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种事情的蹉跎下,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翟知臣被叶锦柏教育了一顿,总的意思就是要他好好跟人相处,在现在这种情况不明的环境下,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翟知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因为现在发生的所有事实在是远超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不太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但是没事,他会调整回来的,在同事们找他们之前,他们得适应这里的生活。
午饭和晚饭都由徐缪崖提供,份量不多,只能保证他们不会被饿死。
下午六点,所有人被赶到擂台那边集合,为什么要说赶呢?因为守卫拿着枪指着他们的脑袋,谁要敢不去,守卫会毫不犹豫地下手,于是他们只能乖乖听话。
翟知臣拉着叶锦柏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坐下,本以为这样可以远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麻烦偏偏就是要找上他们。
徐缪崖精准找到他们的位置,在他们身边坐下,很是热情地朝他们打招呼。
翟知臣:“……”他觉得这个人简直阴魂不散。
叶锦柏还是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翟知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把目光放到擂台上。
最大那个擂台站着一个主持人,他正拿着话筒调动全场气氛,同时身边还跟着两名守卫确保他的安全。
很快,在主持人的安排之下,有三组人上台。
那六人都很卖力,谁也不让着谁,毕竟输赢决定着他们未来两天有没有饭吃。
翟知臣给叶锦柏大致形容了一下台上的情况。
“你们真不考虑我早上说的?”徐缪崖忍不住道“难得见到两位极品帅哥,要是被打坏了脸,那多可惜呀!”
“你就这么肯定我们一定会输?”叶锦柏有些好笑地问。
“你们看着根本挨不住那些野蛮人一拳。”徐缪崖嘀咕了几句“就这么不相信我能护住你们吗?”
叶锦柏失笑,轻声回答:“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翟知臣:“你不觉得你过多关注我们,反而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吗?”
“不觉得呀。”徐缪崖回答得理直气壮“而且他们才不敢动我要护着的人,谁胆子这么肥?”
“……”翟知臣有心要噎他,便道“应空越。”
徐缪崖不说话了。
三人就此陷入沉默,台上已经有两组对手分出了结果,打输的选手一脸沮丧地下台。
台下的观众(未上台的选手)异常兴奋,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马上他们也可能会成为台上为了输赢打个头破血流的对手一般,自己也开始赌输赢。
翟知臣压低声音对叶锦柏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叶锦柏点了点头:“应该是一些兴奋剂,是不是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太对?”
翟知臣下意识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便开口应了一声。
抬头便看到一旁的徐缪崖正眨着一双大眼睛在观察他们,看不出几个意思。
翟知臣:“……”这人是真的有点烦。
各个出入口都让守卫持枪守着,谁也别想离开这里,他们只能熬到擂台赛结束。
又过去很多场,他们渐渐没了时间概念,只是看见擂台上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终于,擂台上走上去一个熟悉的人,他站在最大那个擂台上,嚣张地等着自己的竞争对手上来--是应空越。
他的对手磨磨蹭蹭许久才肯上台,他本来想上来就认输的,但应空越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抬脚将人踹了出去。
那位对手当即倒地不起,他是徐缪崖这边的人,所以应空越是故意下的黑手。
应空越不出意外地获得胜利,高兴地举起手:双手接受众人的膜拜。
而坐在台下的徐缪崖却脸色黑沉:“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应空越还很故意地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将他的挑衅进行到底。
徐缪崖:“……”他在心里将应空越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一遍。
又是许多场无聊的比赛,“观众”们的情绪低沉了一些,一直到徐缪崖上台,众人又一次兴奋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这种擂台。”翟知臣道“所有人都跟磕药了一样。”
叶锦柏先是点点头,接着问:“所有人也包括我们吗?”
“你觉得我们现在情绪正常吗?”
“……”这个问题不好说,好像也确实不太正常。
巧合的是,徐缪崖的对手是应空越那边的人。
比起应空越那个野蛮人,徐缪崖可温柔太多了,他的对手没有主动认输,所以他们不出意外动了手,对方自然不会是徐缪崖对手,很快就被碾压。
徐缪崖并没有要故意羞辱他,点到为止,比赛结束还跟对手握了个手,十分有君子风范。
应空越在台下看得十分不爽,高声骂道:“姓徐的娘娘腔,你恶不恶心?装给谁看呢?”
台下一阵哄笑。
徐缪崖表情僵了僵,沉吟片刻朗声道:“总之不会是给你看,斯文人办事就是这样,你这个野人理解不了。”
应空越:“……”
“就这么点地方还能让他们折腾出这么多事来。”翟知臣的表情一言难尽“都是闲的。”
“人多的地方就会这样。”叶锦柏轻声道“人总想要分个三六九等,还希望自己站在最高位,自然看不顺眼能跟自己争的人。”
应空越和徐缪崖就是这样的情况,不过这一次擂台赛结束后,说不定他针对的对象就要发生改变了。
翟知臣比叶锦柏要早上台,彼时徐缪崖已经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趁着翟知臣不在的机会多跟叶锦柏套近乎。
翟知臣的对手是一个浑身都是腱子肉的肌肉男,对方显然很瞧不起翟知臣这种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普通人。
他抬手指了指翟知臣:“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翟知臣道。
肌肉男被气到了,猛然冷下脸:“别给脸不要脸。”
翟知臣干脆开始挑衅:“要打就打,这么多废话干嘛?”
肌肉男:“……”
徐缪崖在台下看得也有趣,还要跟叶锦柏一块分享。
“他一直这个样子吗?”
