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少卿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严靖泽被唬住,含含糊糊地应付,恨不得马上逃离现场,以免被游少卿发现他那龌龊心思,“我们在说呢,之前有一个官员在巡视安治的时候强娶了别家姑娘,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后来被陛下治了罪,剥夺了职位且永世不得入科举。”
游少卿无需想都知道严靖泽在骗自己,他绕过他,将赵洵拉到一旁,悄咪咪地说了些什么,引得严靖泽侧耳偷听。
但结果并不如严靖泽的意,他愣是一个字也没听着。
游少卿将赵洵支走后,看着严靖泽郑重其事地行礼道:“王爷,南边战事爆发已久,这些日子我等慢赶慢行耽误了不少时间。为了国家的安危、百姓的生活,游某还请王爷自明日起速速南行,切莫再耽误了。”
严靖泽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他不愿意快些南行,但若是交趾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强,那他该担心的,就不止止大盛是否覆灭、江山易主了。他思来想去,还是回应游少卿,“好,明日起我们便快些出发。”
翌日天刚刚蒙亮,游廷尹还没醒,众人就乘着马车继续前行了。
他们途经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正背着包袱往他们来的方向跑去,街上全然是几个大汉叫嚷的声音。
“快快快!交趾人就要打到咱们村来了,快逃啦,别收拾东西了!!!”
“快逃啊快逃啊,钱财家禽哪里有命重要啊!!!!”
“别收拾了!!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严靖泽与游少卿在马车内听见,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得起疑惑:早在昨日就有百姓逃战被他们遇见了,如今过了一日,怎么这个村子里的人好像刚知道一样。
何喻究很自觉地下了马车,随机拦住一名男子,开口便问,“叨扰,请问发生了何事?”
那位男子怔愣一瞬,急急忙忙地开口:“公子啊,交趾人都要打到家来了,您还不知晓啊?快逃罢!!”
说完又撒腿跑去。
何喻究回头看向探出头的严靖泽,走进一步,开口道:“王爷,他们好像刚知道。”
严靖泽听着,抬眼见一个大汉朝他们奔来,立刻明白了。
那个大汉满脸胡子,袖子撸起,腰间挂着一把大刀,急忙向他鞠躬道:“这位公子,交趾人将要打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快离去罢。至于钱财等外物,带着也只是累赘,能逃就莫要留了!”
严靖泽微微一笑,转而语中尽是轻蔑,“钱财虽是外物,但若是逃了性命却没有钱财换吃食,那不照样是死路一条吗?”
那大汉陪笑,“朝廷有救济,公子自是无需担心。”
严靖泽哈哈大笑,“尔等既知朝廷有救济于百姓,又为何方才知晓交趾已打入大盛疆土之事?”
那大汉沉寂许久,话不知道怎么说,又听马车内传来一个声音,“可以杀了吗?”
严靖泽微怔,嘴上的笑极其肆意,“内人想阁下死,阁下意下如何?”
不等那大汉反应出个所以然,何喻究一拔剑,不过一瞬,那大汉倒地不起,血液在黄棕的土地上蔓延开来。
另外几个大汉看见,也不喊百姓快逃了,持着大刀就往严靖泽这边来。两个车夫跳下马车,长剑出鞘,亦朝他们奔去。此时的赵洵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拔了剑也下了马车,在百姓的惊吓声中与那十几个冲他们而来的大汉刀剑相见。
解决得差不多时,何喻究擒来一个剩半条命的壮汉跪倒在马车前。
严靖泽问他,“哪里来的?”
那壮汉战战兢兢,一字说不出口,更是头也没抬,脚上、手上、脸上都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严靖泽又问,“窝在哪儿?”
那壮汉还是没应。
严靖泽不耐烦地“啧”一声,一挥手,何喻究就下剑,那壮汉脖颈处立时喷出鲜血,下一霎扑向地面。
游廷尹由睡转醒,众人继续赶路。
行过半个时辰,出了村庄,严靖泽忽感数百米远处马蹄声声,与游少卿商量,行至一草木山后,且观形势之变。
不过一刻钟,一个几百人的队伍途经山前,粗布麻衣,裹深蓝色头巾,个个腰间配着把大刀,凶神恶煞,往原来他们来的村庄方向去。
何喻究下了马车偷偷地瞧,看完后回来禀报严靖泽,说是人都走了。
严靖泽就让他先看着,回身到马车内,看着游少卿一言不发。
游少卿疑惑,开门见山地问他,“不走了?”
严靖泽摇摇头,又点点头,摸着下巴盯着地板,“他们人多,这样很危险。”
游少卿:“你不是很厉害?”
游廷尹插一句,“严哥哥应当很厉害,力气好大好大!!!”
严靖泽笑着摸了一下游廷尹的头,又分外宠溺且自豪地对游少卿说道:“你官人我自然是厉害,以一抵百根本不在话下!”
游廷尹又抬头问,“严哥哥,‘官人’是什么意思啊?”
游少卿和严靖泽两眼相看,静静无言。
“宝贝”什么的严靖泽都叫过,手也摸了,可见他是一个极爱吃人豆腐的人,‘官人’这一女子对自己丈夫的称呼,从严靖泽口中说出来也不为惊奇。严靖泽爱解释就解释,不爱解释就不解释,反正以后游廷尹自会知晓,严靖泽解不解释都没什么所谓。
果不其然,严靖泽只对游廷尹微微一笑,糊弄着回他,“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了些就知道了。”
游廷尹虽还不大懂,却还是点头回应严靖泽,“严哥哥说的对,以后尹儿就会知道了。”
严靖泽:“哟呵,小东西悟性这么高?”
游廷尹嘻嘻一笑,活脱一副自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