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江府那略显简陋却充满紧张氛围的临时府邸中,赵凌霄、苏墨言、青儿和张虎等人围坐在一张斑驳的木桌旁。屋内光线昏暗,仅靠桌上一盏摇曳的油灯照明,映照着他们眉头紧锁的面庞,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此前,他们在调查七位贤士失踪一案中,好不容易抓住了神秘信件这条关键线索,本以为曙光在前,然而随着调查的步步深入,谜团却如层层迷雾,愈发扑朔迷离。
苏墨言这些日子仿若被执念驱使,一头扎进了对那幅神秘古画的研究里,如痴如醉。他夜以继日,查阅了浩如烟海的古籍,又四处拜访书画、历史领域的行家,不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尘埃在光柱中肆意飞舞。苏墨言突然从座位上猛地站起身来,双眼爆发出兴奋的光芒,恰似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支饱蘸墨汁的毛笔,笔尖微微颤抖,指向摊开在桌上的古画,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诸位,我有重大发现!”
众人闻言,原本低垂的头瞬间齐刷刷抬起,黯淡的眼神中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花,纷纷将目光投向苏墨言。赵凌霄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墨言,急切地说道:“墨言,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苏墨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随后用毛笔笔尖轻点画中竹林七贤图的景象,激动地解释道:“你们看,这画里的城楼,乍一看,或许只当是画家随性描绘的寻常景致。但我连日来查阅海量古籍,反复对比各地古迹资料,竟发现它与我们临江府郊外的一处废弃古楼极为相似。这座古楼名为‘墨香楼’,在前朝时,那可是文人墨客的聚集地,无数传世佳作皆诞生于此。只可惜后来战火无情,它逐渐沦为废墟,被岁月尘封,渐渐被人遗忘。”
说到这里,苏墨言微微停顿,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只见赵凌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青儿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张虎则挠了挠头,一脸懵懂。
苏墨言接着说道:“更关键的是,这竹林七贤图里,藏着些隐秘之处。你们瞧,七位贤士的站位看似随意,实则暗合北斗七星的星象布局,而且他们手中所持之物,也大有讲究。阮籍手中的酒壶,壶嘴方向所指之处,正是墨香楼的藏书阁;嵇康手中的琴,琴弦的根数与墨香楼内一条密道的台阶数一致;再看刘伶,他手中的书卷微微翻开,露出的字迹像是某种特殊的符号,与古籍中记载的墨香楼内的机关标识极为相似。这绝非巧合,我敢断定,这画中必定暗含着与七位贤士失踪有关的线索。”
赵凌霄听后,眼中一亮,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他连忙起身,大步走到画前,双手撑在桌沿,俯下身,仔细端详着那处竹林七贤图。他的目光在画中的每一处细节上反复游走,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良久,他缓缓直起身子,重重地点点头,说道:“墨言所言极是,如此精准的描绘,绝不是巧合。看来这墨香楼我们必须去探寻一番。说不定七位贤士的失踪与这古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虎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可这墨香楼都废弃那么久了,怎么会和七位贤士的失踪有关呢?”
苏墨言解释道:“张兄,你有所不知。七位贤士此次筹备的盛会,本就是效仿竹林七贤。而这墨香楼,既然是前朝文人墨客的聚集地,说不定也隐藏着与竹林七贤相关的秘密。那些神秘信件的出现,以及七位贤士的失踪,或许都和这个秘密有着紧密的关联。”
赵凌霄转身看向众人,神色凝重地说道:“不管怎样,墨香楼是目前我们发现的最重要线索。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查明真相。墨言,你对墨香楼的位置确定无疑吗?”
苏墨言自信地说道:“我已反复核对过古籍中的记载,并且询问了城中几位熟知古迹的老人,墨香楼的位置就在临江府郊外的翠屏山脚下。虽然如今那里荒草丛生,但我们一定能找到它。”
青儿皱着眉头,担忧地说道:“可我们就这样贸然前往,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那些幕后黑手也在墨香楼,我们岂不是陷入危险之中?”
