桌上,“我不适合做这个活儿。”

“书里有个欝字,太难写,这笔尖一沾上纸就会洇墨,整个字就糊了,就那么小一个地儿,写出来都是一团一团的,且这一篇足足有十三个欝字,但凡有一笔洇墨,整页就废了!”

“我真不适合干这个活儿,千姑娘,我抄不了!”

千禧拧眉,“不想抄了也正常,但这跟苗剑有什么关系呢?”

“我……我让他陪我去白沙书坊,他说既然都抄了那么多,为什么不抄完呢?我就是抄不下去了,他还一直劝我继续抄完,我俩就吵起来了……”

千禧觉得她说这话有点磕绊,并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反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你有点无理取闹了?”

“可我真的抄不下去,他还站在那说风凉话。”孔从气得脸绯红。

“你原话怎么说的?”

孔从又开始细想,“我就说让他陪我去白沙书坊与掌柜说,我可以不要钱。”

“你原话的意思是让他陪你去向白沙书坊请过,直接放弃抄书,他觉得你都抄了八成,怪可惜的,劝你抄完,这事情很正常,换我也会这么劝你,抄完就有钱拿,或者任何一个陌生人都会这么劝你。”

孔从低头沉默。

“如果我这么劝你,你应当不会对我发脾气,只会闷在心里。可这话从苗剑口中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你是不是责怪他根本不心疼你,不懂得你的难处?”

孔从自跟千禧打开心结起,对千禧直戳心窝子的话也习惯了些,反倒有些依赖。

今日吵完架,她也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但心里巨大的压力和无力的情绪笼罩着她,她并不知怎么疏解。

孔从迷茫地点头。

千禧继续道,“你在向苗剑索取一种,完美无缺,万分紧密的爱,要求他无时无刻不像冬天的被褥一样挤压你,稍微一点不贴合,你就怨他,责怪他,跟他发脾气。”

“但他是个人呐,他有自己的思想,没法跟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与你完全想到一处去。相反,他还是个对情绪木讷的人。”

孔从长叹一口气,“是啊,那怎么办呢?”

“你求不到这样的人,世间没有这样的人,若真有,那也是残缺到只为你定制的人,他们不会思考,不会去雕刻,心思更不会在赚钱上。那活什么呢?抱着被褥躺在床上过一辈子就行了。”

孔从抿着唇瓣,低头深思半晌,“可有时候,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都焦急郁闷成那样,他还冷冷淡淡事不关己,我就越发来气!”

“我觉着这事还得你变,老实说,你所求的东西太混沌,甚至你自己都不清楚要干嘛。”

孔从一时委屈起来,“书是你让我抄的……你不就想我忙起来,就没时间吵架了嘛……”

千禧气笑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讲!”

千禧看着孔从,无奈又好笑,“我要你忙干嘛啊姐姐!你忙不忙,吵不吵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让你抄了书分我几文钱!”

“我要你成事!踏踏实实地成功!要你能在以后遇见事情时,不被情绪牵着鼻子走!”

孔从低垂眼帘,暗戳戳道一句,“对不起……”

千禧欣喜,继续给她分析,“你要想清楚,首先,你接下了这个任务,哪怕是半推半就,不明就里,这就是你的责任,以后不管有没有我参与,这个事情你得担在自己肩上,对不对?”

孔从沉了一口气,微微点头。

“其次,你现在是真不想抄这本书了?还是因为遇到了难处,怕了?”

孔从犹疑了,不答话。

千禧想她自己也分不清这两种情绪,分析道,“如果你没有遇到那个难写的字,你会抄下去吗?”

孔从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清明,“会……”

“那就清楚了,你就是被难住了,想放弃。面子上又要强,不敢去白沙书坊,非得拉着苗剑一起,没得到苗剑的回应,你就愤怒,就歇斯底里。”

孔从抿嘴,脑中清晰起来,有些抬不起头,但她早就在千禧这里抬不起头,习惯了。

“你知道苗剑为什么无法回应你吗?”

孔从摇头。

“要么他觉得这是很简单小事,不至于就放弃,放弃可惜。要么他毛都不懂,还觉得你大惊小怪。前者是珍视,后者是漠视。”

“但你们吵架时,他为什么没能安抚到你的情绪呢?我猜,他关注的点在于你要放弃这本书了,并没有理解到你真正的难处。”

“吵架就是这样,完全没法思考问题,得冷静下来再去想。”千禧刚才在路上才与江祈安吵了架,这是现身说法。

孔从微微张嘴,脸上还有些茫然,“那怎么判定?”

千禧便道,“那你换一种方式去与他说,你就说,你遇到了难处,这个字洇墨,怎么都写不好,你看他帮不帮你就得了!”

“喔!明白了。”

千禧劝完孔从,便离开了苗家。

孔从果真按照千禧所说,去找了苗剑。

或者说,是苗剑先找上门,也不知去哪买了首饰,捧到孔从面前,“三娘,今儿是我不好,明日我就陪你去白沙书坊。”

孔从看着首饰也没多大开心,该端的姿态还是要端,她道,“不必了。”

苗剑战战兢兢,“为……什么?”

孔从没有应他的话,朝他招招手,在他面前摊开那满是墨点纸张,“我早上说不抄了,其实是因为我抄不下去。你看这个字,那么大一坨,笔尖挨着纸就洇墨了,我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还对你发了脾气,是我不好。”

苗剑一听,眼泪花都冒出来,“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孔从眼角抽动,又?不要他?她是这样的形象?

孔从朝他挤出一个微笑,“怎么会,你是孩子的爹。”

苗剑一听,转身就跑了,留孔从在原地怔愣,她拿不准他的意思。

不多时,苗剑拿着一托盘的刻刀进来了,笑得傻呵呵的,“你这墨和纸张不能换?”

孔从摇头,“不能,都是白沙书坊给的。”

“那我给你刻一个印章。”苗剑道。

孔从唇瓣微张,“印章,那不是还得洇墨吗?”

苗剑神秘兮兮掏出一块小木头,“这个木头可不一样,你捏捏。”

孔从伸出手指捏了捏,“就普通的木头……有什么区别?”

“它有弹性,会吸收水,可以沾一回墨汁盖好几次,且出墨均匀,只要你力道够轻,它的线条能跟头发丝一样细。”

“真的?头发丝?”

“嗯,但应该只有我能刻得那么细。”苗剑有些得意。

孔从捂嘴笑了。

屋内烛火摇曳,孔从在矮几上撑着脑袋,看着苗剑在指头大的木棍上雕刻,细致沉稳,字实在太小,她看不清,将灯盏往他面前挪了挪。

眼前忽然一亮,苗剑抬头,妻子的笑温婉动人。

目光流转之间,孔从羞赧垂头,“看什么……”

“三娘好看。”苗剑目光流连在她脸上流连了会儿,又低下头认真雕刻。

孔从心里一阵酥麻的悸动,刚才的目光让她意犹未尽,连着这会儿认真雕刻的他,都无比吸引人。

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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