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聚集了十六七名剧组的工作人员,张瑜导演像个大姐大一样带领四名女同胞为大家包起了饺子。唐尧虽然不怎么会弄但也不好意思游手好闲吃现成的,于是便也参与其中。
“导演,不好意思,我真不会做。”萧天依满是歉意。
“不用,你就等着吃现成的吧。”
萧天依借机去了外面找方余。
方余把刚才和唐尧合影照片偷偷发给了武天策。
武天策看了立马把电话打了过来,问方余去哪儿了?还弄个合拍照气他单身呢?
方余解说可没有那意思,就是使用雕虫小技骗唐小欠儿合了个影。
这手段怎么这么熟悉呢?武天策回想起与雨欣合影的场景一边说一边嘿嘿直笑,直言逼供方余把唐小欠儿骗哪去了?
方余感叹自己哪有那本事啊!新剧要开机了,张导把她请过来的。“这里风景不错,一会儿我发给你视频,等你有了女朋友带她一起来吧。”
“哪里呀?”
“千岛湖地带。”
武天策打开方余发来的视频赞不绝口,真不错!他打算这两天就去还向方余要了地址。
“你有女朋友了?”方余好奇。
武天策回答得比方余问得都快:“没,有。先租一个不行吗?呵呵,实在找不着我让雨欣陪我去。”
方余听了立马阻拦:“我跟你说,离我妹远点儿奥。”
“为什么呀?你怎么就这么看不上我呢?”
“我不是对你有成见,我是不想让方雨欣接触你太近。她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别招惹她。”
武天策听到这里嘟囔一句:“雨欣她怎么了?挺好的啊。”
“是吗?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评价她的。”
“我当初说什么了?我都忘了。哎呀,行行行,你追你的唐小欠吧,别管我们了。”
“什么叫我们?武天策你什么意思呀?”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是我,雨欣是雨欣,这回你放心了吧?拍你的戏吧。不过,我可是听说有人把妹妹气着了,妹妹到现在连个电话都不给他打呢。
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带雨欣过去让你们兄妹俩沟通一下感情。嘿嘿,既然你不欢迎那还是算了。”
武天策这样一提醒,方余才想起自己把妹妹赶走之后到现在真的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接到,看来雨欣是真生自己的气了。想到这里方余立马改变了态度和口气:“那,不忙时你带她过来玩儿,我们要在这里待十几天呢,等你们。”
“妥嘞,保证圆满完成任务。”武天策喜上眉梢直接断了电话。
方余转头之间看到萧天依正向自己走来。
她娉婷走来语带含笑:“这里的景致真好!只是这个时间有一点晒了些。打扰到你了吗?”
方余回以一笑:“没有,出来接个电话,老妈的。这么晒怎么还跑出来了?”
萧天依解释大家都在包饺子准备做菜,她什么都不会也伸不上手,在屋里只看着也挺不好意思的。
“看了我们的新剧本,很喜欢女主的角色,你呢?”萧天依刻意在寻找话题。
“还好,只看了一小部分,还没看完。确实有点儿热,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吧?”方余说话的时候已经调转了身子。
阿泰和另外两个剧组人员向这边走过来,方余随手打招呼:“泰哥,要去哪?”
“进山采野菜,这是张导给我们三个大男人的任务。”
“我也去。”方余借机同行。
萧天依有心多聊几句可方余并没有给她机会。
“徐峥导演今天会来吗?怎么一直没看见?”