赵凌霄沉思片刻,说道:“青儿所言有理。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必须做好周全的准备。一方面,我们要继续调查那神秘信件的来源,看看能否找到更多与幕后黑手有关的线索;另一方面,我们要派人暗中前往墨香楼附近,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员出没。”
苏墨言点头表示赞同:“赵兄说得对。我建议我们分成两组,一组由我和青儿继续调查信件的线索,另一组由赵兄和张虎负责前往墨香楼附近探查情况。这样既能提高效率,又能确保安全。”
赵凌霄思索片刻后,说道:“好,就按墨言说的办。不过,我们要保持密切联系,一旦有任何发现,立刻通知对方。时间紧迫,我们不能让那些幕后黑手抢先一步。”
众人纷纷点头,随后各自忙碌起来,为即将到来的调查行动做着准备。而那幅神秘的古画,依旧静静地摊开在桌上,画中的竹林七贤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赵凌霄等人去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这日,青儿和张虎怀揣着对案件的执着,依照临江府衙门内线传来的消息,来到了柳逸尘柳公子家对面的一家酒楼。酒楼内热闹非凡,喧嚣声此起彼伏,酒客们推杯换盏,沉浸在这市井的烟火气中。
青儿的目光迅速在酒楼内搜寻,很快便锁定了一个忙碌的身影,那便是他们的内线 —— 店小二。店小二身形瘦削,眼神却透着精明与干练,他正熟练地穿梭在各桌之间,为客人添茶倒酒。
青儿和张虎走上前去,青儿压低声音说道:“小哥,我们是大理寺的,来问问情况。” 店小二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随后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青儿轻声问道:“小哥,你之前说有重要线索,是关于给柳公子送信的人吗?” 店小二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小声说道:“姑娘,我没见过有人给柳公子送信。不过,前几日我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袍人在柳府附近晃悠。那人很奇怪,戴着斗笠,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青儿心中一紧,连忙追问:“那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店小二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当时也没太在意,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腰间挂着个玉佩,上面刻着的图案像是竹子,可仔细看又有点像…… 像玄烛教的标志,那个烛火被竹叶环绕的样子。”
张虎一听,眼睛瞪得老大:“玄烛教?你确定吗?” 店小二有些犹豫地说:“我不敢百分百确定,就是觉得有点像。而且他走路的姿势很怪,故意压低身子,脚步特别轻,生怕被人发现。”
青儿和张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兴奋。这可是个重大线索,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店小二,竟能注意到如此关键的细节。
天色渐暗,屋内烛火摇曳,赵凌霄和苏墨言坐在堆满古籍的桌前,神情凝重。桌上,那封神秘的信件静静摊开,像是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几天,我四处打听,还请教了不少书画和印章方面的专家,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赵凌霄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思索,“这信件的纸张,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宣纸。”
苏墨言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罕见的宣纸?快说来听听。”
赵凌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这种宣纸的制作工艺极其复杂,需要选用特定的原材料,经过多道繁琐工序,历时数月才能制成。用料讲究,成本极高,据说只有京城的一家老字号店铺才有售卖。”
苏墨言轻轻放下手中的折扇,拿起信件,对着烛光仔细端详:“如此珍贵的纸张,寄信之人却用来写信,看来确实不简单。”
赵凌霄又指了指信件上的印章,神色愈发凝重:“还有这印章,经过鉴定,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印刻技法。”
“失传的印刻技法?” 苏墨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这种技法在数百年前就因战乱失传了,如今怎么会再次出现?”
