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平时喜欢去一些什么地方？”

结束工作已经是接近十一点，两人约好在街边见，苏菀菀递给闻项一杯冰美式，闻项还没卸下妆发，只是换回了平日里的卫衣牛仔裤，模样也是鹤立鸡群的，走在街上回头率颇高。

“谢谢。”闻项双手捧着冰美式，低头嘬了一口:“她平时不怎么出门，一般出门也就是去几个固定的地方，也就是公园、书店、小区门口的鲜蔬店。”

苏菀菀点头，继续问:“这些地方你都去过了？”

闻项:“对，我都问过了，他们说没见到。”

苏菀菀:“情况有点棘手，我能去你家看看吗？”

闻项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即使是光线昏暗的夜晚，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慌张:“啊？为什么？”

“我想家里或许有些线索。”苏菀菀完全没往其他地方想，一门心思都放在破解失踪迷题上。

闻项也没有说拒绝，脸上五官扭曲在一起，勉强地说:“好吧。”

两人穿梭在黑夜里，苏菀菀快步紧跟闻项，面色凝重。失踪不是件小事，特别是对于闻莺这种残障儿童，孤立无援的她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徘徊在哪个陌生的街道，是不是饿了，渴了，是不是在挨冻。

面前是一幢建设于上个世纪的老旧楼梯房，闻家两兄妹租住在二楼，苏菀菀就站在楼下，一股不亚于五芒星的邪性灵气直冲面门而来，苏菀菀暗叫不好，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闻项在后面都追不上。

苏菀菀也顾不上身后的闻项了，闭上眼开启探查模式。只有门把手上有一些灵气残留，屋内的物品上并没有，等等！

苏菀菀指着门，示意闻项打开，闻项不敢耽搁，迅速掏钥匙打开门，一进门，苏菀菀果然找到了不寻常的地方。

“这间卧室的墙壁……”苏菀菀张望着，雪白的墙壁并未留下任何痕迹，但上面有很多灵气残留，证明这里就是失踪的第一现场。

苏菀菀趴上去，几乎是一寸一寸仔细看着，想要把墙体看穿。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苏菀菀掏出来接听:“喂？”

“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电话里沈乾的声音冷漠而又疏离，苏菀菀没空搭理他的这些小心思，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线索上。

“我在闻项家。”

“什么？！”沈乾的低吼声差点把苏菀菀的耳膜震穿:“你是不是非要忤逆长辈的话？！”

“……行了吧，小师叔，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个，你也过来一趟，这里发生了失踪事件，”苏菀菀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跟造成王思懿死亡的是同一拨人。”

沈乾听了也没有再继续质问，电话迅速挂断，留下一串忙音。

才过了几分钟，沈乾便出现在门口，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闻项吓得叫起来。

“嘘！小声点！”苏菀菀上前捂住他的嘴，沈乾进门后就没有正眼看过这两人一眼，直盯着墙壁看。

“墙壁上到底有什么啊？”闻项不解地问。

苏菀菀没有解释，或者说她没办法解释。只见沈乾掏出一把黑黑的机械蛛，念出一串咒语，这些蜘蛛活了过来，朝地面散开，瞬间隐没，消失不见。

闻项惊得原地蹦起来，苏菀菀不想让他在这挡路，对着他的后脖颈就是一下，闻项还未落地就晕了过去。苏菀菀接住他，把他往旁边一贯，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了。

“这里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沈乾闭上眼睛跟机械蛛共感，很快，他就发现了异样。

沈乾朝血渍指去，那里是贴近床沿的墙角，离地面很近，墙上有一个小小的字，很像救命的救字的一半，看得出书写者的匆忙，只来得及写寥寥几笔。

“血渍是新鲜的，可能小女孩儿她……”沈乾吞下了后半句话。

苏菀菀冷汗直流。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还是个残障孩子，有谁会这么狠心，对她下手？

窗外的天空忽然间电闪雷鸣，雷电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划破黑沉沉的夜，在飘忽的蕾丝窗帘边，他们见到了一个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