“他这样真的不会被打吗?”
“你怎么受得了这种人?”
“……”叶锦柏看不见面前这人的表情,沉吟片刻后回道“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地方让他有些暴躁,控制不好情绪,他人挺好的。”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替翟知臣挽回一些形象,他们毕竟是同事,让翟知臣的形象产生负面影响对自己也不太好。
徐缪崖睁大眼睛,转过头看向台上:“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叶锦柏:“……”他果然应该闭嘴的。
台上已经开始动手,翟知臣不着急出手,估计也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很快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底细,就是靠一身蛮力。
还以为他们会有多厉害呢!
翟知臣很是失望,这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于是翟组长不想再继续玩下去,干脆利索一脚将那壮汉踹下台。
刹那间,全场寂静。
叶锦柏疑惑:“怎么了?”
这样的寂静有点诡异。
徐缪崖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他们离擂台边缘至少十米远,他竟然直接把那个壮汉踹下台了?”
还是在围栏完好的情况下……
徐缪崖低头看看坐在一边的叶锦柏,又看向擂台上的翟知臣,他觉得自己得重新认识这两个人了。
死寂过后便是狂欢,观众们瞬间热情澎湃,大喊大叫了起来。
肌肉男摔懵了,好久都没有缓过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踹下台的。
徐缪崖:“他……你……你们之前是干嘛的?保镖吗?”这么能打的保镖也算难得一见吧?
“无业游民。”叶锦柏回答得十分敷衍,徐缪崖被噎了一下。
台上的主持人也愣了一会,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情况,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没有愣神太久,在见到翟知臣跳下台的时候赶紧宣布他获胜。
从观众席走过,翟知臣很“巧合”地路过应空越所在的位置,还朝他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应空越瞬间气得满头黑线,拳头已经攥紧了。
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见徐缪崖正挨着叶锦柏坐,再近一些都快能靠进他怀里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翟知臣心里冒出好些不爽,他抬手指着徐缪崖,冷声道:“起开。”
徐缪崖眯了眯眼睛,想起这个刚才把那肌肉男踹下台的场景,默默挪远,又想起之前自己大放厥词要保护他们的场景,后知后觉的尴尬了起来,原来这个世界人不可貌相的还真不只有自己。
他早该想到的!
他之前太自信,自信得现在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翟知臣不给徐缪崖坐在那个位置,自己却靠坐了过去,甚至离某人更近,几乎可以说是挨在一起,只要叶锦柏动一下便能触碰到他。
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徐缪崖感觉这人就是在故意炫耀主权,十分不要脸。
风头这么大,小心惹上麻烦。徐缪崖在心里默默吐槽。
“还好吗?”叶锦柏没在意对方离自己太近这件事“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翟知臣轻笑一声:“就是他们全部一起上,我也能应付得过来。”
叶锦柏:“……”他就多余了关心他。
还没坐下多久,两个年轻男人靠坐过来,他们跟徐缪崖长得有些相像,都是那种小白脸的类型。
在翟知臣身边坐下时,两人有意无意地瞥了徐缪崖几眼,见对方什么都没有说才松一口气。
翟知臣留意到他们,却看不懂这两个人想干嘛。
“你好,我叫石贤熠,他许岽。”他们开始自我介绍了起来。
翟知臣有些不明所以,还是朝他们点点头,说了自己的名字。
石贤熠的目光在翟知臣和“你们……是情侣啊?”
这里的人是不是完全不在意性别这道槛,见到两个人走得近一些就觉得对方有奸情?难道是因为这里只有男人造成这种现象吗?
想是这么想,翟知臣还是朝他们点了点头,他没忘记自己在徐缪崖面前立的人设,但是……
翟知臣看了几眼面前这两位年轻人,又看向身旁的叶老师,他们不会又是这人的烂桃花吧?有徐缪崖跟应空越这两朵已经够麻烦了,难道还要再多两朵?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因为这两位钟情的对象并不是叶老师,而是叶老师旁边的翟知臣自己。
石贤熠和许岽表示他们什么都可以做,并且愿意跟叶锦柏友好相处,还能轮流照顾他们的生理需求。
这番虎狼之词听得翟知臣一愣一愣的。
半晌,在两人充满期盼的炙热的目光下,翟知臣一把搂住叶锦柏,将他往自己怀里拉:“我们感情很好,容不得别人多插一脚,抱歉。”
叶锦柏都没反应过来就让他给拉进怀里了,这感觉很诡异,他立刻就要挣扎,可翟知臣制止了他的挣扎,并且在他耳边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我之前帮了你,这份恩到你还的时候了。”
叶锦柏:“……”
他很无奈,可翟知臣说得也没错,况且徐缪崖还坐在一边虎视眈眈……
没办法,叶锦柏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翟知臣半抱半搂着自己,把想要打人的条件反射强压下去。
石贤熠和许岽对视一眼,继续劝说,他们不会争什么,只是希望能够陪伴在翟知臣身边,啰里吧嗦一大堆,总结起来就是他们对翟知臣一见钟情了,希望能够跟着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能跟在他身边也行。
翟知臣:“……”
这两个人的目光炙热到快能把他灼伤,翟组长烦躁地皱了皱眉,然后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大约是叶锦柏被他搂得不舒服,所以想自己调整位置。
等叶锦柏自己调整好,他的脸离翟知臣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他们离得很近很近,翟知臣只要微微前倾便能碰到他。
翟知臣突然福至心灵,猛地往前一靠。
叶锦柏还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