方余放慢了步子,听张导说应该不会来,反正开机的前一天他会赶过来的。
萧天依停顿一下,她也和大家一起去,本是想着回房间休息一会儿,男生看也就看了,她一个女生一直在旁边卖呆儿不伸手总归是不太好的。
“好啊。只不过听说这地带蛇虫不少,你不怕吗?”阿泰伸胳膊弯曲抖动着吓唬萧天依。
萧天依并没有被吓到继续跟着,长这么大她还没体验过进山采山野菜的感觉,有几个大男人护她,她自是不怕。
方余他们采菜回来进屋的时候,女同胞们饺子已经包得接近了尾声。
唐尧挨在张瑜导演身旁一边打着下手一边在闲聊。
“瑜姐,我其实还挺钦佩你的,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等身份的人还能下到厨房烧得一手好菜的,而且还亲自为大家包饺子吃。”
“平民人梦瞩高瞻之位,富贵者皆叹华下之贫。我不是最富有的人也没有站在最高的巅峰,我喜欢平易的交往与生活。抛开我的工作与荣誉,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有什么做不得的。
你擀会儿吧,我歇歇,胳膊好酸。”张导甩了甩胳膊把擀面杖推到了唐尧面前。
“瑜姐,我真不会,没谦虚。”
“正好给你个学习的机会。”
唐尧皱着眉笨手笨脚地开始学着擀饺皮儿。
方余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看着她笨拙的动作举起了手机刚想偷着拍摄,电话却响了。
他扫了一眼没接。
唐尧回过头来:“哥,电话,想什么呢?哪个美女打来的?怎么还不敢接了。躲情债呢?”
“躲什么情债我躲情劫还不行啊?做你的事欠儿欠儿的。”方余说着抬手抹了一下唐尧的脸,弄得她脸和鼻子都沾了面粉。
唐尧用袖子摸了两下越发把脸上的面粉铺散成片,白白的面粉被涂在脸上像小丑一样惹得一旁人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赶紧帮我弄啊。”唐尧举着擀面杖朝着方余。
方余看着桌子故作惊态:“这是你擀的?也太有才了,这饺子皮儿你让我怎么包啊!这皮儿擀得各个跟地图似的。”
方余两手抻着豁牙漏齿的饺子皮在唐尧眼前晃了晃。
唐尧不服气还为自己狡辩,挺好的吗?没事儿,捏完的饺子都是一个形状不会影响味道的,嘻嘻。
“既然你认为不错,我就给大家分享一下你的作品。”方余说到这里举起手机开始拍摄。
唐尧赶紧上前抢他的手机制止,不许发,方余若敢把它发出去她也定是跟他没完。
“没听见?”两个人你抢我夺中唐尧突然“啊”了一声差点打翻了馅子盆儿,有少许油馅儿已经洒落在桌面上。尖叫声引来了厨房的张瑜导演:“怎么了?”
方余赶紧解释:“瑜姐,别担心,什么事儿都没有。我说唐尧擀的饺子皮儿太丑了,像地图,她就追着撵着开始打我。”
“我没有,瑜姐。”
“瑜姐,你看她还在狡辩,你再看看她手里的擀面杖。”
唐尧看看自己气势汹汹手里正朝着家伙也不好再作解释,张导看了看桌子乐呵呵地说:“你别说,方余比喻得还挺贴切,这方面你还真得虚心学学。”
唐尧乖乖女似的点点头:“知道了,瑜姐。”
“唐尧,要不你到厨房来帮我吧?”
“好啊。”
张导刚转身出屋,唐尧大变颜情:“老师,来来来,你擀得好,剩下的都由你来做。”她把擀面杖推给了方余直接跑去了厨房。
锅里翻腾地煮着水饺,满满的泡沫就要溢出。
“点凉水,点凉水。”瑜姐手指着让唐尧操作。
“瑜姐,怎么没看见海涛呢?”她用铁罩里慢慢地搅动着锅里的水。
“他还在那边忙着给苓楚找替身的事呢,暂时先过不来了。”
唐尧听到这里闷不作声了,也为自己当时拒绝了张导而感到内疚和抱歉。
片刻,她吞吞吐吐开了口:“瑜姐,要不,要不,你让我试试吧?希望能帮到你们。海涛那边让他继续,如果我不行,也不会耽搁什么。瑜姐,你觉得呢?”
张导听了吃惊不小:“唐尧,你是说你同意做苓楚的替身拍那些亲密镜头了?”
唐尧腼腆的神情点点头,她好像还真的很少拒绝别人。方余跟她说了那事后她一直怀着愧疚,尤其还听说找不到替身整部剧杀不了青,搁到那儿了。
张导的脸上立刻绽满温情的笑颜,太好了,不管怎样她代表全体剧组对唐尧的帮忙表示真诚的感谢。
“瑜姐客气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忙呢!饺子熟了吗?”唐尧提醒。
“唉呀,”张导马上回身,她高兴得竟然把锅里的饺子都给忘了。
两人忍不住笑,唐尧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去了前厅,张导看着她的背影微笑着。
方余走过来悄悄地问了句:“瑜姐,你对她说了?”
