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尧:哎呀江浸头一次这么痛快呢,还是跟学习有关】
【贺新尧:以前我找他学习他都不干】
【任衍:你能给人讲题还是能给人辅导啊?一般人都会拒绝吧】
【贺新尧:现在有了榜一是不一样了,下次我再有什么事找江浸就问榜一的意思】
【江浸:少扯皮】
【贺新尧:那明天九点钟见,先准备一下】
贺新尧在群里发了个地址,东街离江浸小区有点远,打车估计得20分钟。
江浸放下手机,开始想着带什么。得带各科发下的卷子,还有之前改的错题都统统塞进书包。
手机又响起来,是戚颐年发来的消息。
【天气助手:记得把数学卷子带上,不会的给你讲】
【江浸:行】
【江浸:你怎么同意去了?平时都你自己学习】
【天气助手:去自习室环境也不错,还能像教室一样一起复习】
【天气助手:那你呢?你怎么同意去了?】
【江浸:你们都去了】
【江浸:我也不想被落下】
【天气助手:明天一起打车去吧?】
【江浸:好,明天八点半门口见】
第二天早上,江浸伸手揉了一把没睡醒的桃A,把它放在笼子里的软垫上,然后去洗漱换衣服。
昨天看了戚颐年发来的天气预报,江浸大概知道今日温度如何,他穿了一件圆领米白色小衫和黑色牛仔裤,提上运动鞋挎着书包下楼。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阳光很明媚但不刺眼,世间都变得明亮起来。
江浸走到门口时戚颐年已经到了,正倚在门柱旁等他。
少年难得穿了黑色的卫衣,下面搭配的黑色卫裤,看起来简单帅气。
他平时的衣服都是浅色为主,很少穿黑色深色的衣服,其实戚颐年穿黑色也很好看,衬得人细瘦高挑,隐去了很多他平日的平和冷静,多了几分干练成熟。
戚颐年看到他,支撑起身体朝他笑了笑,“走吧,去打车。”
出租车后排的空间本来还算宽敞,但因为司机还提前约了两个客人而变得狭窄。
那两个中年男子是半路上的车,正好跟他们顺路司机就线上接活了。
本来江浸和戚颐年都坐在后面,俩人各坐一边都很舒坦,现在后排多了一个人江浸就被夹在中间。
左边是陌生人,右边是戚颐年。
江浸不喜欢靠着陌生人这么近,把本来宽松的坐姿调整到拘谨的状态,并且自然而然的向戚颐年靠近。
俩人的膝盖隔着两层布料碰了一下,随即江浸很快收回来,保持在几毫米以外。
东街是一条很热闹的街市,平常人流很大,弯道也比这边多。
江浸为了不让自己碰到左边的陌生人,只能竭力握住前排的座椅稳定身形,但也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又是一个弯道,司机开惯了快车,速度也没减,江浸只感觉整个一急转弯把他朝左边推去,他都没来得及抓稳前座椅。
情急之下他只好向戚颐年那边使劲歪了一下,避免惯性使他撞向左边那个人。
戚颐年明显也感觉到了,怕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也怕他撞到硬角地方磕伤自己,他直接伸出右手把江浸拉过来。
戚颐年本就比他高半头,被拉过来后江浸的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身体也随之靠在他身上。
少年身上仍有熟悉的又清冷的味道,闻起来很安心舒服,还有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江浸刚想起身,随之司机又是一个急转弯,他才要离开戚颐年身上就又被甩了过去。
戚颐年按住他的肩膀,只是稍微用点力气。他的手指很温暖纤细,能包的住他多半圈手臂,江浸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别动。”,戚颐年低声说道。
江浸不敢再动了,等到前面显示没有弯路后他才起身坐好。
经过刚才的倚靠,江浸的头发有些凌乱,他伸出手随意拨弄几下,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右边的人。
戚颐年神色如常,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穿着黑色给人感觉很不一样,像比平时多几分冷漠,不过眉眼间还满是温柔。
经过快半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地方,戚颐年先开门下去,随后扶好车门等江浸出来。
俩人按贺新尧发的位置寻找,是靠在图书架旁边的几个座位。
这里跟图书馆有一点像,书架很多,可以随意拿来看,也可以借阅。
书架旁边就有很多位置可以学习看书,整体环境很优美,白色的桌子配上绿色软座椅看上去很清新舒服,角落里还有几盆绿植。
这个时候人不太多,这片A区只有七八个人在座位上学习,每个人都很安静,时不时传来背单词和解题的轻喃。
江浸和戚颐年也很快进入状态,江浸刚看了单词书没几页就发现忽略了一个习惯——他没吃早饭。
自从和戚颐年商量好了之后,每天买早饭成了一项打卡任务,即使是周末也不例外,江浸会下楼自己买着吃,只是一天不吃就很不习惯。他的胃已经被调养的很乖,到点就要吃早饭。
江浸看了一下四周,贺新尧说过这里有餐厅的,应该会有吃的。
他的肚子再也承受不住,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很小,但如果两个人靠的比较近的话还是能听到的。
戚颐年放下笔,转头问他:“早饭没吃?”