“hello！”银发兜帽男半靠在窗台上，微笑着挥手。

“你终于出现了！”沈乾摆出防御姿势。

“是你干的？”苏菀菀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听得出，她的声音在颤抖。

“是或者不是，全凭你猜。”银发兜帽男笑着说。

“走，我们到宽阔的地方去，不要把别人的家弄乱了。”沈乾飞身逼近银发兜帽男，一把攥住他胸前的衣物。银发兜帽男没反抗，任由沈乾钳制着他。

到了一处废弃的厂房，沈乾一把扔下银发兜帽男，他踏在废墟之上，金色的灵气在他周身流转，仿佛一层薄薄的光晕将他包裹。他的眼神冷峻，双手微微抬起，在低沉的咒语声中，身后赫然出现一个机械巨人，它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巨大的金属身躯发出冷冽的光芒。无数机械蜜蜂从巨人的肩部飞出，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空中，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仿佛一片金色的云层。

“你逃不掉的。”沈乾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银发兜帽男身上。

只见那人缓缓抬起头，红色的灵气在他周身缭绕，如同燃烧的火焰。此时，银发兜帽男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兜帽下的双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逃？我可没打算逃。”他的声音沙哑而阴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话音未落，银发男的身体突然扭曲变形，红色的灵气在他手臂上凝聚，瞬间化作一柄锋利的长刀。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瞬间冲向沈乾，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沈乾眼神一凝，机械巨人立刻挡在他身前，巨大的金属手臂猛然挥出，与银发男的长刀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与此同时，空中的机械蜜蜂迅速集结，如同一道金色的洪流，朝着银发男席卷而去。

银发男冷笑一声，红色的灵气骤然爆发，形成一道屏障，将机械蜜蜂挡在外面。他的长刀猛然一挑，机械巨人的手臂被硬生生斩断，金属碎片四处飞溅。沈乾眉头微皱，迅速后退几步，双手一挥，机械巨人的断臂处立刻伸出新的武器，一道炽热的能量光束直射而出。

银发男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光束，红色的灵气在他脚下凝聚，瞬间将他推向高空。他的身体在空中旋转，长刀划出一道弧光，直逼沈乾的头顶。

沈乾眼神一冷，金色的灵气骤然爆发，机械巨人猛然跃起，巨大的身躯挡在沈乾面前，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金属与灵气的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周围的废墟被冲击波震得四分五裂。

“你的灵气……真是美味。”银发男舔了舔嘴唇，红色的灵气在他手中凝聚，仿佛在吸收着什么。沈乾感觉到自己的灵气正在被一点点抽离，脸色微微一变。

苏菀菀碰巧赶到，她抬头看向天空的方向，那里两人正处于无人之境，你来我往，金色的灵气不断吞并，消失，红色光芒一点一点变得比刚才更耀眼，甚至要压过金色。

不好，这家伙的能力是吞噬转化，苏菀菀不由得想到那个长着跟自己面孔一模一样的雕像，果然是这家伙的杰作。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沈乾冷笑一声，双手猛然合十，金色的灵气骤然爆发，机械巨人的身躯瞬间膨胀，无数机械蜜蜂从它的体内飞出，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银发男团团围住。

银发男眉头微皱，红色的灵气在他周身疯狂旋转，试图突破机械蜜蜂的包围。然而，沈乾的灵气源源不断，机械蜜蜂的数量越来越多，仿佛无穷无尽。

“结束了。”沈乾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双手猛然一挥，机械蜜蜂瞬间收缩，将银发男彻底包裹。金色的灵气与红色的灵气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耀眼的光芒。

银发男发出一声怒吼，红色的灵气骤然爆发，试图挣脱束缚。然而，沈乾的灵气已经将他彻底压制，机械蜜蜂的嗡鸣声越来越响，仿佛在挑衅。

沈乾站在原地，金色的灵气缓缓收敛，机械巨人和机械蜜蜂屹立在他身后，而银发兜帽男，手臂和大腿处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但他似乎一点不在意，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面上满是嘲讽。

“小菀菀，你怎么不上？”银发兜帽男转头用眼角看苏菀菀。

“你少废话，你的对手是我！”沈乾厉声阻止。

“小菀菀，哦，不，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叫你，菀菀妹妹，”银发兜帽男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扎进苏菀菀和沈乾的心脏:“你的能力不是跟我相似吗？我倒是想看看，如果我们俩真的对上，会谁输谁赢？”

“苏菀菀，别听他的。”沈乾一脸恨不得把他嘴撕烂的表情。

“小师叔。”苏菀菀脚下一使劲，身体直冲屋顶，她到达跟这两人同样的高度，一双眼毫不避讳直视着银发兜帽男。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想要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