张导满面笑颜,她没问,但唐尧答应了。
方余深感意外的表情。
原来,今天把唐尧一起邀请过来是方余和张导提前就有备的计划。
——那日,方余转告导演说唐尧不同意做苓楚替身,张瑜导演大失所望,她知道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瑜姐,我有个办法想试试。方余临近张导耳边悄声一句。
“有把握吗?”
试试看吧。以方余对唐尧的了解,她心慈面软一定会开口帮忙的。方余个人觉得这件事上张导出面指定比他好使。
张瑜导演舒展眉梢,试试看,万一可行呢,呵呵。
方余朝张导竖了一下拇指,两人都未语而笑。唐尧又进来端饺子看到方余正朝张导竖拇指的动作,随口问了句:“你也点赞瑜姐?我刚才就说瑜姐好厉害,真正称得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方余反应极快,他在夸瑜姐饺子馅做得好吃。
要不怎么说是专业呢!一个知名的导演加上一个火爆的演员,无形中就把旁边一个不着边的人物给拉进来了。
*
次日清晨,唐尧一个人顺着绿林山麓迤逦而行。夏天是她最喜欢的季节,这里是她非常喜欢的地方。
唐尧喜欢晨曦中山林内涵的那种娇柔的美;喜欢雾雨淋湿后蒿草尖儿上莹坠的珠光;即便青稞打透了高高卷起的裤脚儿,雾水淋湿了飞扬的发梢,在她心里都像一曲欢唱凝神的歌陶冶人心醉。晨景怡人的山野托影着单花羞放的雏菊,弥散着浓浓的味道。真可谓随手折取花枝落,凃留一地草更香。
露水沉落在花瓣,像玲珑的玉坠挂满枝丫,滴答,滴答,在翡翠的世界伴着净化的心灵在跳动。拂袖摇曳青枝,无数清水渗落肩头,几绺润湿的刘海儿垂落眼前,她随手向后捋了捋头发看着东方一轮红日散着柔美的橙色的光。像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她从头至脚,谁人在这万物生辉中都仿佛接受着赤白的洗礼。
唐尧戴着耳机听着音乐,身处大自然的无限风光心中怡然欣喜。看看时间,和张导约好了要试拍对戏,转回身行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就在她眼前几十米的距离,一人身着休闲正俯首绘画,即便画板挡住了他的脸,唐尧还是一眼认出了方余。
她把手里收集的一大束野花背到了身后,轻手轻脚地绕到了方余的身后。方余专心致志一直也没抬头,就在唐尧转到身后想偷看的时候,他沉沉地发出了声音:“幼稚!我能在这里画,证明我早就看到了你,还做些无用功干嘛?”
“哎呀!你这个人可真没劲,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画工有没有进步?画什么呢?”
“自己看。”他好像无心理睬。
唐尧定睛观看,方余在同一版面上画了四幅连环漫画,而画中人的衣着表情和背景让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第一幅是唐尧俯首折枝;第二幅是露珠散落在发间她随手捋刘海的神情;第三幅唐尧仰望晨光张开双臂;第四幅她坐在草野戴着耳机聆听音乐。
“这画是我吗?”她忍不住问。
“怎么,不像吗?”方余正准备收笔所以一直没抬头。
像,简直就跟原版拍的一样。几年不见没想到他的画工比她想象得高超多了,很多时候唐尧不得不佩服方余的确是博才多艺的。
“喜欢吗?送给你怎样?”方余转过头来。
“真的啊!谢谢。”她欣喜地接过他手中的画忍不住又欣赏起来。“好喜欢,就是,我的腿被你画得短了点儿。”
方余可不觉得自己的画有问题,而是底板人本就是两条又短又粗的小象腿。
唐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诶,他说话怎么那么损呢,不如直接说她是大象成精得了。
方余忍不住笑有人自己说的,他可没这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