“嗯。”,江浸点头,觉得在这种场合发出饿肚子的声音有点奇怪,他下意识回避戚颐年的视线。
戚颐年站起来,朝他说:“先放下吃点东西吧。”
江浸跟着他起身,俩人根据楼层卡通示意图看懂了前方左转是公用餐厅,可以提供饮食。
餐厅里人也不算多,买吃的很少,一般都是来续咖啡的。
“你吃了没?”,江浸看着屏幕上的食物,问了戚颐年一句。
“我吃过了,只要咖啡就行。”
“那我请你。”
江浸买了两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走到休息区吃起来。
休息区是专门用来吃饭和放松的,可以大声说话,多个屏幕里放着猫和老鼠的动画,很多人看的津津有味。
咖啡是付钱自助的,糖和牛奶之类的可以随意加。
江浸加了一点牛奶外加一整块方糖,待糖都融化了以后才开始喝起来,感觉特别香醇清甜。
而旁边的戚颐年什么都没加,直接拿起来加冰块就喝。
咖啡还是比较苦的,至少江浸喝不下去,不加糖的话简直不能下咽。
这人味觉一定有问题,不喜欢酸的也不喜欢甜的,只喜欢苦味,那玩意多难喝啊。
江浸是无法理解的。
三明治很快吃完了,俩人端着咖啡回到座位上,贺新尧、任衍和孟秋妤都到了,已经找好位置坐下开始自习。
五个人无声的打了招呼,各自开始学习。
江浸上英语课是睡觉最多的时候,英语这一科他听不怎么懂,讲的语法和单词也不会,只能私下背单词拓展词汇量。
每个人的高中应该都逃不过英语报纸这种东西,上面的题据说结合社会热点什么的出的题,这些题都很新,搜都搜不到,只能自己琢磨。
像这种英语报纸的题,四道阅读理解他能错一半,怎么都读不懂原文的意思。
江浸把这一切理解为单词量不够,于是有空就背单词,午休前也是看单词入睡,背诵效果特别好。
他面前的英语报纸题已经盯了有一会了,面对选A还是选B却迟迟做不出选择。
戚颐年已经换了个面做到后面的题了,他还停留在第二篇阅读上,看上去就很苦恼,恨不得揪头发。
报纸是连发两期的,下一期的背后会有上一期的答案,所以江浸好不容易做完两篇阅读后就去翻阅答案,结果还是只对了一半。更无奈的是答案只是答案,没有详解,只能强行洗脑自己这就是对的。
戚颐年已经把后面的改错都做完了,也对了下答案,手里的红笔始终没划,最后在改错那里圈了个圈。
只有一处错误而已。
江浸感觉学英语很是绝望。
戚颐年注意到了他在阅读上面画着一道又一道的问号,轻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于是讲题先从英语开始,戚颐年几乎要把全篇阅读翻译了一遍,又找出问题的答案所在之处,最后解释了各自选项的错误才平息了江浸的怒火。
“以后上课要听课,这些知识点老师都有讲过,下次我监督你。”
英语老师是年纪很轻的漂亮女性,有一个上幼儿园的女儿,平常上课很宽松,为人亲和,班里的女生都挺喜欢她的。
她不喜欢用传统的束缚去逼迫一个人学习,特别是对江浸这种学生,不想学也不强迫,但不能打扰自己讲课。
时间久了,她几乎纵容他节节英语课拿来补眠或者学文综,对于不去接受的人她一向做好自己的本职,不再招惹其他。