赵凌霄点了点头,神色严峻:“没错,这种技法在数百年前曾被少数印刻大师所掌握,他们凭借精湛的技艺,在印章上刻出栩栩如生的图案和文字。后来传承断绝,没想到如今竟出现在这封信上。”
“这说明,寄信之人必定有着深厚的背景和财力,” 赵凌霄分析道,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犀利,“而且对古代文化有着深入的研究。普通之人,绝不可能弄到这种失传已久的印刻技法和如此罕见的宣纸。”
苏墨言拿起折扇,轻轻摇着,扇面上的墨竹仿佛也在思考着这神秘的案件:“此人费尽心思,用这种罕见的纸张和失传的印刻技法,显然是不想让人轻易查出信件的来源。看来这背后的阴谋绝不简单。我猜测,他或许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为了争夺某样重要的东西,才处心积虑地策划这一切。”
赵凌霄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一定要尽快查清真相,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赵凌霄等人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深入调查。他们通过各种渠道,调查近期城中购买这种宣纸的人。经过一番艰难的排查,终于发现,近期有一个神秘人在京城购买了大量这种宣纸。此人每次购买时都乔装打扮,用不同的身份登记,有时扮作富商,出手阔绰;有时扮作书生,文质彬彬。但从身形和举止上判断,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此人的行踪十分诡秘,总是在深夜出没,避开众人的视线。
数日后,两组人在临时府邸碰头。青儿和张虎将收集到的线索详细地告知赵凌霄和苏墨言。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分析这些线索背后的深意。
“从这些线索来看,这个黑袍人似乎对七位贤士的行踪了如指掌,” 赵凌霄沉思道,“他在柳府附近徘徊,又在酒馆和破庙出现,这说明他一直在跟踪七位贤士。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苏墨言抚摸着下巴,思索着说道:“我猜测,他可能与七位贤士认识,或者至少对他们有所了解。也许他是想利用七位贤士,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比如,七位贤士此次筹备的盛会,本就是效仿竹林七贤,会不会是这个黑袍人想利用他们,解开与竹林七贤有关的某个秘密呢?”
青儿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有没有可能,这个黑袍人是七位贤士的仇家?他故意用这些神秘信件,将七位贤士引到某个地方,然后……” 青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张虎挠了挠头,说道:“不管怎样,俺觉得这事儿肯定不简单。这黑袍人神出鬼没的,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赵凌霄点了点头,说道:“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必须尽快找到他。同时,我们也要深入调查七位贤士之间的关系,看看是否能从中发现更多线索。也许,他们之间的某些矛盾或秘密,正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根源。”
“这案子越发扑朔迷离了,七位贤士的为人我们还需深入了解,或许能从他们的过往和人际关系中找到突破口。” 赵凌霄皱着眉头,在临时府邸中来回踱步,向众人说道。
苏墨言轻摇折扇,点头赞同:“不错,听闻有位徐伯,与七位贤士都有往来,对他们知根知底,我们若能找到他,或许能得到关键线索。”
青儿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那我们快些去找徐伯吧,说不定他能给我们指明方向。”
张虎摩拳擦掌:“对,俺就不信这案子破不了!找到徐伯,肯定能问出些什么。”
于是,众人怀着期待与迫切的心情,在临江府的大街小巷中穿梭打听,终于寻到了徐伯的居所。
徐伯的家隐匿于临江府一条幽静的小巷深处,庭院不大,却打理得精致有序。院内繁花似锦,各类花草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淡雅的芬芳。众人踏入庭院,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安然坐在石凳上,专注地阅读着手中的古籍,对众人的到来浑然不觉。
赵凌霄轻咳一声,恭敬地问道:“请问,您是徐伯吗?”
老者缓缓抬起头,目光温和而深邃,仿若能看穿世间万物。他微笑着点点头:“正是老朽,诸位是?”
赵凌霄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徐伯,您好。我们是奉命调查七位贤士失踪一案的,听闻您与七位贤士往来甚密,对他们极为了解,特来向您请教,望您能不吝赐教。”
徐伯的脸色微微一变,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叹了口气:“唉,七位贤士无故失踪,实在令人痛心。快请坐吧,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众人围坐在石凳旁,赵凌霄率先开口:“徐伯,您在临江府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