看来以后真得听英语课了,江浸文综成绩倒是很好,似乎对大题特别有把握,总是能回答的最详细、最准确,因此他在文综课上也挺散漫,毕竟错的少,不过该听还是会听,他对那些东西很感兴趣。
文综卷子总是做的特别快,写完最后一道大题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
江浸和戚颐年还好,早上吃了饭,这会才感到有些饥饿,那几个人纯粹是饿到灵魂抽离才停了笔。
他们一起去了餐厅,任衍的脑袋已经基本不转了,都是物理化学各种符号大杂烩,转的他头晕。好不容易做完一套物理题,选择就不提了,大题计算结果没一个跟答案一样的,简直怀疑人生。
贺新尧这边也不太好,他在背文综和英语,补之前落下的背诵内容,现在一说哪页哪段脑子里一片空白。政治大题上明明眼熟的东西却写不出一句准确语言,还有地理卷子上的经纬线和晨昏线……按网课上辨认了好几次才勉强懂了一点。离开搜题软件后他还是他,知识还是知识,他们没有任何交集。
两个平时话最多的人一闭嘴,就显得氛围不高,甚至有种提前凉凉的悲哀。
那阵这个电视剧正火,同学们都挺爱听这歌的,总是要求校园广播站放,后来觉得歌名太打击人的斗志决定不再放了,自此校园再无凉凉。
但是现在,对面一家手机专卖店的音响里传来了婉转又带点忧愁的曲调,放的很是应景,以哀景衬哀情。
餐厅里可提供的食物不多,毕竟只是自习室而已,都是快餐多一些。
餐厅的桌子是三角形的,下面带着小轮子,可随意移动也可拼接拆开。
他们几个拼了两张桌,上面放了满满当当的汉堡可乐,还有一些小吃拼盘。
“那个,你们数学作业都写了吗?”,贺新尧问道,“我看了,好多不会的。”
孟秋妤:“本来打算要写的,做了几道后就放弃了,实在是太难了。”
任衍:“理科数学才是致命的打击,那卷子都难到起飞了。”
江浸一边吃着一边听他们所说,不出意外的话数学作业肯定是要留到最后的,因为他也不会,大概还是得问戚颐年吧。
贺新尧:“榜一,你的写了吗?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怎么做的啊?趁我们都在。”
孟秋妤:“我也想听啊。”
戚颐年放下吸可乐的杯子,问江浸:“你也想听吗?”
江浸也正在喝可乐,把吸管歪到一边用嘴角嘬着,听到戚颐年问他后差点呛到,想着怎么还有他的事?
他看了一下贺新尧和孟秋妤一脸期待的表情,就差眼里溢出金光闪闪了。
江浸轻咳了一声,“嗯。”
“好,一会讲数学。”戚颐年同意了。
“不愧是榜一,就是乐于助人,这下好了数学应该能有救了,真是枯木逢春呐哈哈哈哈哈哈。”,贺新尧连连赞叹。
任衍冲他翻了个白眼,班里有榜一就是不一样,都比以前能嘚瑟多了。
接下来的一下午,几个人几乎都在听戚颐年临时开启的数学小课堂,边听边记,连理科班的任衍也忍不住凑过去听,反正题型也差不多。
时钟不知不觉走到下午五点,几个人已经疲惫不堪,脑袋里都是各种函数图像。
戚颐年的小课堂还挺像那回事,不止是讲题,还能举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